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妈的……”
张瑞久未开口,今一出声,却是满目的错愕与呆愣。
刑让不由摇头,突然就抓住张瑞的胸襟,甩手就把这厮扔向后空——他猫猫祟祟上来的南边。
“你这狗贼!!”张瑞快要飞出平台才恍然惊醒,立刻就倒翻转身,蹲立在空,勃然大怒的积蓄灵技:“他舅的,吃老子一记虎啸幽冥!”
噔!
那声音好似心脏跳破一般,连天地都为之一震,随后便见张瑞的身后突然扩张出一个巨大的紫色阵盘,只见他内合双爪,猛地反手推抓向前,慢慢从中间拉开,把峰上的刑让罩在了双手的虎口之中:“我他妈的叫你——”
可惜,这瞬发的灵技……可能有些慢?
呼呜——随着这声呼啸,突然就有一位妙龄靓女从东南飞来,而且隔着老远就看到前方那个紫虎大阵,便不由怔住:“师兄。”
“啊?”张瑞一怔,连脑袋也向下一压。
可这是什么时候啊?于是便怒然惊醒,立刻瞪眼看去!
可惜,晚了呀!
呼——刑让随风冲来,也不知何时拿剑,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却把张瑞双手刚刚凝聚出来的主体小阵挑破了……
张瑞一怔,旋即大惊,立刻惶恐望去,恨不得立刻把阵法抓住,将之聚灭,可惜……
嘭、嗡……
轰鸣当下,张瑞也被瞬间炸飞出去:“我**——!偷、袭——!”
与此同时,刑让也退身落地,顺手一挥长剑,先把余波扫散,再转头“望”去。
丢~~唷~~噗通。
两座峰头外。
看到师兄落入玉湖,停在半空的苏令龙彻底怔住了:“……”
玉湖中。
涟漪点点一时静,随后便冒泡,突然就伸出一只右手,胡乱扑腾:“他妈的!救命啊——!老子不会游水!我他妈的灵脉全被炸断了!快来救我!”
“……”远观近望尽都失语,那琴笛二位也慢慢放开了妙手,低了笛口。
“真他妈的‘现’!”只从背后看洪九那张嘴,就知道是何等不成器。
呼呜!
突然便有一票师兄弟飞出峰头,不疾不徐地赶去营救。
“他妈的!快来救我!”
“狗日的执法堂!平时违规乱纪的抓不住!老子落水还不快来救!”
“张三!王五!快来救我!老大落水了还不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嗤。”一众来者纷纷撇嘴,个个嗤弃。
另一边。
苏令龙怔怔地望着那边,只见几十个师兄抱臂在空,全然看戏,完全不理淹死与否;唯有一个抱臂在下,是站在溺水点前面一点玉荷大叶上,不但在摇头咂舌,还只是伸出一只右脚,能不能抓到全然看命。
“唉……”苏令龙不由暗叹,没想到十年不回,宗门里还是这种风气,于是便摇头带过,下意识地顺着余光看向了椅面峰。
刑让稍微侧耳,在听出具体之后,便向对方顿首致敬。
“盲人?”苏令龙稍感诧异,禁不住多望一眼:“这把剑……”
“令龙——”突有召唤传来,乱了她的念想。
“啧。”苏令龙轻轻一嗔,立刻转身便飞向宗山,闷心传音道:“恭迎掌教出关,令龙给师尊请安。”
“唉……”冥冥中,有一声叹息传来,多是无奈。
刑让不由摇头,便转头听向玉湖那边。
“他妈的!现在才来救我,怎么不等吃完席再来?你直接给我办白事吧!”张瑞实惨,竟然扒着大腿爬上来。
“擦。”好师兄顿时不爽,甩腿就给对方蹬进了老地方。
“救我!我不会游水啊!他妈的!!”
众人纷纷翻出白眼,尤其好师兄翻得最大,随后直接上手,揪住这厮的头发便起飞,慢悠悠地拖着张瑞回往天雷峰,跟遛鳄鱼一样。
“他妈的!你拖你舅的落水狗呢!拉老子上去!”张瑞大骂,奈何几下扑腾,都没有抓到对方的大脚,反倒闪断了自己的腰椎和胸骨,顿时就一阵龇牙咧嘴溺下去,咕噜咕噜直冒泡……
“他妈的……”一众师兄纷纷怪骂,这才一排一排的飞过去,跟压阵一样跟在后面飞。
遛狗的师兄更是没眼看,只是回头一望,就挤出十脸的难受来:“他妈的,你自己不会爬上来!”
“咕噜咕噜咕噜!”
反正也不知道张瑞说了啥,总之泡没冒完就突然扑腾了出来,果然任人拖拽如仰泳,有气无力的缓了两口气息之后也似认命了:“他妈的……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峰头二师兄,你们这群狗**,我早晚讨回来……”
遛狗的师兄顿时翻出白眼,为之撇嘴:“他舅的……什么峰头二师兄?那是你跟峰主之间的关系和次序。真要按照资历论起来,你他娘的排到尾巴上,除了甲子年间那十几二十个新来的,个个都是你师兄,你鸡毛个狗屎胆子屁。”
“你妈的……”张瑞奄奄一息地低骂一句,随后就突然发怒,猛地转身揪住对方的裤脚爬上去,勒住对方的脖子就动手,可谓狂击侧肋,连连爆肝:“你他妈的,我叫你!”
“啊!啊!狗日的,张无力!!”
“去你妈的!张无力是你叫的么!老子咬死你!”
“啊——!!你这狗贼——!!”
三言两语之后,这二人顿时抖作一团,在水里乱扑乱按,胡扯对骂个没完没了……
“唉……”
一众压阵的师兄弟个个捂脸叹息,真是没眼去看,也早就丢完了脸面。
“竖子成峰,不可雕琢。”一众峰主无不摇头,索性挥手隔音,省得闹心。
千雨峰,殿外广场上。
唐智微微一笑,便就不去看那了,没想到余光一瞥,却看到令龙飞向宗山,便莞尔一笑,悠悠传音道:“师妹。”
苏令龙回头一看,也笑了,暂时点头罢过,趁着摆袖清退熏烟之便,飘飘然地落到大殿门口,顺势单膝跪地,恬淡抱拳道:“恭喜师父出关,弟子在此请安。”
“唉……”
随着一声长叹,掌教易扶明也从殿内负手走出,可是一看爱徒……竟然偏首望天,傲娇抚须道:“你这妮、子,一去十年,莫不是在外生了什么小娃娃,瞒着师父不回来?”不由转头,追声质问:“啊??”
苏令龙顿觉愁闷,于是便懊恼起身,对着别处整理衣袖:“人家都是妮子,要么就拖长音,你倒好,整天顿在那里拖个调,突然接个子……就恨我不是男的!接不了你的道!”
“这丫头……”易扶明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儿,旋即就哈哈大笑,转身往里一招手,乐呵呵地进去了:“来,师父将道宝分化了一道,看看你那小破剑,能不能把它吃掉。”
“唪。”苏令龙一脸烦闷,可步子迈的倒轻快:“什么吃掉吃掉的,又不是养蛊……”
“说什么。”
“没有。”
“啧。”
“唪!”
“唪鞥!!”
“啧。”
“啧什么啧?我是你师父,又不是那些混蛋小情郎,跟谁没大没小呢?还敢给我脸色看?不想活啦?”
“哎呀~~师父啊!”
“哼。为师可不喜欢矫情娇气的笨徒弟,赶紧择日沐浴,拜去玄玉峰吧。”
“唪。去就去。”
“哎?!你真去啊?”
“师命难违!”
“哎呀~~令龙——哎!哎!令龙!令龙!!”
这老头儿也是离谱,这回直接把宝贝徒弟逗跑了。
那苏令龙也是说走就去,早就出门飞走了。
“这妮子……真是不经说。”易扶明不由摇头,随后便抚须转身蹚大步,一过门槛便直入:“真是长大的姑娘泼出门,愁人。”
“泼了就泼了吧。”
“泼出去的水,老夫连盆都不要。”
遥听此言,快要飞到玄玉峰的苏令龙顿时愤闷一哼,立马加速飞入,落地就去了自己的旧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曾想,这嘀咕之声,竟然立刻引来一声传遍全境的不满:“啧!”
“哎……”
正巧飞回境内的黄无擎顿时摇头暗叹,而后一扫峰下,见那少年还在负重修行,便不由露出微笑,即刻推云侧旋,转身飞向了慕婴独居的无云峰。
刑让“目送”一程,随后把剑甩回剑匣,就地打坐。
而这剑匣也悄然化成流烟,如同灵蛇一般游转过来,悄然钻进了袖扣里……
椅面峰的阵法也在无形中流转开来,慢慢将它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