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铭大酒楼。

一个酒鬼在嘉铭大酒楼喝了整整一个通宵,人都给喝吐了八回。

最后,“噗通”一声,烂醉如泥地摔趴在一楼大堂的地板上。

像只醉酒的王八似的,张开双手双脚,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就睡了过去。

“呼——”

“呼——”

“呼——”

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

“这谁啊,大白天的在这打呼噜,还让不让人喝酒了?”

一个年轻公子哥带了一群好友过来聚餐,刚落座没多久,就被吵死人的呼噜声给惹出了火,起身就冲地上的酒鬼一脚踹了过去。

“该死的,要睡去别地睡去!”

年轻公子哥一连踹了好几脚。

掌柜的瞧见了,忙不迭地上前阻止。

年轻公子哥连掌柜的一块骂:“拦什么拦?再敢阻拦本公子,我连你一块踹。”

掌柜的赶紧解释道:“这位公子哥,您有所不知,这地上的酒鬼有些来头,您这样踹他……有些不合适。”

“他谁啊?报上名来我听听。”年轻公子哥叫嚣道。

掌柜的道:“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镇国公府?

世子爷?

这、这,乍一听,确实来头不小啊!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年轻公子哥是外地进京的,顿时有些着慌。

不过,很快他就不慌了。

因为,大堂里喝酒的其余人,得知地上的醉鬼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时,他们纷纷讽刺出声。

“嗤,地上那位竟是高晏?”

“看那一身的颓废样,应该是了。”

“弄死个淫妇而已,居然堕落成了酒鬼?”

“酒鬼算啥,听闻他一天天的缺勤,连户部的差事都被咱们皇上亲口撸了呢,这辈子都没翻身的可能了。”

“啧啧啧,这人生真是悲惨啊。”

“悲惨个屁,全是他自找的,当年一手好牌硬是被他给打了个稀烂。”

“这倒也是,他最初的未婚妻可是傅玉筝呢。他偏要作死,有漂亮的未婚妻不喜欢,偏要搞上未婚妻的堂姐……玩腻了,又爱上个庶女,非要娶回家当正头夫人,哪晓得居然怀着野种嫁过来,一怒之下又杀妻……”

“典型的不作不死,越作越死,白瞎了他会投胎……”

“高晏算是证明了,但凡脑子里装的是屎,再会投胎都没用啊!”

那位外地进京的年轻公子哥,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他立马明白过来醉死在地的酒鬼是谁了。

原来,高晏的“光荣事迹”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连江南一带都知之甚详。

“嗤,原来是那个窝囊废,高晏啊!”

顿时,年轻公子哥没了胆怯,不仅自己一脚又一脚踹得欢,还叫来自己的同伙们一块儿踹着玩。

“来来来,免费的肉球,不揣白不揣。”

这一伙人被高晏的呼噜声恶心坏了,动起脚来就没个轻重了,一脚又一脚踹得格外狠,以至于高晏在睡梦中都发出一叠声的惨叫。

“啊……”

“啊……”

“啊……”

围观群众没一个上前阻止的,反倒瞧得直乐呵,还不住地拍巴掌起哄。

如此一来,那群外地进京的年轻人愈发来了劲,下脚越来越狠。

真真是生动地演绎了一出——什么叫做“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哎呀,哎呀,他父亲到底是镇国公啊……”掌柜的急得不得了。

掌柜的实在不愿自己酒楼闹出命案,火急火燎喊来四个店小二,像抬王八似的抬起高晏的四肢,紧急挪去二楼客房里。

大丫鬟巧梅赶到嘉铭大酒楼时,撞见的正是“高晏被人肆意羞辱,被人群起殴打”的一幕。

但巧梅没吭一声,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旁观。

“活该,有眼无珠的东西。”

巧梅想起自家小姐和高晏的过往,就愤愤不平地呸了一声,巴不得高晏被人虐死才好。

直到殴打结束,高晏被抬往二楼客房后,巧梅才找到掌柜的,递过去一两银子道:

“掌柜的,给高公子煮点醒酒汤来。”

只要醒酒汤,至于身上被踹出来的淤青和伤口一概不管。

尽管巧梅没透露自己的身份,但她的穿衣打扮和说话的气度,一看便知出自世家,掌柜的丝毫不敢怠慢,接过银子就赶紧让厨房端来了醒酒汤。

为了效果好,巧梅连灌了高晏四碗,直接把高晏给灌醒了。

不过,眼睛是睁开了,高晏整个脑子却仍旧是一团浆糊,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醉成这副德性,何时才能清醒?”

巧梅焦急地望了眼窗外的日头,眼下午时已过,可千万别耽误了自家主子的正事啊。

焦急归焦急,却没有别的好法子,只得继续让他睡,但每隔一个时辰就灌一次醒酒汤。

~

镇国公府,临风院。

午饭后,高镍搂着傅玉筝午睡,一番恩爱运动后,傅玉筝浑身无力地趴在男人胸口闭眼休息。

一睡就睡了大半个时辰。

再睁眼时,身边已空空荡荡,高镍不知去向。

“镍哥哥去哪了?”傅玉筝拥被坐起,唤来大丫鬟弄月问道。

弄月挑起大红色的床帐,笑着回答道:

“回少夫人,大少爷临时有事外出了,说是夜幕降临前必定赶回来,绝不耽误陪您逛夜市。”

傅玉筝笑了:“谅他也不敢耽误。”

搞清楚了自家男人的动向,傅玉筝才惦记起高晏的事儿,问道:“巧梅那边有消息了吗?”

弄月微微蹙眉道:“传了消息回来,说是世子爷醉酒昏睡,醒酒汤灌下去五六碗,硬是没见效,还在昏睡中。”

“不急,离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总会睡醒的。”傅玉筝一脸的泰然。

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大少夫人,邵阳蜜桔送来了,统共十筐。”

邵阳蜜桔?

这可是傅玉筝最爱吃的一款蜜桔了,个头不大,却跟掺了冰糖似的甜。

闻言,傅玉筝立马笑了,速度起床扒了几个吃。

自己享受了,坐在梳妆镜前梳妆时,傅玉筝还不忘孝敬祖母,吩咐弄月道:

“我记得祖母也爱吃邵阳蜜桔呢,快分出一竹篮来,我先给祖母送去。”

傅玉筝作为当家主母,得了好东西自然不会吃独食。

以前,还不是当家主母时,得了好东西只会分给祖母,如今除了祖母,二房和三房也会分一些。

主打一个,一大家子跟着傅玉筝夫妇过好日子。

弄月笑着应下。

不多时,梳妆打扮完毕的傅玉筝,带上几个心腹大丫鬟,前往慈水居给高老夫人请安去。

不料,前往的路上,居然遇见了一个门房婆子。

门房婆子手里捧着一封信,快步上前道:“大少夫人,这是木府送来的。”

姐姐送来的?

傅玉筝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落款并不是姐姐,而是……沈奕笑。

这封信也不是寄给她的,而是给高姝的。

哟,情书?

傅玉筝笑了,敢情沈奕笑是真对高姝动情了?

挺好,挺好。

傅玉筝摆了摆手,让门房婆子退下。

门房婆子前脚刚走,傅玉筝就直接拆开了情书,只见里头只有一张信纸,肉麻的字眼有,但不多。

但有一句话很重要——“高姑娘,今晚戌时(晚上七点)古刹寺下的河畔见”。

“戌时,应该……来得及吧?”傅玉筝抬头望了望天边,现在是申时(下午三点),距离戌时还有两个时辰呢。”

嗯,应该来得及。

傅玉筝笑着将信交给弄月,吩咐道:“弄月,将信封修补好,给高姝送去。”

这样重磅的情书,自然是要给高姝送去的。

~

话说,高姝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足足禁足了半个月。

她天天发脾气,大吼大叫,搞得自己嗓音都嘶哑了,跟鸭公嗓一样,难听得要命。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祖母,放我出去啊——”

眼瞅着夜幕即将来临,她却依旧得不到解禁,高姝急坏了啊。

今夜可是上元节,不少男女都会出去幽会的,在大周国算是变相的情人节。

“沈奕笑那么受欢迎,万一今夜被别的狐狸精勾去了,可怎么办啊?”

思及此,高姝急得直跺脚。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守门婆子的声音:“大姑娘,您的信,木府来的。”

伴随着话语声,一封信从下头的门缝里递了进来。

高姝:???

木府的谁,会寄信给她?

难不成是沈奕笑?

思及此,高姝兴奋得不行,提起裙摆就奔出了堂屋,疯了似的跑向院门。

这时,已经有大丫鬟蹲下身子去拿地上的信了。

高姝直接一脚踹开大丫鬟的手,宝贝似的亲自蹲下身子去拾起来。

看到信封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沈奕笑”,高姝就幸福得摸不着北了,待拆开信封,看见里头肉麻的话语和今晚戌时不见不散的约定,整个人都快幸福得死过去。

“戌时,戌时,古刹寺下的河畔!”

高姝捧着情书,激动得一遍又一遍地念出声。

“沈奕笑果然是爱我的,果然对我一见钟情了!”高姝抱着情书,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直接喜极而泣了。

不过,刚洒了两滴眼泪,高姝猛地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祖母将她禁足了,她哪怕得到了邀约,也无法赴约啊!

要命。

简直要命啊。

于是乎,高姝一激动,再次化身神经病,从下人房里捣鼓出铁锤,“砰砰砰”地开始砸墙。

砸倒了墙,她就能出去了哇。

可惜,打小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砸得倒厚重的院墙?

砸了半晌,顶多是裂开了几块砖头。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来帮忙啊!”高姝总算想起那些奴婢了,冲着她们一通吼。

不料,那些奴婢比她理智多了,纷纷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打死不肯上前。

高姝眼看着夜幕已经降临,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她急得吱哇乱叫,甚至拿着锤子威胁她们:

“再不帮忙,我一锤子锤死你们!”

“帮不帮忙?”

在这样的威胁下,那群奴婢不得已,只得接过锤子一块砸墙。

不过,那群奴婢比高姝聪明,没一个拼尽全力的,全都软绵绵地挥动锤子……仅仅在演戏。

演了小半个时辰,十来个奴婢加起来也只让两块砖头裂了缝,毫无帮助。

急得高姝抓耳挠腮。

而这时,沈奕笑约定的戌时已经到了!

换言之,高姝爽约了!

“沈奕笑,沈奕笑,我没有放你鸽子,我没有……我只是出不去啊……”高姝急得哇哇大哭。

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啊,就要这样擦肩而过了。

高姝绝望地蹲坐在院墙根下,双手抱着膝盖,哭得双肩一耸一耸的,这一哭就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后,突然一个纸团砸到了她脸上。

高姝恼火地要骂人。

正在这时,院墙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姝儿,快过来,哥哥带你出去。”

高姝立马止住了哭泣,循声望去,惊见高高的院墙上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竟是她的亲哥哥高晏。

“哥哥!”高姝眼底重现希望,立马兴奋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奔了过去。

只见高晏放下一根粗粗的麻绳,嘱咐高姝捆绑在腰肢上,然后把她吊上院墙。最后,兄妹俩沿着木梯爬了下去。

就这样,高晏将妹妹给救了出去。

“哥哥,日后我成功嫁给沈奕笑,我会报答你的。”高姝坐上哥哥的马车后,感激涕零地一把抱住哥哥。

高晏心疼地摸着妹妹的脑瓜子,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点小事,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幸幸福福地过好下半辈子,哥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哥,我和沈奕笑一定会幸福的。哥哥没见过沈奕笑,恐怕还不知道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男子……”

接下来,高姝将沈奕笑吹嘘得天花乱坠。

仿佛自己嫁了沈奕笑,就能立马过上“傅玉筝和傅玉舒”那样有尊严、有地位的日子似的。

哦,不仅有尊严、有地位,还外加夫妻恩爱和甜蜜呢。

而高晏因为长期酗酒,脑子疼痛得厉害,跟要炸开似的,也就没能力去思考那么多。反正,只要是妹妹喜欢的男人,他尽力去成全总没错的。

到了古刹寺山脚下的河畔,高姝急匆匆地跳下马车走了。

高晏强行支撑了一路,头痛欲裂的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头倒在马车里……再次陷入昏睡。

很快,又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

那边,高镍已经带着傅玉筝出门逛夜市了,夫妻俩没去古刹寺那边,而是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

刚买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傅玉筝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巧梅一路骑着马追了上来。

“少夫人。”

巧梅跳下马背,快步来到傅玉筝面前。

傅玉筝正要咬冰糖葫芦的嘴一顿,她知道巧梅要禀报的是沈奕笑的事,索性将冰糖葫芦往高镍嘴里一塞,笑道:

“镍哥哥先吃,我去去就来。”

高镍:……

呃,他的小娘子是越来越忙碌了。

不过,他的媳妇儿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觉得婚后日子枯燥无聊……其实也不错?

于是乎,高镍点点头,笑着放行。

傅玉筝这才带着巧梅来到一株大树后说话。

“沈奕笑那边怎样?高姝迟到,他没勾搭上别人吧?”

巧梅一脸鄙视道:“还真让主子猜对了,那个沈奕笑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原来,高姝足足迟到了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多时辰里,沈奕笑哪里耐得住寂寞?

碰巧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认出了沈奕笑,她们觊觎沈奕笑的身份,前仆后继地凑上前,与沈奕笑坐在酒肆里说说笑笑,企图勾搭他。

(那几个姑娘不是一伙的,也不是一起来的,而是分开独立的)

若非巧梅使手段,叫来那几个小姑娘的家人,把她们一个又一个地带走了,沈奕笑铁定就和其中一个勾搭在一块了。

哪里还能等到高姝现身?

闻言,傅玉筝鄙视地嗤道:“正常,沈奕笑要是不花心,不乱搞,哪能得上花柳病?”

“对了,高姝和沈奕笑碰上面了没?”傅玉筝问道。

巧梅一五一十回答道:

“碰上了,一见面大姑娘就羞红了脸,几乎不说话光脸红了。沈奕笑倒是健谈,三言两语就哄得大姑娘上了他的马车。”

哟,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

在那样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沈奕笑怕是不会委屈他自己吧?

动手动脚铁定会有?

傅玉筝会心一笑:“继续监视,有任何进展,及时来报。”

交代完这些,傅玉筝重新回到高镍身边。

此时的高镍将一整串冰糖葫芦,吃得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傅玉筝:……

高镍耸耸肩:“媳妇儿去了太久,为夫不知不觉就快吃光了。”

傅玉筝斜了狗男人一眼。

高镍却厚皮脸地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也咬了下来。不过,自己倒是没吃,而是双手捧住傅玉筝的脸蛋,低下头就喂了过去。

傅玉筝:???

这是要嘴对嘴地喂她?

哎哟喂,狗男人啊,这是在大街上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的!

“高镍!”傅玉筝摇着头直躲。

结果这一张嘴,却给了高镍机会,硬生生喂进了她嘴里。

狗男人还趁机吻了吻她娇嫩的唇瓣。

这对俊男美女本就亮眼,还上演了这么一出戏,越发引得路人的视线纷纷投来。傅玉筝直接红了脸。

这时,一身黑锦衣的青川和青山朝路人瞪了过去。

“天呐,锦衣卫!”吓得那些路人再也不敢偷瞟,纷纷低着头快速离去。

总算没了偷窥的眼睛,傅玉筝这才觉得放松了些,开始咀嚼嘴里的冰糖葫芦。

“好吃吗?为夫再给你买一串?”

高镍嘴里这般说,实则不等傅玉筝回答,人已经大跨步来到了小摊贩前,五个铜板又买了一串。

傅玉筝拿着崭新的一串,恢复了甜甜的笑容,给了狗男人一个“你虽然贪吃,但本夫人原谅你了”的眼神。

见状,高镍偏过头去笑了。

夫妻俩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傅玉筝突然想起高姝和沈奕笑的事情,丝毫不瞒他,主动拿出来分享。

一些细节也毫无保留地说了,譬如高姝接到了情书,高晏赶回来偷偷释放高姝,亲手将高姝送到沈奕笑手里……

说完了,傅玉筝还笑道:“镍哥哥,今夜,沈奕笑和高姝有戏。”

高镍听了,看了自个媳妇一眼,一脸坏笑道:“要不要为夫带你去现场……看一出活的避火图?”

傅玉筝:???

不是吧,偷窥那种事?

高镍真不愧是厚皮脸啊,连这都能想出来?

愣了愣,傅玉筝觉得镍哥哥可能在跟她开玩笑,毕竟这狗男人啥荤段子玩笑都敢开。

不料,高镍却是来真的。

说干就干,当即抱了傅玉筝跃上马背,朝着沈奕笑和高姝所在的古刹寺方向就疾奔而去。

傅玉筝:……

天啊,地啊。

早知道就不跟狗男人提这档子事了!

狗男人不知羞,可她知道啊!

要命。

真要命啊。

~

话说,沈奕笑邀请高姝坐上了自己的豪华大马车。

“高姑娘,你是紧张害臊么,一路都不说话?”

沈奕笑是个懂调侃的,一个“紧张”和“害臊”,成功让高姝红透了脸。

不过,高姝不说话的原因,沈奕笑却是彻底猜错了。

——压根不是什么“紧张”和“害臊”啦。

——而是禁足期间,高姝天天歇斯底里地喊叫,早将嗓子给喊破音了。

如今的她,一开口便是鸭公嗓,连她自己听了都泛恶心,哪里还敢在沈奕笑面前开腔?

于是乎,从两人见面开始,高姝就只是用眼神大胆地挑逗沈奕笑,嘴巴却是一声不吭的。

好在,半个月前的皇宫里,沈奕笑是听过高姝声音的,清脆悦耳,很是动听,绝不会误以为高姝……是哑巴。

沈奕笑正好奇地问她时,马车轮子突然压过一块石子,整个车身震了一下。

高姝一个没坐稳,身子朝前扑了过去。

沈奕笑眼疾手快,一把将高姝给揽进了怀里。

待马车重新平稳下来时,高姝整个人都趴在了沈奕笑怀里,尤其她的小脸蛋更是紧紧贴在男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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