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开了锅一样的小声议论着,在有心人的刻意挑拨和解释下,大家都明白了刘氏夫人的娘家已经日落西山的事情,也明白了刘氏夫人是依靠着沈知府过活的事实。

沈灵萱躲在了人群里,看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得不对这个方氏有些另眼相看了起来,她这一手玩得很漂亮,看起来她是招招摇摇的一味持宠而骄,但是却在全城人面前揭开了刘氏的底,让大家意识到在安平属于刘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不过是一个依靠着沈知府的一介普通妇人而已。

怪不得自己那个便宜爹,能够在那样的状况下,在广恩伯刘府风光飞日子里,在刘氏蛮横的高压下,还有些任性的纳了这个方氏,她的确会揣摩人的心思,尤其是善于揣摩男人的心思。

像沈冠这样常年生活在正室夫人以及她的娘家的光环下的男人,他也需要释放他的情怀,需要展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无疑,方氏做的很好,她是沈老爷需要的人,她在那样的强势下生下了沈家三小姐,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

沈灵萱禁不住再次向着那辆华丽的马车望了过去,在大家议论纷纷之中,方氏捧着肚子缓缓的钻出了马车,一步不摇的向着沈府新宅走去,每迈出一步都要停上半天,看起来似乎是小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肚子里的胎儿,实际上却是在享受着听刘氏被人们揭老底的快乐。

当然了,方氏不肯痛快的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到目前为止,人们议论的中心还是刘氏夫人。虽然是扒掉了刘氏夫人的光环,也仅仅是重新把沈知府作为一个丈夫的象形给高高的树立起来了而已。

而方氏自己,还没有被人们意识到,或者说她安排下的那些人还没有开始为她造势呢,她自然不肯就这么离开的。

果然,在方氏轻轻的一个眼风示意下,人群里的议论声就渐渐的就变了一个话题。

……

“我说,你们说了这么半天了,既然眼前这位夫人不是刘氏夫人,那她是谁啊?长的这么好看,又是这么大的排场的?”

“是啊,能被咱们沈知府这么捧在手心里,沈家新添置了宅子,第一个住进来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那是方夫人!”

“方夫人?哪里来的方夫人啊?”

“就是生了沈家三小姐沈丽萱,又怀了沈家小少爷的方氏夫人啊。”

“哦,那应该是方姨娘吧?不管怎么说沈府已经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刘氏夫人了。”

“要不说方氏夫人最难得呢?沈老爷虽然娶了刘氏夫人,还有了一双儿女,可是却没有一天有过天伦之乐,要不是方氏夫人的识大体啊,沈府哪里还有她刘氏的站较地啊。”

“怪不得呢,沈家新添了宅子,竟然是方氏夫人第一个搬过来,这今后的沈府啊,还是得方氏夫人说了算啊。”

“我看像啊,咱们赶紧打听打听方氏夫人的喜好吧,沈家新搬,肯定需要添置东西,一笔不小的生意呢。”

“就是,就是,……

“听说方氏夫人喜欢海棠花,她就想住在新宅子里面的种满了海棠的院子呢。”

“还是方氏夫人大度懂事啊,把主院云荫堂给留了出来,也算是给那刘氏留了最后的颜面。”

“就是,就是,方氏夫人主持着沈府的中馈啊,真是最合适的了,……”

……

听到了这里,方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的一摆手,脚下终于真正的移动了起来。

可是,就在满意的方氏摇摆着腰肢准备垮进沈府大门的时候,沈府的管家宋濂突然横里插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挡在了方氏的不远去。

其实,宋濂方才就一直带着一个遮挡了大半的眉眼的帽子,混在了看热闹的人群里面的。周围那些明显是被人收买了的人们的议论一字不落的都落进了他的耳朵了,听的他的脸一点点的黑了下去,握紧的拳头上一根有一根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可是,想着夫人的吩咐,宋管家咬紧了牙关才压制住冲出去和人们理论的冲动,他一边打发了人回府衙通知夫人,同时又悄悄的让人去外面迎候大小姐,他自己则一直忍着,一直忍到方氏威风够了,准备进入沈府的时候,他才一把扯掉了帽子,快速的冲了出来,拦住了方氏进府的路。

“这位,……,这位姑娘……”宋濂倨傲的微微一扬下巴,眼神带着丝丝的蔑视在方氏隆起的小腹上掠过,“哦,应该是为娘子了,这里的宅子已经沈知府老爷买下了,还请你自重,不要在此喧哗。”

“你!……”方氏气的眉头高高的竖了起来,喝问到,“宋濂,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是不是刘氏躲着不肯出来,却派你来故意羞辱我的?我是沈知府老爷的……,是沈知府老爷三小姐沈丽萱的生母,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娘子,你今天挡了我的路,意欲何为?”

“既然这位娘子识得我是沈知府家的宋管家,自然就明白我的职责,”宋濂一步不让,脊背挺得耿直了,“我的职责就是要维护沈家的家宅安宁,不让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去沈家撒野!”

“你说我是不相干的闲杂人等?!”方氏的脸色黑的像是刚刚烧过锅底,声调也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大胆刁奴,你这难道么快就忘记了八月中秋的家宴上老爷说过的话了么?”

“沈老爷吩咐下来的话,小的自然不敢忘记,”宋濂的声音也跟着提高,清清楚楚的说道,“老爷吩咐下来,说是要纳一房小的,伺候老爷和夫人的起居。这事不但是小的,就是夫人也记在心里呢,准备着等搬完了家,就替老爷操持了这个喜事。”

说完了这话,宋濂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微微的抱拳,朗声问道,“众位父老乡亲们,大家掂量下,也给宋某评评理,没有正式纳进门的小妾能算是家里人嘛?宋某身为沈府的管家,维护家宅不被骚扰有什么不对的么?”

“你,你,……”方氏气的浑身打颤,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却再次‘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

“是啊,宋管家说的是啊。”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

“刚才咱们大家伙还都以为啊,这方氏是已经正正经经被纳进门了呢,原来不是这回事啊。”

“可不是嘛,瞧她那张口结舌的样子,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嘛。刚才那么拿腔拿势的,唬的咱们还真的以为是她主持了沈府的中馈了呢。”

“假的就是假的,一遇到人家的管家立马心虚的露馅了吧。”

“就是,这方氏也太猖狂了,一个还没正式过门的小妾,就想骑到人家正室夫人的头上去,这还有王法吗?”

“可不是,真要是让她主持了沈家后院啊,还不乱了套了嘛。自古以来,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怎么能被她给破坏了呢?”

“真是不知羞耻。”

“完全的不知所谓。”

“谁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进门哪,肯定是要倒八辈子的霉的。”

“是啊,纯粹是脑子有毛病,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哪,……”

……

宋濂安排下的人手忍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说话的几乎,那些人散在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若是换个旁人早就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幸亏方氏不是常人,她在秦淮河的花船上早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就连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也是刻意的做出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娇弱罢了。

听着刘氏的人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又羞又怒又气’的方氏‘哎呦’一声,抱着肚子就瘫软到了地上。

她旁边的丫头婆子们见了,立即高声的尖叫了起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奶奶晕倒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奶奶动了胎气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少爷被伤到了,……”

……

丫鬟婆子们一边大声的尖叫着,一边有人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着,大声的喊道,“沈兴呢?沈兴呢?老爷吩咐了二总管照应着咱们奶奶的,他躲到哪里多清闲去了?这分明就是想要了小少爷的命啊,……”

原本沈兴是被沈冠沈老爷打发出来查探形势的。

沈老爷虽然和刘氏不睦,也知道广恩波刘家如今今非昔比了,可是刘氏夫人多年的积威还是让他有几分打怵的,因此存了借着这次搬家让行事没有顾忌的方氏打头阵,试试刘氏夫人的反应的心思。

因此,沈兴也和宋濂一样带了个大帽子混在了人群里,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的记了下来,准备回去之后一五一十的学给沈老爷听。总之一句话,他沈兴过来就是打算做知府老爷的一双眼睛、一对耳朵的,但是却没有带了他的嘴来,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他只管听着、记下来就好,却不能插手,更不能代表沈老爷表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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