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萱这一次偷偷的来安平看热闹,是假借了来栊翠庵修养的名义,只是随身带了彩明一个小丫头。原本她以为这也就是以往万一的借名而已,先生默娘在安平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她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人手了。

在她的筹划里,她在安平见机行事,等着小娘亲过来安平府,她再找机会上了自家的马车,就算是和小娘亲一起进入沈府了。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中间出了一点纰漏。方氏和翠儿通过德广大街上新开中的两间铺子,竟然也能联想到她们母女身上,要来栊翠庵一探她的底细,而且还引来了刘氏母女。

这一次事情有些棘手了,如果被她们发现沈灵萱身边只带了一个小丫头,肯定要借题发挥的指责小娘亲李香秀教养不利的。就在这个时候,封津柳条胡同的沈旺虽然不知道二小姐来安平的内情,却还是敏感的觉察到二小姐身边没有稳重的婆子照应着,此举着实的不妥当,很容易就被人诟病的。

正是因为听了沈旺的建议,小娘亲李香秀才赶紧打发了张妈赶了过来,在默娘的巧妙安排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弥补上了这一个漏洞。

再一次面对了沈旺,沈灵萱少了一层戒备,多了一份亲昵,“沈管家,你跟了他们一起来,是不是娘亲已经到了安平了。”

“回二小姐的话,”沈旺规规矩矩的说道,“李姨娘昨天已经感到安平,住进了沈家新宅的海棠舍中。小的,小的,……”

沈旺说不下去了,脸上一阵纠结。

“咱们在封津宅子里住了这么些年,也算是相依为命了,”沈灵萱轻笑着说道,“沈管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是,二小姐,”沈旺鼓起了勇气说道,“小的不是什么沈管家,还请二小姐不要这么称呼小的。”

“就这事?”沈灵萱偏着头问道。

“嗯,”沈旺却是一脸的郑重,有些自卑的解释道,“宋福是刘氏夫人的心腹,也一直是沈府的大管家。沈兴是老爷的心腹,老爷有什么事情都是吩咐了他去做的,他是沈家当之无愧的二管家。小的,小的在他们面前,不,不敢放肆的被叫做管家的。”

“难为你了,”沈灵萱真心实意的说道,“要不是你在封津帮了我和娘亲这些年,也不会和老爷太生分的,说不定和沈兴一样,依旧是老爷的心腹呢,说起来是我们连累了你了。”

“不,不,不,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沈旺急的连规矩都忘了,‘嚯’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涨红着的脸,急急的说道,“沈旺留在封津是自己自愿的,姨娘和二小姐对沈旺都很好。沈旺只是,只是想提醒二小姐,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还是小心说话,别被人家抓了把柄的。小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沈灵萱赶紧摆手,“这几天我呆在在栊翠庵里,已经见识了刘氏夫人和方姨娘的手段了。”

“她们,她们没有欺负二小姐吧?”沈旺有些不合规矩的打量着沈灵萱,知道确认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才又继续说道,“临来前,姨娘还让小的转告二小姐,不管是刘氏夫人还是方姨娘,都不要招惹她们,李姨娘担心二小姐孤身一个人在栊翠庵,万一她们起了别的歹毒心思,二小姐要吃亏的。”

“二小姐已经吃亏了,”张妈想起了这几天来的遭遇,顿时红了眼圈,小声的嘟囔道,“刘氏夫人和方姨娘她们斗法,都欺负咱们二小姐年纪小,拿着她做筏子。那天,大小姐还差点砸伤了二小姐的头呢。”

“大小姐砸二小姐?”沈旺完全愣住了,看着完好的沈灵萱,喃喃的问道,“不是说大小姐砸伤了方姨娘,惹得方姨娘动了胎气,专门请了王安生大夫来给方姨娘安胎的么?”

“他们是这么跟老爷说的?”沈灵萱悄悄的一拢眉心,偏着头确认到,“谁也没有提我的事情?”

沈旺却错会了沈灵萱的意思,他急声问道,“她们隐瞒了二小姐受伤的事情?二小姐伤了哪里?要不要紧的?”

“我没有受伤,”沈灵萱摆手,轻松的说道,“大小姐原本是想砸我来着,却不知道怎么的失了手,连茶带盅的都招呼到了方姨娘的脸上。”

略略一顿,沈灵萱嘱咐道,“不过,这事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提起,咱们也没有必要多事了。”

“是,二小姐,”沈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由衷的敬佩和心疼,“小的都明白的,小的绝不会多嘴的。”

在栊翠庵吃过了素斋午饭,那一大群的家丁和衙役们就护送着沈家女眷上路了,哗啦啦的一大群人,却也是泾渭分明的。

宋福带了众家丁护在了刘氏母女的马车旁,而穿着差衣的衙役们则跟着沈兴一起,牢牢的护住了方姨娘的马车。

两伙人后面,就是沈家二小姐那辆略显寒酸的马车,除了沈旺带着两个小厮在一旁照应着,再也没有旁人,孤零零的和面前两辆马车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一般。

就在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密林里,沈鹏却是飞快的超越了冗长的沈家车队,背着一个小包裹急急的向着安平府奔去。

张妈不知道沈鹏悄悄地做的那些事情,对于沈家管家下人都忽视二小姐心头忿忿的,沈灵萱自然是不甚在意,甚至是有些悠然自得的乐见其成。

因为争海棠舍的事情,她们母女还未正式搬进沈家,就被刘氏和方氏一起给盯上了。现在,刘氏又悄悄的算计了方氏肚子里的孩子,沈家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她们母女既然已经成功的入住海棠舍,那么暂是蛰伏下来,避一避风头是最合适的。

沈灵萱的惬意和自得,让张妈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伸手取过了一个大靠枕,点在了沈灵萱的背上,絮絮叨叨的嘱咐,“二小姐,这山里有些崎岖不平的,您可不能大意了。”

“张妈,你真好。”沈灵萱亲昵的说了一句,舒服的靠在了靠枕上。

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的节奏,伴随着‘得得得’的马蹄声,沈灵萱竟然有些‘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马车走微微摇晃着行驶出了那段山路,拐上了平坦的官道,很快就到了安平城的城门口,人来人往的热闹了起来。

沈灵萱眼皮一动,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不过她没有睁眼,也没动,只是调动了自己的神识,努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状况。

很快地,沈府的车队就来到了沈家的新宅前,直接驶进了气派的大门,停在了内院的门口,沈老爷竟然迫不及待的亲自迎了出来,他越过了刘氏母女的马车,直接来到了方姨娘的车前,关切的问,“敏儿,听说你受了惊吓,现在感觉如何了?”

“老爷,……”方姨娘在车上没有动,委屈的声音先透过马车的帘子隐隐的透了出来,似乎还隐隐的带着微微的抽泣声。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沈老爷急的声音都变了,抬手就要撩开车帘子一探究竟。

“不要,不要,不要啊,”方姨娘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带着满腹的委屈,哭的沈老爷的心都要碎了,“我没脸见人了。”

想起了昨天秋菊那个丫头回来求救时候的迫切,沈老爷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冲着已经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的刘氏喝问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跟着你出去了一趟,怎么委屈成这样了?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你别忘了,这里是沈府,敏儿她肚子里面怀的可是沈家的儿子!”

刚才,沈老爷当着沈家这么多下人的面,直接越过了正室夫人去找方姨娘的时候,刘氏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后来听到方姨娘作势拿乔的苦,她顿时就变了脸色。

现在,沈老爷更是变本加厉的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责问起她来了,刘氏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原本以为在栊翠庵的时候她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把这件事情给扯平了。没想到方敏儿如此的无耻,在栊翠庵的时候貌似答应了和解,现在当着老爷的面竟然又演了这么一出。

当真是可恶!

冲着那个半撩半开的车帘子狠狠的剜了一眼,刘氏冷冷的说道,“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九年前为沈家生了一对脾气像极了老爷的儿女而已。淑儿她性子刚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最恨那些毁人前程、坏人家庭的人了!”

刘氏虽然恨极,但是说话还是留着半分退路呢,并没有直接点名方氏出身娼门的身份,一来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只是沈淑萱在来的路上听了几句流言而已;二来也是因为她的女儿沈淑萱确确实实的砸伤了方氏的脸,真要闹起来,她们母女也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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