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稚叹气:“我现在真的开始发愁了。”
“以后王府里有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那还有个好?”
青雀也叹气:“那也没法子,今日的事,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啊?”
“当然不用,免得姑母生气。不过这事,得告诉薛绍冲,他的劝一下他那痴心爱人。不然日后找麻烦了就不会是小事。”王稚耸肩:“你看看,万事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我真冤枉。”
青雀儿拉她的手摇晃:“姑娘别多想了,西凉月姑娘也还小,过一两年,她也就懂事了。毕竟不是谁都跟姑娘您一样早慧嘛。”
王稚好笑的牵着她的手:“是是是,我们青雀儿最懂我了。”
这件事,当夜是谁也没说的。
第二天一早去宫学的时候,夫子没来,王稚就把薛绍冲叫到了外头。
众人起哄,尤其是西凉虎,真是没心没肺的笑:“哟哟哟,这是要做什么啊?说什么话,叫我们也听一下啊!”
王稚看着他,深深的叹口气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青雀把昨日的事复述了一遍,王稚就道:“我并非是与你告状,只是西凉月对你情根深种,虽说我是能理解这心情。可你生在皇家,我也与皇家脱不开关系。这婚事是陛下的意思,牵扯的不光是你和我。还有许多人。今日她来与我说,我自然不会做什么。可要是她心有不甘,去找别人,那难免就闹出事端来了。”
贤妃淑妃都得宠,又都有皇子,还都是正统的中原女子生的。
反正皇帝无嫡子,立太子只能选庶出的。
大臣们本来也不想要一个西凉血统的皇子做太子,全靠朝中西凉势力支撑。
说实话,王稚就是想着皇帝大概也是为了辖制二皇子,才将自己指婚给他。
又不能不管西凉臣子的心情,才又给了他一个孺人是西凉月。
如今西凉月本人不懂这些,要是乱搅和,真有可能叫二皇子和贵妃难做。
至于王稚本人,要是真能搅和散了这门婚事,她真是求之不得。
“我知道了。”薛绍冲本就冷峻的眉眼愈发冷峻了。大概是觉得只说三个字不对,又加了几个字:“你不必生气,我不与你退婚。”
王稚对她笑:“那我们进去吧,夫子要来了。你昨天就叫夫子点了名,今日要努力啊。”
这回薛绍冲面色更难看了。
再没说一个字的前头带路。
至于这句我不与你退婚,王稚没太在意,二皇子话少嘛,简略了。
至于二皇子本人,倒也不是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中原的女子要是被未婚夫退婚了,那是很严重的事。
王稚没做错事,肯定不喜欢被退婚。
反正俩人脑子里想的虽然不一样,但是也达成一致了。这就很好了。
大公主中午时候打听昨日的事,王稚糊弄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她也不去打听薛绍冲怎么解决,反正告诉他了,他要是有脑子就会跟西凉月谈谈,至少约束一下。
下了学,二公主就黏上来,拉着王稚要去玩。
两个回去用过点心,就去玩了。
虽说是定亲了,不过婚事不用自己操心,王稚绣工也不行,她喜欢画画,不喜欢绣花。
这些事自有别人做,如今还是天天念书玩耍。
“教坊新来了演参军戏的,说那个苍鹘好会说,参军也很有意思。去看啊。”二公主拉着王稚的手。
“好啊,要是很有意思那以后可以多看看。”
参军戏王稚以前是不知道的,不过看过之后就明白,大概是相声的鼻祖吧。
或者是相声和二人转糅合的变种,那个参军就是被逗弄的丑角。苍鹘就是逗弄人的那个。
两个人跑去了教坊,二公主要看参军戏,当然是说有就有的。
这边也不小,两个人选了一处亭子坐着,不多时就见两个人被带着过来请安。
如今的朝代,是有奴隶的,虽说王稚与皇子皇女相处也不必在意太多礼数,没人拿这个说事。那是因为她本身也是世家出身的嫡女。身份是很尊贵的。
再往前放,唐朝时候,世家出身的人连皇族都不看在眼里,自然就不会在意那么多礼数。
但是,教坊里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如演参军戏的这两个,都是奴隶。
见了二公主和王稚这样的贵女,那就要行大礼了。
因为就算王稚不是公主,如果这两个冒犯了她,她也有权处死他们。
“都起来吧。”二公主很高兴。
演参军那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了,演苍鹘那个却年纪很小,看着不像是中原人。
“你是哪里人?”王稚问了一句。
“回郡主,奴是沙洲人。”那苍鹘回话。
王稚点点头:“差不多就开始吧。”
两个人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开始表演。
他们表演的是一对兄弟多年不见,外头回来那个不认识家里的弟弟,被弟弟戏弄的戏。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如今大家还是比较缺乏娱乐的,就听着很逗趣。
二公主笑的不轻,王稚也是抿唇微笑。
一场演完了,王稚叫人拿钱赏赐了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二公主嘻嘻哈哈的:“那个苍鹘演的好好啊。他应该也还小吧?”
“看着与你差不多吧,顶多大个一两岁。”王稚道。
二公主跟王稚回到了仙居殿,就瞧见了桌上的花。
“咦,你什么时候去折花了?你不是最舍不得折花吗?”
“你二哥拿来的,府里种了几株海棠,他就……”
“啊!二哥送的?哈哈,二哥是知道要娶你了,开窍了?”二公主激动打断王稚的话。
“……估计是新栽种的花需要剪枝,你可别多想了。”王稚无语。
“真的吗?”二公主满眼星辰:“就算是那样,二哥那个性子肯拿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喜欢你啊?”
“谁喜欢谁能一下就喜欢上?”王稚问。
“也对哟,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嘛。我就是怕他对你不好。”二公主抱住王稚的腰:“你明年正月就出嫁,以后也不在宫里念书,不在宫里住。你和二哥走了,大姐估计也就快了,以后宫里人越来越少了,没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