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猛地吸了吸鼻子,觉得脸上有些刺痛。

她刚才哭过了,这会儿半干的眼泪黏在脸颊上,有种极不舒服的紧绷感。

太丢脸了。

她想要退后逃跑,结果裙摆太长,高跟鞋跟踩在上面,人非但没站起来,反而踉跄这两下,坐在了地上。

怎么每次这个人都能撞见自己难堪的样子。

舒清因闭眼,选择装死。

沈司岸半蹲在她面前,有些好笑的说:“被找到了也不至于哭吧。”

舒清因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谁跟你玩捉迷藏了。”

被他这样调侃,舒清因反倒没了刚刚那般难堪,知道他不在意自己的妆到底花没花,纯属她自己杞人忧天。

她也懒得站起来了,干脆收起腿直接坐在了地上,破罐破摔。

沈司岸低头睨她,“不回会场了?”

“会场里还有我妈和晋叔叔,我不在也没事儿,”舒清因边理着裙摆边回答他,“我出来透透气。”

把自己关在休息室,连个灯也不开,这叫透气吗?

她又朝他伸手,“有纸吗?”

沈司岸愣了愣,起身给她从桌上抽了几张纸,舒清因接过,擦了擦还挂在睫毛上的眼泪,之后继续坐在地上发呆。

他觉得好笑,干脆一起和她坐在了地上。

只可惜男人腿太长,西裤又有些紧,要盘坐在地上还费了小半天的劲儿。

舒清因不怀好意的说:“小心裤子开缝。”

沈司岸哼笑,“你坐在地上都不怕走光,我还怕开缝?”

舒清因听这话就下意识的拢了拢裙子,一副生怕走光的样子,又听见他稍稍勾唇,语气轻佻,“放心吧,你这裙子又长又厚,我什么都没看着。”

她抿唇,转过头不理他了。

沈司岸看着她,语气很轻,“怎么?今天不顾形象,脸上的妆也不管了,不怕我笑了?”

“反正你不是都看过没化妆的样子了么。”舒清因翻白眼。

沈司岸赶紧甩锅,“这是你主动说的,别说我不绅士又揭你的短。”

舒清因语气不太好,“你要真的绅士,你就应该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干嘛过来吵我?”

沈司岸反问她:“狗咬吕洞宾的故事听过么?”

舒清因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很没有逼数的撇嘴,小声哼哼。

半晌后,她听见沈司岸用极为含糊的语气问道:“跟宋俊珩吵架了?”

她想说不是,但又怕说了不是后,他会接着问下去。

舒清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想爸爸才搞得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被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他又要怎么笑自己。

所以选择闭嘴,权当默认。

沈司岸自嘲笑了两声。

他真够闲的,跑这儿来关心一个已婚妇女。

舒清因见他不说话了,主动找话题,“你怎么没进去了?”

沈司岸撇嘴,语气冷淡,“刺眼。”

“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他懒懒嗯了声。

舒清因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喜欢这种聚光灯布满的场合,又转而向他征求意见,“你不喜欢的话,那等签约仪式的时候,就少找几家媒体过来吧?”

闪光灯少一些,他应该会舒服点。

沈司岸又蹙起眉,“你跟我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合同,就这么想签?”

舒清因也觉得自己提的有些频繁,但她没办法,不催他总怕他把这事儿给推后。

她抓着裙子,老实点头,“想。”

“……”

她倒挺坦白的,一点都没藏着掖着。

沈司岸撇过头不再看她,声音很淡:“那我要不急着签呢,你要怎么办?”

舒清因一听他这么问就有些急了,她怕的就是沈司岸不急,然后签约这事儿一拖再拖,最后战线拉得太长。

她酝酿了下措辞,用手撑着地板,向他稍微倾了倾身,试图说服他,“你都不急着回家过年吗,签好了合同你就可以回去过年了。”

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目光,沈司岸意兴阑珊的哦了声,“然后呢?”

舒清因以为他还是对企划书不满意,又放轻了语气说:“你是不是觉得企划书还有哪里不对,你跟我说,只要我能改的我立马改。”

沈司岸说:“企划书没问题。”

“那你就是对我不满意?”她问。

沈司岸斜眼瞅着她,那表情也不知道是默认还是否认。

他这副样子,也不说原因,舒清因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哄的那个,什么时候这样殷勤的讨好过一个人,她干脆也撇嘴,耍起脾气来,很小声的抱怨了,“真难伺候。”

沈司岸耳尖的听到了,冷笑两声,“我难伺候?也是,如果跟你们签约的是福沛,换宋俊珩的话,他肯定迫不及待的就跟你签了,你们夫妻多有默契啊。”

这话听在舒清因耳里颇为讽刺,她蹙眉,这回语气是真不太高兴了,“你阴阳怪气什么?”

沈司岸垂眼,“没有,你想多了。”

“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就赶紧走,”舒清因咬唇,抱着膝盖不再看他,“让我一个人待着。”

沈司岸还真站起了身,低头看她的脑袋的那些,也不全是假的。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塌陷。

就是哭成这样,也都是漂亮的,可她这副样子,是为了宋俊珩哭的。

沈司岸有些气闷,想直接抛下她不管,但最后理智又再次输给了自己这颗被眼前这女人死死攥住的,正渐渐软化的心。

算了,哄哄吧,就当积德行善了。

他既生她的气,却又舍不得扔下她一个人,几乎是离开的下一刻就后悔了。

她要耍任性就随她耍,反正他脾气好,能忍就忍。

她结了婚就结了婚,大不了到时候她要不愿意离,他就使点手段把她从宋俊珩身边抢过来。

只要她别哭。

沈司岸又找了几个休息室,也没看见她的人。他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真生气了,待会还能不能跟她顺利和好。

沈司岸没法,只好拉了几个侍应生问话。

侍应生迷茫的表示,他们没有看见小舒总。

下楼了?还是提前回酒店了?

“刚刚我好像在洗手间看见小舒总了,她是穿了件蓝色的礼服对吧。”有个侍应生说。

沈司岸有些为难,他总不可能去女洗手间等她。

最后还是决定回到一开始找到她的那间休息室守株待兔。

他推开门,发现灯依旧是关着的,沈司岸忍不住失望,却又发现从窗边淡淡洒进来的微弱月光,好像照亮了沙发上的什么东西,显出人的轮廓来。

沈司岸没开灯,悄悄走过去。

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安静的呼吸着。

极其暗淡的月光只照清了她大致的轮廓,沈司岸却几乎能看到她微微蹙着的眉梢,以及抿得薄薄的唇,和一张绷着的,表情很差的小脸。

他蹲在她身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想要责怪她乱跑,让他找了半天,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那点醋意,以及愤怒都在看到她乖巧的躺在沙发上睡过去的样子后,全都烟消云散。

化成了满腔的怜惜和心疼。

沈司岸忽然捂着眼睛,低低的骂了她一句。

“坏蛋。”

他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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