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何岳拱手道:“一先姐,几天后的宗门大会上,还望能出言反对!”

江一先神色平静:“虽说你同燕云妹子乃是表亲,但我对她的了解说不得比你还要深些。纵使我反对,多半也无法改变什么。”

“不一样”,何岳对此并不认同:“一来一先姐实力强大,二来不少人猜测一先姐的身份不一般。倘若真能表露意向,定然能影响一些人的看法!”

江一先不置可否,而是问起来另一个问题:“之前与你说的事...。”

不过话未说完便已停下,片刻后周裳在门外禀报:“大护法,虞家主、范家主、齐家主、解家主一同前来拜访。”

“这倒是稀客”,江一先轻笑一声:“引他们过来吧。”

见何岳欲起身,江一先继续道:“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何来我这?”

很快,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虞家主率先露面,见到何岳也在,先是一愣,接着心中暗喜。

几人拱手:“见过大护法,见过何堂主!”

“几位道友联袂至此,想必不是小事。诸位且坐,咱们慢慢聊!”

屋内众人随即各自落座。

虞展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们来此,正是为了收田之事。我等认为不妥,宜需从长计议!”

江一先并未接话,而何岳则点点头:“我也是这般看法。”

“何堂主,难道真就势在必行?两位掌门没有丝毫通融之处?”范笑川问道。

他们几家联络之后,第一时间便想着来大护法家,还未去找宗单与张燕云。

“几天之后就会召集源动境及其之上的修士,还有几个固基境修士,共同决断。若是赞同者多于反对之人...。”

几家家主听见这话,皆是有些恼怒,只不过神色表露不一,其中范笑川最为明显。

“这等大事,我家深涉其中,却只能听天由命!真要强行收田,整个宗门地界,必然离心离德,民怨沸腾。

唉,启元宗危矣!”

“是啊”,虞展颇为赞同:“大护法,这启元宗也有您的心血。外人不知,可我却晓得。初始时,倘若不是大护法撑着,启元宗断不会有眼下这三十多城。”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

“冒昧相问,大护法,您对两位掌门收田之事是何看法?”

“我也并不是很认可。”

几位家主大喜。

解迁当即开口道:“大护法,我与其他几家皆是半路入的宗门,按说没那资格置喙掌门行事。

可收田之事非同小可,影响颇大。我等为宗门计,觉得大护法于启元宗有大功,掌门之位理应由大护法担任。”

江一先端起茶杯,心中暗道:怪不得被人赶出了老巢,蠢货一个!

而何岳则面色阴沉:“若是掌门不让,是不是就得火并?”

“何堂主言重了”,范笑川连忙缓和一二,“只需...只需大护法请来几名帮手,再加上人心所向。

宗掌门也是深明大义之人,断不会到兵戎相见那一步!”

“诸位的意思,我已明了。待我细细思量一番,再做答复。”

几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我等静候佳音。”

又过小半个时辰,虞展等人起身告辞。

待他们离去,江一先问道:“还想着通过大会阻止吗?有多少人可投上一票,你应当是清楚的。

其他人且不说,我建议你去问问何山与燕山两人的意思。倘若他们也能反对,或可一试。

但燕山乃是燕云亲弟弟,你真有把握让他去反对自家姐姐?

虽说绝大多数修行者都买了地,可有票权的除了邵家与咱们外,其余皆是根基浅薄,还未成气候之人。

没有家族七七八八的牵挂,守一与燕云在他们的心中,偏向或许并未改变多少。”

“是该去问问二哥与燕山的意思”,这一点,何岳很赞同。

他俩并不仅仅只有两票,还有各自弟子的票权。

没再多待,何岳起身告辞。

回府之后,立即派人去请燕山与二哥来吃酒。

张燕山并不笨,刚刚坐下,就开口亮明了态度:“原本我打算弃权,两不相帮。不过因为灰猴,我会同意收田。”

而见自家弟弟看过来,何山则更意味深长:“我来八域,承了守一与燕云的情。你又是我亲弟弟,很是难办。

我会弃权,但大伦的票投给守一!”

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何山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些更好:“启元宗虽说有我们的功劳,特别是老三你尽心尽力,其中辛苦,大家均是看在眼中。

但说到底,这是守一与燕云的事业。咱们三个,倘若没有燕云与守一,必然还在魏国窝着。会是个什么光景,你们清楚!

你今个找我过来,意图串联。唉,我是有些失望的。”

“二哥...”,何岳神色复杂。

何山直接打断,更进一步言道:“你若真觉得自个儿是对的,那也莫要在启元宗反刺燕云与守一!”

张燕山大惊:“你个混蛋不会是想...。”

“没有!”

“呼...,那就好。丑话说前头,你要真对我姐捅刀,那最好先一剑削了我脑袋!”

当晚,何岳在院中独自静坐,直至天明。

三天后,江一先与何岳一同来到宗府。

见张燕云也在,何岳叹息:“你俩...,隔三差五在一起,就不知道外人在传些什么吗?”

宗单有些茫然:“传了啥?”

“清者自清”,张燕云言简意赅。

屋内,四人各自坐下。

何岳开门见山道:“今个来寻你们,主要便是两件事。第一件,收田之事,我不再反对,不过我会辞去内务堂堂主的职位。”

“三哥...。”

“第二件事就由一先姐来说吧。”

江一先看着宗单与张燕云,言道:“记得当年咱们初遇之时,我就说过自己只是个过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个就是来与你们叙叙离开的事。”

“你们?”张燕云当即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何岳?”

何岳微微颔首:“我会同一先姐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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