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男将唐元和肖恩放在了沿边路过的一个城市,就如避蛇蝎般迅速离开。
他是不想卷入什么恩怨里,虽然他一直觉得那些刀光剑影里的道上故事很酷炫,但从他喜好温顺小美人就能看出,他还是喜欢安稳。
约书亚受了伤,至少不会亲自来找他们的麻烦。
唐元和肖恩下了车就盘算着融入人类社会中。
主要是肖恩需要融入人类社会。
他们路过了许多城市,不像是逃难,更像是旅游。
唐元一般会选择在酒吧打工,对惯于夜间生活的吸血鬼而言,部分酒吧的阴间作息很符合她的生物钟。
而肖恩则作为男侍,或者凭着“貌美”,卖出一些昂贵的酒,以换取提成。
这也是唐元教的,美貌对她而言一直是武器,肖恩因为相貌而被当作商品,自然对此颇为抵触,但随着唐元的潜移默化的影响,那点抵触早就烟消云散了。
舞台上的男歌手抱着把吉他,一副颓废模样,沙哑的声调唱着舒缓的情歌,气氛很舒缓。
“你干嘛?”
唐元擦着酒杯,她已经快要到吸血鬼的成年期了,身高也渐渐抵达了一米六的零界点,她斜睨了眼肖恩。
男人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穿了件有白色短袖,因为头发变长了又懒得剪,就随手在脑袋纯种吸血鬼有两个成年期,一个是身体和生理上的成年,一个是基因能力上的成年。
而当基因能力成年后,纯种吸血鬼的血将不再对同族产生滋补的作用,同时她还能够具有打破常规的潜能。
唐元继承了娜塔莎的种族记忆,要是此时听到了肖恩的心声。
恐怕只能露出尴尬而失礼的微笑。
纯种吸血鬼的血不再产生滋补作用是真的,觉醒特殊的能力也是真的,但对纯种吸血鬼而言,成年代表的意义,其实是――择偶期!就要!到了!
“我成年了,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唐元一脸狐疑地盯着肖恩,肖恩摸了摸脸,他朝后仰了仰,骨节分明的手遮住了脸,他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油然而生出雀跃来。
唐元见他不回话,也没有说什么,她去冰箱翻了翻,取出一听咖啡手掌大小的迷你朗姆酒。
肖恩听着叮叮当当的声响,稍稍张开了五指,透过指缝,他清晰地看到了唐元以一脸“你不准再管我”的姿态,轻松自然地做着夏日饮品,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
他瞧着唐元迫不及待的动作和准备齐全的材料,就知道这是蓄谋已久,他目光晦涩,而唐元终于在即将喝酒的前一秒,迟疑了下,另外取出个杯子,以一种精准到毫升的科学求真的态度,匀出了浅浅的一层和肖恩共享。
肖恩:……
沉默是今晚的奇怪液体。
唐元对酒那是相当的葛朗台,能够做出“分享”,这一伟大的举措就已经称得上是难得了。
“少喝点。”
肖恩忘了眼,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打开窗户,看着小口呷着饮料的唐元,由转回头去看天上的流云,心情居然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唐元感受着酒精,骤然感到一股灼浪从大脑中枢炸开,如炙热的岩浆汹涌而至,她的脸逐渐浮上绯红,原本清明的眼变得黏腻。
完了。
唐元咬着后槽牙,生怕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fine。
唐元的脑海里浮现出赵忠祥老师的经典语录,她是真的没想到择偶期带来的热潮是这样的汹涌。
唐元继承娜塔莎记忆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择偶期的存在,毕竟同娜塔莎一样的纯种吸血鬼都已经死亡,单凭所谓的种族记忆带来的零碎信息点,根本不足以拼凑出所谓的“择偶期”到底是什么。
肖恩还在吹风,突然听到了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他倏地转过头,只见唐元踉跄起身往房间里走去,随后一声脆响。
门上锁了。
肖恩敲了敲门,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又有些焦躁,他搔了搔头道:“你怎么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待一天就好了。”
肖恩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如果是往日,唐元这么回复,他顶多就是守在门外,研究下路线和记账,但此时她的声线颤抖,压抑着哭腔,让他的心一刹那就缩紧了。
“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肖恩捶了捶门,而就在一门之隔,唐元蜷缩成一团,她夹着被子,猫儿眼氤氲着雾气,她难耐地喘着,颅内传递来的渴望配偶的信息是如此的强烈,就如同野兽进食的欲望般不可遏制。
怕是清白不保。
“系统!”唐元怒不可遏地低声斥责道:“你们没说过居然是这种择偶期!”
空气中没有一丝回应。
“信不信我投诉!”
凭借着这句“投诉”,睽违已久的系统再次上线,他耐心地询问:【宿主请问有什么问题呢?】“凭什么我要遭这份罪,就因为我是女宿主?”
唐元初来乍到时,还在为吸血鬼女性摆脱了经期而感到庆幸,结果纯种吸血鬼的择偶期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生理极限,太难捱了。
系统的电子音满含着不赞同:【我们快穿部门是讲究和谐的,倡导男女平等!】唐元气极反笑,道:“那你倒是给我平等一个啊!不怕我投诉吗!”
系统520有些委屈,他的系统音紊乱了一下,道:【那……下个世界,我给你安排一个好身份?】“没有经期,没有择偶期!”
【好的。】
安排在别人身上就好了。
“那你帮我缓解下症状。”唐元稍微满意了点,此时系统又开始装死,在监测到唐元的怒气值将要攀爬到顶点的时候,他语速极快地丢下一串话。
【亲亲记得好评,你还要在我手下待满六个世界,三思而后行哦。】唐元:……
人间不值得。
但很快唐元就没有理智去想别的了,她的大脑陷入了混沌的沼泽,就连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肖恩蹲在门外,他坐着,过了会儿又去桌上取了唐元递给他的东西,褐色的液体裹挟着甜香往他的鼻子里钻,他喝了口,竟意外地觉得味道不错,刚刚打算一饮而尽,重物落地的声音就从房内传来。
肖恩有些急,他的手放在房间的把手上,又很快放下。
汗水湿了满手,万一唐元只是想睡觉了呢?就算真的不舒服,也会和他说吧?
终于等他下定决心把手放到握手上时,门突然打开了,一只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淡青色的血管如山脉蜿蜒,蛰伏在那雪白的画布上,肖恩的喉头动了动,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雪白纤细的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转过身,只觉得心如擂鼓。
“看着我。”唐元的手牵着肖恩的下巴,她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也还是足够她做出选择了。
她亲了亲肖恩的唇,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但这触碰却打开了肖恩的开关,那些日子里不断滋生的贪欲,那些翻腾的占有欲,不停地沸腾,他转头衔住了唐元的嘴唇。
唐元不想强迫人,她能感觉到肖恩对她的不同,但是却并不能确定他的喜欢。
此刻觉察到,心里也没了拐带肖恩的负罪感,她搂着对方劲瘦的腰,任由对方动作。
窗外细碎的雨降下,没入土地消失不见,而室内,唐元的手游离到肖恩的发中,被汗水濡湿的发柔软,而那栗色秀发的主人眼中却蕴含着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