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方氏有她自己也有不能被人所知道的隐秘一样,刘氏的一双儿女没有在沈老爷身边长大,以及一双儿女不在他的身边长大皆是因为刘氏专横的缘故,这也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事实,是沈老爷心中隐隐的痛楚。

不出方姨娘的预料,她一提起这个话茬,刘氏果然一下子黑了脸,厉声的说道,“少爷、小姐都是沈家的子嗣,沈家子嗣的的事情自然都是老爷在安排拿主意的。只不过,现在老爷不在这里,他既把你们交给了我,我就不能让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不单单是你方姨娘,就是二小姐虽然不是我带来的,我也要护她周全的。”

方氏的眉梢一动,精致的笑容就出现了一丝裂痕。

虽然刘氏担心她那长子沈文没有回来的事情说事,心照不宣的没有在含沙射影的说她的身份,但是她这么话题一转,似乎话里有话,好像猜到了一点什么似得。

有些心虚的微微错开了目光,方氏眼神一错,正好就看了虚弱的沈灵萱在张妈的半扶半抱的搀扶下从大门口进来了。

方氏的眉头一挑,计上心来,她顺着刘氏的话茬说道,“夫人说的是呢,都是沈家一家人,即便我不是掌家的,但是也会看顾着二小姐的,李家又不在这里,我这个庶母也要尽一份心的。”

略略一顿,方氏用眼梢的余光扫了一下面露沉思的刘氏,继续说道,“如今,二小姐身子虚弱,有不足之症,正好王大夫在呢,可是让王大夫给二小姐看一看的,王大夫的医术没有话说,可是连老爷都要赞一声的呢。”

“也好,”刘氏似乎拜拜托了困扰着她多时的什么的事情一般,痛快的她冲着邱婆子一挥手,“你伺候着二小姐看诊吧。这么多年了,她的身子骨一直也不见好,总这么弱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趁着王大夫在,就顺便请王大夫看看吧。”

吩咐了邱玛,刘氏又对着王安生说道,“有劳王大夫了,咱们沈家的二小姐因为早产的缘故,自小体弱多病,最近更是病的离厉害了,劳烦王大夫给诊一诊脉,开剂方子吧。”

王安生早就得了方氏的信了,方才见到她和刘氏你来我往的斗的厉害,一直没敢吱声,现在听了刘氏的吩咐,王安生冲着方氏几乎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应承了刘氏,“夫人客气了,王某是一名医者,这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我自当效劳的。”

王安生说话的当口,张妈已经搀扶着虚弱的沈灵萱进了屋子,拉着她给刘氏行礼,“参见夫人。”

刘氏扫了一眼张妈脸上没有楷净的泪痕,眉心轻轻的一拢,可是当她的目光扫过沈灵萱惨白的小脸的时候,若有所悟,自己就想明白了张妈之所以如此的目的。

刘氏的情绪转变也就在转瞬之间,脸上立即就浮起了一个慈爱的笑容,冲着沈灵萱吩咐道,“瞧你这小脸白的啊,真是让心疼。赶紧去那一边的软榻上靠着吧,王大夫给你好好的瞧一瞧。”

“多,多谢,谢夫人。”沈灵萱大口的喘息着,短短的四个字被她说的支离破碎。

刘氏含笑点头,却悄悄的给了邱婆子一个眼色。

邱婆子会意,赶紧上前似乎是帮着张妈一般,一手搭在了沈灵萱的手臂上,嘴里还假惺惺的说着,“让老奴服侍二小姐。”

邱婆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了沈灵萱的脉,沈灵萱却趁着低头喘息的空隙,小嘴一裂,轻轻的笑了,充满了自信。

邱婆子热心的帮着张妈把沈灵萱安置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又装作细心的替她整理了半天大靠枕,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沈灵萱的手腕。

直到确信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沈灵萱的身体状况,邱婆子才放开了沈灵萱的手,冲着刘氏肯定的点了点头,回到了刘氏的身边。

张妈是听说过邱婆子的‘事迹’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生怕邱婆子暗中捣鬼,自从邱婆子靠了过来,她的眼睛就几乎一直钉在了邱婆子的身上,打算着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对,就算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护了二小姐周全的。

不过,张妈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邱婆子有什么动作,除了对二小姐殷勤了一些,一直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贴身服侍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张妈一直看着她帮着安置好了二小姐,回到了刘氏夫人身边,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下来。

这时候,王安生才一脸笑意的踱了过来,一撩上衫坐在了凳子伤感,把手指搭在了沈灵萱的手腕上,凝神把起了脉来。

来正殿之前,沈灵萱已经提前吃了雾魂草,而且也给自己把过脉了,脉象浮弦兼大,**虚损,阳气不秘,浮越于外,故脉来浮大而按之无力,两足酸软,步履难艰,正是体弱不足之症。

方才,那个邱婆子借着服侍她的名义已经把这个脉象摸了去,正在和她的主子眉来眼去的汇报呢。而这个王安生——收了人家的钱财就不顾医德的以银针杀人的人,也不会能摸出什么其他的脉象来。

沈灵萱微微的闭了眼,另一只手里却悄悄的准备好了一枚银针,找准了王安生肋骨的位置。如果呆会这个王安生要使坏,而刘氏有阻拦不及的话,她就会直接刺在王安生肋骨附近的期门穴上,让他一辈子都别想用银针再害人。

虽然看刘氏母女的架势,已经猜到了方氏的图谋,也注意上了这个王安生。可是,沈灵萱却一直谨记着一点,依靠别人永远不是十拿九稳的,只有时刻自己留足了后路,才是常胜之法。

她左手指缝里的那枚银针就是她最后的退路,再谁也指望不上的时候,即使虚弱如斯,她也能把心怀叵测的王安生一针逼退,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这是沈灵萱的底线,永远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永远不把自己的命完全的交到别人的手里,要知道任何的事情都不是万无一失,在笃定的计谋都不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

当然了,沈灵萱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并不代表她就会鲁莽行事,为了自己和小娘亲能够在沈家立足,她还需要刘氏认为她是‘病’着的,需要让刘氏和方氏自己去掐架,而是把她和小娘亲作为她杀人的枪的。

沈灵萱心头暗自戒备着,王安生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冲着刘氏朗声说道,“夫人所言不差,贵府的二小姐脉象浮兼大,确实是早产不足之症,若是拖延下去,怕是性命堪忧,实在是耽搁不得的。”

略略一顿,王安生在方氏眼巴巴的期盼中,终于继续说到,“不过,王某有一套祖传的针灸之法,对于二小姐这样的症状颇有疗效,请夫人现在着人安排静室,我这就替二小姐施针,尽早解除了二小姐的病痛之扰。”

听了王安生的话,饶是张妈已经知道了沈灵萱的谋划,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引得刘氏和方氏一起侧目。方氏是满含着好事被人打搅的幽怨,而刘氏的目光中则多了一分考量。

沈灵萱悄悄的见了,赶紧伸手扯住了张妈的衣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有些雀跃的说道,“张妈妈你放心吧,我不怕疼的,只要能让我的身子好起来,我不怕疼的。”

被沈灵萱这么一提醒,张妈终于警觉自己的失态,她赶紧顺势凑到了沈灵萱的身边替她抿了抿额角的碎发,温言劝道,“二小姐真乖,可是啊咱们不能自作主张,这里不是在封津的柳条胡同呢,咱们得听夫人的安排啊。”

听了张妈的话,方氏的眼光更加怨毒,而刘氏的脸色则缓和了下来,她温和的说道,“二小姐莫怕,你年纪尚小,不适合针灸之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爷面前谁也不好交代呢,依我看哪,还是喝些汤药,再吃些补品,慢慢的调养吧。”

“夫人,”方氏眉稍一扬,反对到,“夫人也太过小心了些。方才王大夫不是说了么,二小姐的身子骨弱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宜再拖下去了。”

“哦?”刘氏脸色一转,冲着方氏似笑非笑一挑眉,闲闲的问道,“既如此,二小姐的生死那就是可由方姨娘担待了?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立字为证吧,免得将来在老爷面前说不清楚。”

“你,……”方姨娘被刘氏堵的一口没有缓上来,脸上憋出了一片潮红,半晌才不甘的说道,“老爷既然把沈家诸事都交给了夫人,咱们怎么能违了老爷的意思呢?这沈家一大家子和老爷的姨娘庶女们,还是得夫人担待着才是啊。”

“既然如此,”刘氏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来,“方姨娘既然懂得规矩,也识的尊卑,更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我看啊你还是闭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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