喝酒惹得大公主总是看过去,一时像是牙酸,一时又像是不解。
等王稚被侍女扶着去更衣的时候,大公主就凑到了薛绍冲跟前问:“二哥,你好奇怪啊。”
“嗯?”薛绍冲不解。
“就是你对娇娘,说你不上心你又护着。说你上心你都不说话。”大公主不解:“你不会不喜欢娇娘吧?不可能吧?我觉得你很喜欢啊。”
薛绍冲有些无语的看她,半天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不提醒她慢点走?”大公主问。
其实她问题多的是,能具象化的此时就这么一句。
“她又不是小孩子。”薛绍冲皱眉:“你就想问这个?她难得玩得开心,有人在耳边一直说废话有什么意思?”
大公主瞪眼:“那万一她摔倒了呢?”
薛绍冲看她的目光都开始怜悯了,觉得这个妹妹傻了。
“我就在她身边。”我在,她怎么可能摔了?
“你……你不懂!女子都喜欢关怀的话,你都不说,娇娘知道吗?”大公主还是觉得不对。
薛绍冲叹口气:“娇娘什么都知道,娇娘就是娇娘。”
大公主沉默。
算了,他们夫妇这些年了,她就多余问。
就是很好奇啊。
“大哥和大嫂嫂也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不说话。你跟娇娘也在一起不说话。你们真是亲兄弟。”大公主嘀咕。
“他们夫妇是凑合过,我和娇娘能一样?”薛绍冲嫌弃:“我们没有不说话。”
说话间,王稚也过来了。
薛绍冲就问:“你饿了吗?”
王稚犹豫:“还好吧。”
“那就是饿了,回去吃东西吧。”薛绍冲拍板。
“也行吧。”王稚点点头:“确实也不早了。”
大公主叹为观止,确实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过完了这个节,大公主就又走了。
长安城又安静下来。
从庭州送来的书信基本是隔几天就一封,有时候是西凉虎的,有时候是别人的。
出连浩父子现在也都盯着西凉勇。
而突厥几个部族开战,原本的左贤王匆匆登位,却被弟弟杀了。
这一下,突厥更乱了。
又是抢夺王位,又是部族争资源地盘,很快就打成一锅粥。
突厥战乱不断,大安不能不防备。如今军中也是比平时更严苛些。
长安城倒是没感受到这股风向,开年看的是三皇子的婚事。
到了二月二后,陛下终于下了旨意,给三皇子定下了亲事,也封了王。
给他封是泰王,定下的是河东道于家的嫡长女。
于家是有名的诗书传家。他家前朝时候就有名声,不过真正崛起还是本朝。
于家老爷子在朝中任职,不过是文职。他主修前朝史书。
但是对于三皇子来说,说起来好听,实际上是没有一点实权。
倒是他要娶的这位于家大姑娘,名声极好。是个饱读诗书的。
可这对于他来说还是没用。
只是圣旨已经下了,他们母子只能遵旨。也不可能对如今还在河东道的于家姑娘出手。
这婚事一定下,朝中原本还有些人不死心的,现下全都死心了。
没什么好说的,三皇子也就这样了。
清思殿里,贤妃强忍着才没摔了一地东西。
她深吸气:“宝盈,宝玉这几日做什么呢?”
宝盈心里有数:“还跟之前一样,没什么特殊,娘娘可是要她来说话?”
“暂时不必。你看着点,如今咱们这不如意,也要叫宝玉知道。”走到这地步了,谁能甘心?谁肯甘心?
昭阳殿里,王稚坐着吃水果。
她如今肚子大了,容易累着。
“如今贤妃算是伤了心,前日,陛下还没下旨的时候,我可是听说了,她与陛下吵嘴了。”皇后道。
如今的后宫里,等级是森严,可大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森严。
就是妃子与皇帝吵一架,也不算太大的事。
“为什么?难道陛下下旨之前,还问她了?”王稚好奇。
“那自然不是,我也没打听太仔细,不过大约是她自己提了几家的,陛下不同意。西凉勇家里还有庶女,我隐约是听着,也想送一个给三皇子做孺人。”皇后道。
王稚摇摇头:“那可真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皇后坐下来:“我如今是老了,最近就总是想,也亏得我没生下孩子。陛下啊,还是高瞻远瞩的。”
“要是当年做了皇后那会生下个儿子,那是嫡子。得跟贵妃生的那两个斗成什么样?我知道,贵妃生的那几个孩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庶出的。也是应该,人家是西凉王的血脉。陛下没叫我生,我焉能不很?可要是把眼光放长远,他是对的。”
“我如今就想啊,他倒也未必只是为了防备王家,我真生出嫡子,日后是可见的兄弟不和,我的儿子做储君,西凉人不会服气。大安才建立,要是皇家争斗太过,闹不好就要再度分崩离析。如今也好,我没儿子,可我有你啊。你做了储妃,是将来的皇后。我王家总归没有被抛弃。我也没有白白等他十八年。”
王稚一时间说不出话。
姑母这一番话自然有道理。很有道理。
只是,一个女人的一生,终究葬送了。
她是皇后,大安最尊贵的女人,会有无数人艳羡。
也或许一开始她看见还是花郎的薛平贵就只是看好他会有前途。但是她不需要呵护和怜爱吗?
只是她永远都得不到了。
陛下如今在她面前都是一口一个三娘,可那只是习惯。
并不是爱意。
一个女人,又为什么一定要为皇室和睦,为国家安定负责呢?
可是换个角度,她是皇后,又好像……应该负责。
呵,真是荒谬啊。
“是,姑母有我。”王稚开口。
晚间的时候,王稚忽然问薛绍冲:“如果姑母有儿子,你会与他争储君之位吗?”
薛绍冲几乎没有犹豫:“会。”
他没什么愧疚心的看着王稚:“除非,大哥不是那个脾气。要还是西凉时候的大哥,我或许会让一步。其他人,不管是谁的儿子,我都不可能让。”
大唐三万里,我觉得盖了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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