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乃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生性放荡,王府后院塞满了姬妾,仍嫌不够,一有空便流连勾栏院。
当然,大周国官场确实也有这个风气,聚会洽谈,总要弄些歌姬舞姬作陪,若没有,反倒认定做东者抠搜失礼。
“高指挥使上座。”
高镍是景德帝跟前的第一红人,走哪都是上座。也不推辞,直接掀袍落座。
“上舞。”
绿腰是领舞。
在一群陪衬里,她踩着激情昂扬的鼓点,疯狂扭动水蛇腰,明显比旁人技高一筹,格外显眼。
绿腰目标明确,只想征服高镍。
高速旋转裸露的腰肢,刷地一下,扭到了高镍跟前。
绿腰是真心大胆,先晃动一对足以引诱任何男人的雪峰,再转过身去扭动翘臀,随后玉臂轻轻巧巧拎起一壶酒。
一边舞一边给高镍敬酒:
“高大人,饮了奴家这杯酒,奴家便是你的人了。”
“我的人?”高镍笑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绿腰刚“嗯”,忽见寒光一闪,是高镍唰地抽出一截剑身,她忽地悟了“死是我的鬼”是何意,竟是要……
吓得绿腰花容失色,忙退后一步。
这时,剑鞘扫她一下,绿腰一个站不稳,直直扑入隔壁一身横肉的端王怀里。
端王“哈哈”大笑,一把抓向绿腰的翘臀:“高指挥使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来,本王疼你。”
这画面真是辣眼睛。
不愧是青楼。
傅玉筝闭上眼压根不敢看,一心琢磨该如何接触上高镍,让他带自己走。
正在这时,四处忙着抓人却没抓着的老鸨,快速从门外经过时瞥见了傅玉筝,走都走过去了,又倒回来细细盯着傅玉筝打量,还带上几分狐疑地问李妈妈:“她是谁?”
李妈妈一时没答上来。
委实是今日宴会厅催得急,没来得及核对新舞姬名单,便上了。
见李妈妈语塞,老鸨确定了,眼前这绝美的姑娘,就是今晚花大价钱刚买回的那个。朝身后龟公使个眼色,两个龟公上前就抓人。
傅玉筝才不要被抓回去!
见主位上的高镍距离她很远,傅玉筝冲破龟公的阻扰,发出狠劲往前冲,为了一举勾起高镍注意,她赌上一把奋力高喊:
“高镍——小女子爱慕您许久,愿为您献舞一曲——”
这嗓门大的哟,拼尽她浑身的力气,直冲云霄,响彻整个大厅。
让原本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霎时静下来。
很快,回弹性地爆发猛烈的起哄声。
“哇——”
“哇塞——”
“这表白带劲,指名道姓啊,”端王跟着起哄,倾斜身子拍高镍肩头:“高大人,看小娘子情真意切,给她个机会?”
高镍晃了晃酒杯,含笑:“好。”
笑归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高镍甚至都没瞟急急奔来的女子一眼。
高镍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青川和青山,心头了然,这怕是端王安排的美人计,但愿这姑娘安分点,别闹太出格的,否则今夜怕是……人头不保。
绿腰坐在端王大腿上,斜睨急于展示的傅玉筝,唇边勾起一丝讥讽。
她都搞不定高镍,不信这个新来的舞姬能搞定!
别搞不好,真应了那句“死是我的鬼”!
回忆先前宝剑出鞘的那股寒意,绿腰还脊背发寒呢。
老鸨则捏了一把冷汗,这新买来的姑娘到底要闹什么?可别惹恼了高镍,引发大开杀戒啊。
乐师问:“姑娘,跳什么曲目?”
傅玉筝深呼吸几下,直接挑定:“《凤求凰》。”
此曲一出,果然端王又是一通起哄:“高大人,我看这曲名得改,倒过来念《凰求凤》才对啊。”
凤凰两字挨一块,凤指雄性,凰乃雌性。
眼下是女追男,可不正是“凰求凤”!
一个女子挑定这曲,还真是赤裸裸地倒追啊。
高镍唇边轻笑,终于抬眸扫向胆肥向他表白的女子,这一眼,还真勾起他一点点的好奇。
这舞姬一身保守的红色舞衣,遮着面纱,明明什么肉也不露,却莫名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自内而外绽放。
勾着他,让他连看了三眼。
尤其那双会说话的美眸,欲语还休,特想挨近他跟他说悄悄话似的。
“有点意思。”高镍轻笑,给出点评。
坐在端王大腿上的绿腰,很不服气地剜了傅玉筝一眼。
这个新来的姑娘,绿腰从未见她去小练舞室练习过。按照春香楼的规矩,唯有舞姿上乘的方能入小练舞室。
绿腰倒要看看,这个新来的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却不想,傅玉筝的舞蹈师傅乃是宫廷出来的大家,她打小勤加练习,又极具天赋,随随便便摆弄一个舞姿,便是史上最厉害的画家也临摹不出来的绝世之美。
何况,她今日铆足劲要勾住高镍眼球呢。
一曲《凤求凰》下来,荡气回肠,优美的舞姿向众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雌凰”,勾得“雄凤”们目不转睛。
见高镍也盯着傅玉筝直看,绿腰脸都绿了。
正在这时,傅玉筝一个旋转,扭到了高镍跟前。
借着后抬腿向前飞扑的舞姿,逼近高镍身躯,傅玉筝双臂一左一右撑住椅子把手,前胸几乎贴着他胸膛而上。
高镍有一瞬间,忘记呼吸。
哇塞,这样一搞太过暧昧,谁懂啊,大周国境内还有女子胆肥至此,敢公然调戏高镍啊!
那可是高镍,大周国一号杀神耶!
一个不小心,命怎么交代的都不清楚!
高镍没推开她,任由她尽情贴近,只是笑得暧昧:“女人,勾搭我,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想好了?”
两张脸贴得极近,高镍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穿过面纱轻拂在傅玉筝唇瓣,痒痒的。
她听不出高镍话里的意思,也没心思去猜,她把握住这个绝佳机会,飞快揭开面纱……
冲高镍露出真容。
短暂地露了一刹那。
又赶忙重新掩好面纱,在众人情绪高涨的起哄声里,傅玉筝唇瓣贴去高镍耳畔,用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量道:“救我。”
说罢,傅玉筝抽身预备退到原位,收尾谢幕。
“怎的,勾完人,这就要走?”
高镍饶有兴致,大手扣住她后腰往回拉,傅玉筝哪里稳得住,直接跌趴在他胸口。就这样,成了高镍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