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吴斜,“后来呢?”

吴斜以前不太喜欢抽烟。

自从吴墨出事之后烟不离手,几年时间彻底变成了个大烟鬼。

吴斜点燃烟,皱着眉头抽了一口,“后来……”

后半句话没有马上说出来。

似乎在整理思绪,甚至有可能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

吴墨静静地看着吴斜。

不插话不打扰,哥俩对坐在一起慢慢抽烟。

烟雾缭绕。

很快一根烟烧到了烟屁股。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

吴斜掐灭烟头,“三叔坐在沙发上看书,见我起来给我屁股一巴掌,说我大白天出去疯跑,晚上发烧折腾他半宿。”

“我爬起来跟三叔说看见爷爷房间里的事情,结果三叔硬说我烧糊涂了。”

三叔?

想到自家三叔缺德的过往,吴墨第一时间怀疑此事有诈。

“我不相信三叔的话,哭闹着要去看爷爷,正好二叔进门,见我耍赖又揍了我一顿。”

额……

吴墨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瞧着吴斜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

真的很难评啊。

吴斜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你小时候冰雪可爱,我就是你的对照版,二叔三叔动不动就揍我一顿。”

吴墨想要劝解又不知如何开口。

想了想又递过去几粒瓜子,“吃吧,把他们想象成二叔和三叔,咬死他们俩。”

多么神奇的安慰方式。

顷刻间,吴斜感觉心里舒服不少。

事情并没有讲完,吴斜吃了两粒,继续说道:“我不服,又将事情跟二叔讲了一遍。”

“二叔说法与三叔相同,都是说我烧糊涂了,甚至为了我死心,领着我再次来到爷爷的房间。”

“望着那扇禁闭大门,我想起昨天晚上自已好像在门上划了一道印记……”

吴斜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不想被二叔三叔当做撒谎的孩子,趴在门上仔仔细细的寻找印记。

结果门上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任何印记存在。

三叔站在一旁笑话自已。

进入房间,爷爷虚弱的躺在床上。

吴斜急忙扑过去。

跟葫芦娃喊爷爷似的叫个不停。

吴老狗勉强睁开眼睛,慈爱地看着自家大孙子。

吴斜当时年纪小,对某些事情还没有太深的概念。

他抓着爷爷枯瘦如柴的手,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听到了怪物的叫声?

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一个男人?

吴老狗全都否认了。

不仅如此,还强撑着病弱的躯体骂了吴二白和吴三省一顿。

孩子生病还让他到处乱跑?

后续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家里所有人都认为吴斜是烧糊涂了。

病好之后还给他揍了一顿。

理由很充沛——出去乱玩儿,把自已弄生病让家人担心。

这段过往被后续很多事情掩盖了。

吴斜小时候淘气事情干的太多,以至于自已都忘了很多事。

新月饭店被砸那次是吴斜第二次看见张日山。

当时并没有想起这些事情。

只是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出于好奇的心理慢慢调查。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浮现心头。

而后续事情一件接一件出现,以至于吴斜只能把这些事压在心底,留待自已有空再去探寻。

听完吴斜的讲述,吴墨咂吧咂吧嘴颇有些感慨。

“怪不得咱家姓吴呢,口天说明满嘴跑火车,谎话都说到天边去了。”

“尤其是三叔,连小孩子都骗。”

吴斜怨念颇深。

自已不就是无意间发现不对劲吗?

你至于一边骗我一边揍我好几顿吗?

更加憋屈的是两个三叔轮流忽悠。

回想起来,自已前半生几乎是生活在一场巨大的骗局中。

哥俩好久没有安静的坐着谈心。

吴墨当初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吴斜像是被萝卜牵着走的驴。

人生除了追寻答案没有自我。

多特么的缺德。

吴墨忽然回想起过往曾经在某些网站上看到过一个推测。

说吴斜实际上是齐八爷儿子齐羽。

“哥,这两年我也没少调查过家里事儿,曾经听到过一则谣言……”

吴墨懒得继续藏着掖着。

一口气把看到的很多信息讲述一遍。

前几年刚来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方便说,主要是你没法解释来源。

现在可不怕了。

遇到不好解决的全都推到这几年的调查,除了大儿子谁知道真假?

吴斜惊愕地差点下巴砸到脚面上。

啥玩意儿?

自已是齐羽?

又或者是齐羽的备胎?

要不要这么扯犊子?

“哥,你过来一下。”吴墨对着吴斜勾了勾手指。

吴斜本来就懵逼,顺势身体前倾靠近吴墨。

吴墨手伸过去掐住吴斜的脸,极其不客气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卧槽!

迫不及防下吴斜疼得眼角直抽搐。

此刻,满脑子只剩下疼。

什么谁替身等乱七八糟的事儿全都清空了。

用力拍开吴墨捉妖的手,揉着腮帮子骂道:“你疯了,我是你亲哥,你这下手跟掐僵尸似的。”

“我是让你清醒点儿,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遇到点事,魂就像是被吸进去似的满脑子都在琢磨。”

“废话,三叔他们不说实话,我能不琢磨吗?”

吴墨又抓出一把瓜子,吃了两三粒儿若有所思,“说你是齐羽?我觉得有些扯王八犊子。”

“可我发现一件事儿,你的笔迹确实与齐羽很相似。”

“还记得图书馆里的封条吗?”

吴斜脑袋点的跟鸡啄食似的。

当时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相当大。

还有那长相与自已十分相似,在地上来回爬的人。

导致自已脑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提到这些事,吴斜是打心眼里感激老妈给自已生了个好弟弟。

不然自已很可能会更痛苦。

“张海客临走之时,我曾与他谈过一些事情。”

吴墨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道:“按照这孙子的说法,他原本与你长相就很相似,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易融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时间差。”

吴墨并没有像旁人一样抛出问题等待对方的回答,

而是按照自已的理解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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