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炸了!
挨了顿揍,还让她这个苦主去道歉!
高姝越想越不甘!
“哎哟,疼——”
坐在厢房的圈椅里,丫鬟给她红肿的面颊上药,药劲杀得慌,高姝直接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丫鬟身上,一巴掌抡过去。
打得丫鬟身子一歪,额头撞在桌角磕出血来。
傅玉瑶连忙安慰:“姝妹妹别气了,时日方长,日后找机会羞辱回来便是。”
看到好友傅玉瑶这张脸,高姝忽地来了主意。
——要论羞辱,哪比得上“未婚夫被抢”更羞辱人的!
原本,哥哥定亲后,高姝就歇了继续撮合哥哥跟傅玉瑶的心,可眼下……再度心思活泛起来。
高姝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瑶姐姐,你不知道,我一旦受辱生气,就得我哥哥来哄才能好。可我方才好似伤了腿,有点走不动路。不如,你去观礼那儿把我哥哥叫过来?”
这便是创造机会,让傅玉瑶和高晏眉来眼去了。
傅玉瑶原本打算避开高姝,偷偷私会高晏,眼下……倒像是过了明路,更有底气了。
立马应下,转身出门。
一群人围在院子里观礼,傅玉瑶一眼瞧见人群中最玉树临风的高晏,不愧是小小年纪便高中的举人,举手投足皆是书生气,迷人的很。
话说,高晏也在搜寻傅玉瑶呢,她一现身,目光就定在了她身上。
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两人对望,目光交缠。
傅玉瑶羞涩地一低头,随后挪步朝假山那头走去。
为了掩饰,高晏等了片刻才悄摸摸退出人群追上去。
原来,这两人早就偷偷恋上了。
“瑶儿,想死我了。”
一进假山,高晏搂住傅玉瑶就一顿亲,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额头、面颊、脖颈……最后又回到娇柔的红唇上。
“晏哥哥,我也想你。”
傅玉瑶尽情配合。
高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抱着又香又软的心上人在怀,有些心猿意马把持不住,好在他理智尚存,强忍着没敢太过分。
见他百般克制,傅玉瑶偷偷从衣袖里勾出帕子。
“呀,我的帕子。”傅玉瑶适时低呼。
她的东西,高晏向来珍惜,当即弯腰拾起。
无意识地看一眼,便要还她,忽地脑子一个激灵,高晏再定睛一看,只见上头绣着的东西。
——一男一女站在桌子前,女子无力地趴在桌沿,男子掐住她细腰,立在她身后。两人脚下是散落的衣裙,一块红色小衣还挂在男人脚踝上。
这竟是……夫妻那啥图!
正憋得慌的高晏哪能受得住?唰的一下,强撑的理智彻底瓦解。
“瑶儿,我会娶你的。”
一边哄一边胡乱扯开她衣裙,不一会,就把半推半就的傅玉瑶弄哭了……
~
那头,及笄礼还在进行。
赞者给傅玉筝挽发,太子殿下捧来皇后娘娘恩赐的牡丹凤头簪,赞者拿起插上她发髻。
礼毕。
傅玉筝笑着谢恩,余光扫视一圈,呵,高晏不见了啊。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府里新修了一座假山,仿造的《江南笼雪图》上的绵延山峰。今日恰逢飘雪,臣女斗胆邀请两位殿下去那儿坐上一坐,瞧瞧可有古人画里的意境。”
傅玉筝双眸含笑,言语恳切。
太子和晋王二十左右的年纪,正好附庸风雅,点头应允。
两位殿下前往,不少爱慕他们的贵女们也闹着要去,贵妇们索性陪着一块去。
就这样,傅玉筝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假山。
刚接近假山,一通“啪啪啪”的奇怪声响,混杂着女子的求饶和男子含糊不清的荤话。
“晏哥哥,轻点,轻点……”
“好瑶儿,再忍一会,就一小会……”
贵妇们娃都生了,能听不懂这些话的含义?
一时,贵妇们集体变脸。
太子和靖王后院也是有姬妾的,也懂,也脚步一滞。
傅玉筝心头暗笑,面上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晏哥哥?是我的那个晏哥哥吗?”说罢,就要上前查探究竟。
娘亲陶樱赶忙拦住,此等污秽哪能让女儿瞧?
但事已至此,当作无事发生,悄然退场是万万不能了。陶樱身为当家主母,只得硬着头皮让几个婆子前去查看。
“哎哟,你俩真是大胆!”进去的婆子捂住眼睛一顿吼。
“啊——”挂在高晏腰上的傅玉瑶,失声尖叫。
好一通混乱,不多时,几个婆子压着衣衫不整的狗男女走出逼仄的假山洞。
然后,惊叫的人就变成了傅玉筝。
“啊——”
“高晏,傅玉瑶,怎么是你俩?”
“大姐姐,我是你的亲堂妹啊,你连准妹夫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
傅玉筝冲过去猛扇傅玉瑶好几个耳光。
又拽住傅玉瑶衣领:“你早说你爱慕晏哥哥,我让给你就是,何苦挑我及笄这日来羞辱我?”
又哭又闹,把傅玉瑶没来得及扣好的衣裳“哗啦”一下扯开口子,露出一大片青青紫紫的美人肩。
傅玉筝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又冲高晏一巴掌呼过去:
“这些痕迹是你啃出来的?像狗一样咬出来的?你俩还要不要脸啊!”
最后,似乎情绪过激,傅玉筝直接“昏死”过去。
如此一来,压力给到了双方长辈那边。
高晏和傅玉筝有婚约,却与其堂姐干下夫妻之实,这事儿搁在平日还好说,纳个贵妾便结了。
可今日是什么场合啊?
未婚妻的及笄宴!又被两位殿下和诸位官夫人围观,简直是把未婚妻及其爹娘的脸面和尊严摔在地上,狠狠践踏啊!
你瞧,都快把未婚妻逼疯了!
娘家人势必要讨个公道。
相干人员回到议事的正堂。
双方祖母坐主位。
高晏的祖母,高老夫人自知理亏,主动给出解决方案:
“错在我孙儿,即日起,老身让孙儿每日登门道歉,直到满百日。”
“另外,聘礼在原先商定好的基础上,追加两倍。其中一份算作给筝儿的添妆。老妹妹,你看如何?”
这句“老妹妹”指的是傅玉筝的祖母,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一听,双眸都亮了。原本镇国公府给的聘礼就多,现在又追加两份,便是给了三份啊。
“好,好……”
假装昏厥的傅玉筝,见祖母这般轻易应承下来,心头一个冷笑。
果然,不是亲祖母,往日的疼爱都是装的。
原来,这个傅老夫人乃她祖父的继室。原配生下了她爹爹,这个继室则生下了二叔,是堂姐的亲祖母。
非亲祖母,哪能真心为她讨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