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冲觉得他莫名其妙,倒是想自己的王府确实需要移栽一些花草树木。
王稚到了昭阳殿,提着裙子跑去皇后跟前话还没说,王皇后就戳她的头:“没心没肺的丫头,西凉月进宫了吧?她去了贵妃那,只怕明日她做烈王孺人的旨意就有了。”
“哎呀。”王稚站稳:“其实一早不也知道吗?她那么喜欢二皇子.西凉大将军又是贵妃的属下。这也不意外。”
王皇后叹气:“你呀你呀!贵妃手里有十万西凉铁骑,西凉月的父亲对她忠心不二。如今二皇子都封王了。西凉月一直以来是想做二郎正妻的,如今你被指婚,她焉能不恨你?”
王皇后看着她漂亮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残忍的话:“不光是她,忠心二郎的西凉属臣,哪一个都不会喜欢你。”
这也是她之前担心这门婚事的其中理由啊。
“不要担心了姑母,事已至此,我都清楚。”王稚拉她的手:“好饿啊,吃饭嘛吃饭嘛。”
“你呀……”王皇后终究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果然,当夜贵妃那迎来了皇帝。
其实比起王皇后这里已经好几年没有留过皇帝过夜,贵妃那是经常见皇帝的。
薛平贵对王宝钏剩下多少情谊是真的不好说,但是贵妃那,他是有一份愧疚在的。
所以就算是如今贵妃也不年轻了,皇帝还是经常去。
贵妃虽然只是贵妃,但是她是这个宫中最特殊的存在。没有人说她什么。
第二日一早,皇帝就下了旨,西凉月指给了薛绍冲做孺人。念在西凉大将军有功,西凉月进府的规矩可以抬高半成。
对于西凉月来说,抬高半成也委屈,可对于王家来说,这就打了脸。
不过随后皇帝又下旨,王稚封郡主,明年正月大婚,以公主礼降半等过门。
这一来,王家人,王皇后也没话说。
倒是贵妃好笑:“左右抬举,等于都没抬举。也行,你阿达如今越发会做皇帝了。”
薛绍冲点头。
这不就是给两个女子出嫁时候多点嫁妆嘛。
“你心里也要有数,虽说你阿达对王家人心里是有疙瘩,不过娇娘自小养在宫里,给你做了王妃,你阿达还是觉得有些不好面对王家。何况,这些年你阿达也真心疼过她。”
薛绍冲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昨晚父皇在阿妈这里留宿,今日阿妈就说是阿达不说是父皇了?
“别光点头,等这俩都进府了,你要知道怎么对待。别闹出事来。要是不会,就看你阿达怎么做的。”贵妃道。
“不一样。”薛绍冲摇摇头。
“反正你也大了,自己知道些分寸。别闹的到时候都看你笑话。”贵妃道。
“是,我知道了。”
“其实依我看,王家的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日后你要更进一步,王家也是依靠,只是可惜……”她缓缓摇摇头:“当年我要知道你老子有妻子,我不会要他。”
她堂堂公主,要是知道薛平贵是有妻子的,还是中原王家女儿她肯定不要他。
只是她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年后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还能如何?
这件事,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王宝钏都是那梗在喉头的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只能不提起,就这么凑合过。
到了小辈们这,好歹是明明白白的。
自己儿子是要做太子做下一个皇帝的,所以注定由不得他儿女情长。他这么不开窍又寡言也好。
不然真要是喜欢一个不喜欢一个,那将来后院注定要闹起来。
隔了两日,仙居殿中,王稚收到了二皇子的礼物。
一把泡在水瓶里的海棠花枝,花都是含苞待放的,很是好看。
王稚第一反应不是意外,而是心疼:“哎呀!怎么就剪下来了?叫它们就在枝头啊,树都是刚送来的,这么剪会死吗?”
薛绍冲见她这反应,就笑了。
他不大笑,但是他样貌那样出众,笑起来自然有一番滋味。
王稚瞪大眼:“真是好少见你笑,回头我得画出来。”
她这下意识还是以前的口吻,说完反应过来,如今这一位可是自己未婚夫。
所以她就害羞了?才不!
她欣赏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呢!
“你不喜欢吗?”薛绍冲问。
其实这是今日他去烈王府的时候看见海棠正在种,正好就是含苞待放,所以剪了些花枝给她带来了。
主要是花匠也说今年开的多明年不一定好,剪掉一些也行。反正这王府是明年才要大婚用的嘛。
不过这话,薛绍冲不打算解释。
“喜欢,我很喜欢,就是怕那树是新移栽的,这么伤害它不好。不过谢谢你,我很喜欢。”王稚笑道。
“那你心里多念着它吧,它会活。”薛绍冲道。
王稚笑起来:“好啊,我就为它祈福,不许它死。”
薛绍冲点点头:“去宫学了。”
“那你先去,我一会再去。”王稚道。
送走了薛绍冲,青雀凑过来:“哎哎哎哎,我们姑娘开心不开心啊?未婚夫送来的哟。”
“他以前送的东西还少吗?贵重的都有过,这算什么?”王稚无语。
“那您自己说,这能一样?”青雀嘿嘿笑。
王稚敲她头:“快给我更衣,去宫学,不然回头要挨骂了。”
青雀吐舌给她更衣去了。
宫学里人不少,去了就得好好念书。
夫子们都很严厉,如今可没什么皇子读书不好就罚伴读的说法。
你读不好,夫子不能打你,因为你是皇帝的儿女,但是可以罚你啊。
比如说罚你抄书罚你背书,反正就是罚。你要是一直做不完,新的叠老的,你就一直写。
皇帝知道了不仅不会生气,还会给你加码。
这方面,王稚一次都没被罚过,因为她总是按时按量完成课业的。
夫子们也喜欢她。
二皇子比较惨,现在还算是好的,小时候经常被罚。
散了课王稚就凑到了裴闲云跟前:“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我昨天去看我姐姐,她小产了。”裴闲云叹气:“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