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了?”
“是个姓潘的先生, 说是为了化解两家矛盾而来。”
秋叶往后面的屋子看了看,目前当务之急是把坞堡内的人稳住,实在是老母如今身体不行了, 不宜动兵,只能咬牙切齿的把两个镇子被人家占了的事儿忍下来。
“既然如此,先安排这位潘先生住下,我明天再见。”
当天夜里,听命于老母的护卫队突然发动袭击, 飞快的控制了几个管事和他们的家人, 当天夜里,喊杀声传遍整个坞堡, 十多年前的旧事再次上演, 这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各个躲在家里战战兢兢。
老母拖着病体让人直接把他们掩埋了,第二天就任命了新的代理管事。连个说法都没有, 但是这里的人都不敢问。
这件事做成之后,秋叶松了一口气, 目前所有的管事都顺从自己, 这是老母给自己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秋叶守着老母, 至于那什么北郭县的潘先生,秋叶都忘到了脑后,哪怕就是想起来了也不会见他。更何况这家伙被昨夜的事情吓得疯疯癫癫。
也不知道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但是西园的守卫把他看的很严。他就是想假借疯癫跑出去也是行不通的。
老母自从昨日行动之后, 身体就更差了,这俩天昏睡的多, 醒来的少。醒来对秋叶说:“我当初跟你说过, 下属或者是奴才, 都该听你的,有一天你发现他们推着你按照他们的想法为他们谋利的时候,别管是谁,无论是心腹还是子女,或者是自己的倚仗,要不能犹豫的砍了他们。这是我得来的血淋淋的教训,你不能忘记!”
“我都记着呢,您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呢。”
老母说了几句,又昏睡了过去。
紧张的气氛从这个房间传遍了整个西园,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所有人都缩在家里,整个西园县都没有了一点热乎气。
这种格外不同的紧张气氛,让时刻关注西园县的富贵知道了。他和心腹们商量:“按道理说,刚刚大胜,这会应该是很得意才对啊。怎么整个县都没有一点庆祝的意思?”
这反应不同寻常啊!
东渠先生想了想,“最近没听说过长生老母的消息,而且,一直有传言说她身体不好......或许......”
富贵坐直了身体:“先是的意思,是那老人家她......”富贵把手放在脖子上。
东渠先生点点头,“但是这位老母素来狡诈,而且咱们也探听到消息了,说神女在回来的时候,特意在漫水河陈兵,防的就是绿水,而她们对咱们夺了两个镇子一直念念不忘。很可能有诈!”
当初戏台子上唱三国,富贵是看来很多遍的,周瑜诸葛亮这些人物都给自己设立了假灵堂引人来攻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说的清楚!
“先生说的对啊,怕是这丫头此刻想引着咱们上勾呢。这丫头坑自己老子的时候绝不手软......”
或许巫马家有这种坑爹的基因存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大哭。
巫马富贵立即问石磙:“谁在哪儿哭?”
石磙还没出去,就有回报,是二老爷在哭,而且一直哭他爹,也就是住在府里的老太爷,
石磙是厚道,但是并不傻,让这家伙哭的时间长了人家容易议论富贵,立即出去把秀才身子的巫马平安提了进来。
巫马老二一进来就骂老大不孝,任凭妻妾打骂老父老母。
这事儿是真的,都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家里门禁比较严外面不知道,富贵就问谁把这事儿传出去的?
很快就破案了,是巫马富贵的大儿子,他和刘寡妇生下的老大,这小东西出去后乱嚷嚷,现在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虐待父母了。
不知道街头巷尾怎么看待自己呢?对名声看中的巫马富贵被儿子坑的一脸血,差点一口气把心头淤血吐出来。
有你这么拆台的吗?
一个两个的,都是不孝的东西。
看着老二一副要把爹娘接走的样子,巫马富贵心想,把父母给他也不错。
然而赶来的东渠先生拦住了他,“不能让令弟带走令尊,相反,您还要和老太爷上街,表现的父慈子孝才行。要让所有流言不攻自破。”
也就是演戏呗。
谁知道老两口对演戏这件事早有准备,巫马富贵去找老爷子商量,老爷子是坐着一口接一口的抽烟,而老太太这个时候就开始提条件。
“现在知道不孝顺父母有什么报应了?早干嘛去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有钱了当官了,就没良心了。”
巫马富贵自能耐着性子赔礼道歉。
老太太指责几句不算完:“想要让我们给你说好话,也行,让你媳妇和那个姓宋的来给我们赔礼道歉磕头敬茶。”
“这是应该的。”
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样的人,巫马富贵还带来了不少金银,打开之后,老太太果然被迷得忘乎所以。但是老爷子不好打发,在老婆子快要倒戈的时候,他咳嗽了两声,对老太太说:“先等着儿媳妇过来。”
何夫人无奈,只能带着宋姨娘去了老两口的院子,何夫人跪下去磕了头,把茶水端起来举过头的对,老大,你说你什么时候动身啊?”
巫马富贵摸了摸自己的头,没发烧,也没听错。他深吸一口气:“我把老二叫来商量商量,毕竟是大事,咱们家无论是老是小,只要是爷们,就该过来。”
说完站起来到门口,让人把自己在府里的三个儿子带来,又吩咐说把巫马平安父子一起带来。
三个儿子来的很快,巫马富贵笑吟吟的问他们:“爷爷说让咱们把这里的基业让给叔叔,让爹爹带着你们去投奔姐姐,好不好啊?”
大儿子和二儿子是和刘寡妇生的,跟着老爷子的时间久,孩子就显得糊涂,听了立即点了点头:“奶奶说了,大姐往后是人家的人,她的东西是我和弟弟的。”
老二点了点头,兄弟两个一起瞪着宋姨娘生的老三。
老三才四岁,茫然无措的看着爹爹和爷爷:“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去找姐姐。”
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给叔叔?”他这个年纪正是爱问问什么的时候,后世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意出了一本书叫十万个为什么。
巫马富贵心里好受点,三个承认的孩子,好在有一个不算傻。他对着这个儿子招了招手,把手放在儿子的头上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大脑门:“你母亲说给你找了个好先生,果然是遇到好先生了。确实该多读书,这样吧,等晚上回去,让你姨娘和母亲翻翻书,咱们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不一会,巫马平安父子两个来了,平安的媳妇硬是要跟过来。
老爷子一看小儿子来了,非常高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巫马富贵冷眼看着弟弟,弟弟听了狂喜,一脸神采飞扬,还装模作样:“这不好吧,这里的人都听大哥的话,我说的话他们不会听的。”
巫马富贵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大狗子他们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咱们还一起玩儿呢,我让他们辅佐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