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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消散,时隔多年,恶人谷终于显露出了本来面目。
在月光下,狭长的山谷,幽黑的山石,还是给人种阴森冰寒的之气,而让晏春雷惊骇的是在山谷西边那片空地上景象!
那里原本有个黑石胎,现在黑石胎已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光球,那光球晶莹如玉,呈半透明状,光芒柔和,从高处俯瞰,那光球就如一轮圆月,照亮了恶人谷,也与天上明月遥遥相对,遥相辉映!
晏春雷凝目细看,见到光球内有个身影盘膝而坐,就在光球中心处,那身影容貌虽然甚为模糊,可大概轮廓依稀可见,细细看看,那人赫然就是徐海!
觉得那人就是徐海,晏春雷怎能不惊,徐海怎会在恶人谷?他不是在玉京洞吗?那光球又是什么?黑石胎呢?那个人呢?
晏春雷惊骇之后,又发现虽然寒气已无,黑雾已消,但周天剑阵并没有撤去,高空上那十数位元婴期修士也没有离去,所有人还在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显然危机并未过去,甚至可以说真正的大敌还未出手!
可徐海为何会在谷内?他是如何进去的?难道说是那个人找来了徐海?
就在晏春雷胡乱寻思时,那光球猛然一亮,强光暴射,远胜闪电,同时还有一声怒啸响起,那啸声震耳欲聋,撼动心神,饶是晏春雷定力深厚已是结丹期,也被这啸声震得神摇意动,气血翻腾,险些从空中摔落。
极力稳住身心已是过了良久,等他恢复正常,再看恶人谷,那光球已然消失,与之消失的还有那个他以为是徐海的人,在经过那强光的洗礼后,恶人谷好似不再那么灰暗阴森了,明亮了许多也有了久违的生气生机,焕然一新,也是重获新生!
呆呆望着几乎是改头换面的恶人谷,晏春雷除了惊讶就是疑惑,就在他茫然不解时,就听有人笑道"春雷恭喜你,结丹成功了。"随着话音,来人在晏春雷眼前出现,一身淡蓝色衣衫,修长挺拔的身形,俊逸不凡的容貌,看外表也就是三十上下的年纪,衣袂随风轻摆,实有一种超然出尘之气。
见到来人,晏春雷急忙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来人正是晏春雷的师父谢金山,伸手虚扶一下,谢金山含笑道"无需多礼,春雷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晏春雷忙道"弟子不辛苦,若不是师父的教诲教导,弟子早就……"说到这里他不觉鼻子一酸,哽咽起来。
谢金山知道徒弟以前心里有多苦,轻叹道"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漱玉剑派又一位长老了。"
换在以前,听到此话晏春雷会很兴奋激动,可现在他真是顾不上高兴,犹豫一下后他问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金山先看看恶人谷,然后一笑道"其实为师也有很多疑问,我知道的比你多不了多少。"顿一顿后,他继续道"事发前我只是得到了掌门的命令来这里和其他长老结成大周天剑阵,然后就是叮嘱你及时封闭玉京洞,至于其他的我也是不太清楚。"
晏春雷愕然道"师父也不知道详情,那……恶人谷内的那个人呢?"
谢金山摇摇头道"为师也不知道那人的结果,这一切只怕只有掌门说的清楚了,唉,不过不管怎样,这恶人谷应该要恢复本名了,从此天台山再无恶人谷了。"
晏春雷点点头,又犹豫一下道"之前弟子曾见到那个徐海在谷内,也不知道此人是生是死?"
谢金山笑道"春雷,徐海生死你就无需操心了,你刚刚结丹根基不稳,还需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刚才掌门已经下令,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为了奖励你,掌门特批你去漱玉峰云霞洞修炼,还赐你三颗固元丹,这可是少有的赏赐啊!"
晏春雷()..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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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不觉一愣,漱玉峰云霞洞可不是寻常洞府,那是掌门一脉弟子才能有机会修炼的场所,云霞洞灵气充盈又是极为精纯,在内修炼实有事倍功半之效,而那固元丹有着凝炼金丹之力,本来筑基期弟子结丹后都能得到一颗,为的就是稳固根基,让金丹更为凝合,而他一下子得到了三颗固元丹确实是少有的情况。
"弟子其实没做什么。"愣了愣后,晏春雷呐呐道。
谢金山笑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也够好了,行了,这里的事情自会有人处理善后,你现在直接去漱玉峰报到。"
晏春雷躬身道"弟子遵命。"说完他又看看大变模样的恶人谷一眼,然后才满怀不解疑问的走了。
目送弟子远去,谢金山微笑摇头,喃喃自语道"其实为师也很想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啊!"
兄弟峰星星峡的异变自然惊动了整个天台山,所有漱玉剑派弟子包括杂役都知道了这里发生了极其惊人的状况,但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听闻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传言传闻,那真是无奇不有,匪夷所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说不出。
在那场异变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兄弟峰方圆千里成了一方禁地,只有有限几人才能进入,而负责看管这方禁地的皆是内门弟子,其中还不乏一些结丹期长老。
而越是如此,传言就越离谱,有人说那时候兄弟峰忽然出现了一头妖兽,这妖兽不仅是巨大无比更能吞吐极寒之气,要不是漱玉剑派众多高手合力出手,及时将其斩杀,这妖兽真能冻结了整个天台山,据说这东西就是七阶妖兽寒焱鸟!
还有人说,兄弟峰恶人谷内那风雷之灾突然爆发,瞬间就冲破了那道存在了多年的禁制,那风雷之灾威力之强不可想象,险些就席卷了漱玉剑派,要不是成玉霜师祖出手化解了这场大劫,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除了这两个传言外,还有一个比较得到大家认同的说法,说这次大变其实是恶人谷内的那些恶人试图逃出囹圄而引发的大乱,那些恶人皆是无恶不作又是修为极高之辈,众人合力自然非常厉害,好在漱玉剑派反应快速,平息了这场暴乱,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听说还死了好几个结丹期长老。
传言就是如此,越是稀奇古怪,越是有人爱听也愿意相信接受,所谓的谣言止于智者是很有道理,可这世上又有几个智者呢?
但不论有多少传言,传言又有多离谱,但兄弟峰有了变故那是事实,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地大家也就淡忘了此事,也很少再有人说起那场变故,但还是有很多人总会想起这个地方,想起一些人,例如说,曾经在兄弟峰有个杂役弟子名叫徐海!
我是怎么了?
我是在哪里?
这里为什么会这样的黑?
他忽然从沉睡中醒来了,但醒来后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继而他才明白自己清醒的还是意识,这感觉很熟悉,以前他经历过一次。
稳稳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一下后,意识骤然空白,记忆顿时混乱不堪,他能想到的都是一些凌乱的片段,而且都是那么不清晰不连贯。
沉住气缓了缓后,感觉好了很多,继续想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
想起了名字,似乎就扯动了那根联系那些记忆片段的绳索,一点点,一块块的记忆碎片被拼凑整合起来,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他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少时间,但他清楚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终于他回忆起了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遇到过的所有人,眼前也渐渐没那么黑了,有光开始在他心里,眼中闪动,似乎是在引领他朝着光明前进。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也听到了()..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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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对他说什么,呼喊他的名字是一个人,对他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前一个声音清亮悦耳甚为动听,后者低沉浑厚饱含感情,并且还很熟悉。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生,应时而来,死,顺命而去,安时而处顺,则生不乐,死不衰…"听到这些话,他若有所悟,但心中也隐隐有种恐惧,又在想这是谁在对我说话,他是谁?这声音如此熟悉,我应该也很熟悉这个人才对,他是……。
忽然他想了起来,大声道,他是神虎上人,他是风前辈!前辈你在哪里?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又在哪里?我……,我记起来,我是在恶人谷,是沈石要夺取我的身体,要移神换体,他成功了吗?难道说我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成为了沈石的替身被困在了黑石胎内?前辈,你听到了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前辈!前辈!
而这时那个呼喊他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多响亮,清晰,声声入耳更是直入心神,在这声音的呼喊中,他眼前越来越亮,终于他被唤醒了,睁开了眼睛。
一片柔和的光芒映入眼中,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活了过来,首先他看到的是一颗大大的明珠,圆润明亮犹如满月,那柔和的光就是来自于这颗明珠。
这是哪里?这明珠……我好像见过,这是……玉京洞!对,这里就是玉京洞,这是颗避尘珠,我怎会在这里?我不是在恶人谷吗?对了,沈石呢?我……还是我吗?
猛地他坐了起来,然后看看自己,四肢俱全,好像没缺什么东西,衣服也是完好无损,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再摸摸那张脸,还是老样子,然后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声音响亮,脸皮滚烫,感觉真实,这不是做梦!
揉揉脸颊,缓缓起身,环目四顾,这里和他之前筑基时没什么变化,等等,筑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原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炼气大圆满,自己不是已经筑基成功了吗?难道我还是在梦里?
啪!
他又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痛感十足,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他又想难道我之前想到的那些事情只是一场梦?!我现在才是正要准备筑基?这不可能吧!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了,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呼喊我?那人又是谁?那人在哪里?
"我在这里。"有人忽然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声音清亮悦耳,甚是动听,正是那个呼喊他的声音。
"是谁!"他骇然变色,失声大叫着,同时循声望去,就见身后赫然有人站立,可方才那里明明没有人,此人从何而来?难道是我幻觉幻听了?!
那人背对着他,正在仰首观望着对面墙壁上的那些刻字留言,看得很认真投入,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惊呼叫喊。
对方身穿一身浅蓝色衣裳,腰间束有一根同色腰带,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高挑的身形,纤细的腰肢,单看这背影都已是绝美之姿,令他不由得心动神摇。
但最震撼他的还是对方的那身浅蓝色装束,不是这套衣裳有多合体有多精美,而是那颜色,那种浅蓝色近乎于白,只是微微带些蓝色罢了,在漱玉剑派能有资格穿这种衣裳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她是谁?
望着那无比动人已是有着无限威仪的背影,他小心翼翼地道"晚辈任无恶拜见前辈。"说着恭恭敬敬躬身行礼。
对方看着墙壁上的字,淡淡道"任无恶,无恶,无怨无恶,率由群匹,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对你期望很大呀。"
他自然就是任无恶,他也是首次遇到有人能说出自己名字的出处,连忙恭声道"晚辈有自知之明,实在是愧对了师长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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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轻叹道"任无恶,你应该是很久没被人称呼本名了吧?"
任无恶忙道"晚辈……晚辈知错,改名换姓委实是迫不得已,请前辈恕罪。"
对方笑笑道"你无需紧张,不论是徐海还是任无恶只是一种称呼罢了,主要是你知道自己是谁就好。"说着她徐徐转身,面对任无恶,然后含笑道"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秋冰玉,就是我身后墙壁上的那个名字。"..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