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剧痛下,毛利惠次郎光是控制自己不哀嚎出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但陆景却又凑近了一点,大声呵斥道:“回我的话!”
这一声呵斥陆景用了一点小小震慑心神的神通,吓得毛利惠次郎身后那一帮子倭人军队登时都是心神一凛,难以自持。
原本俨然正气的队形顿时有些混乱。
毛利惠次郎几乎把一口钢牙咬碎,猛地抽出太刀就要跟陆景拼命。
但陆景却慢悠悠说道:“你想清楚了?之前你还只是蔑视大虞朝廷,这个罪责能大能小,而你不过是毛利家的旁支,毛利元就的夷三族之罪波及不到伱。但你只要拔刀!便是忤逆朝廷,意图谋反。同样要夷三族的喔。”
被陆景那充满怂恿意味的眼神盯着,毛利惠次郎定住了。
陆景笑了:“你还要拔刀吗?”
毛利惠次郎:“……”
他仅剩的手臂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平日里那名匠所铸的太刀,在跟随他大大小小战争无数次后早已跟他心意相通的太刀,此刻却变得仿佛有千万钧那般沉重。
就在毛利惠次郎纠结的时候,陆景又猛地一声呵斥:“回我的话!”
毛利惠次郎顿时一个哆嗦,那只手忽地如触电般从太刀的刀柄上弹开。
这位刚才还十分精神的毛利家武士顿时像是被抽了筋一样蔫了,弱弱道:“回,回禀上差……我,不拔刀。”
陆景笑了:“聪明人。”
他指着城头说道:“那个女人,绑来给我。”
毛利惠次郎眼神艰难的转向城头,看向那身穿留袖盛装的毛利辉姬。
看到城头下的变化,毛利辉姬脸上的仇恨渐渐变成了绝望,她望着下面的毛利惠次郎充满失望和轻蔑喊道:“惠次郎,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对你很失望。”
惠次郎惭愧的低下头。
那惭愧的神色中,似乎还包含着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景心底有点狐疑,这俩人不会搞到一起去了吧?
他们不都姓毛利吗?
喔……
这个倒也正常。
表兄妹或者堂兄妹搞到一起这种操作,别说在东瀛了,就是在中洲也不少见。
陆景正走神,就忽然看到毛利辉姬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捅进自己腹部,一拧!一划!
鲜血霎时染红了毛利辉姬身上那华丽的衣衫,丝丝鲜血也从她嘴角流出。
毛利惠次郎见状顿时失魂落魄的从马背上跌落,宛若败犬般朝着后面跌跌撞撞爬去:“辉姬!!”
陆景有点讶异。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种。
于是陆景周身素焰真炁绽放,化作朵朵莲花凝聚在脚底,然后来到城头。
他看着宁死不屈的毛利辉姬,笑道:“我佩服你自裁的勇气,但我允许你死了吗?”
说着陆景猛地拉着毛利辉姬的胳膊,把她手里的匕首一同带出。
霎时间鲜血乃至内脏都随着陆景这暴力拉扯流淌出来,毛利辉姬整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白一翻,直接昏死在城头上。
而陆景指尖弹出一缕他化真炁……他化真气最擅修复血肉,如今陆景证就无上神通后,对人体的理解和掌控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尤其是在神意真正合一之后,他已经能够轻松的愈合他人伤口了。
于是,在陆景他化真炁的疗愈下,毛利辉姬腹部的创伤时光倒流般飞快愈合着。
不多会儿,除了沾染在毛利辉姬衣衫上的血渍外,完全看不出她曾受过伤了。
治好毛利辉姬,陆景转过身看着城下跟随自己过来的士兵说道:“进城,抄家!”
“是!”
追随陆景而来的大虞官兵们一个个顿时神情高涨,充满精神的朝山口城的城门走去。
他们之所以如此亢奋,不是因为抄家能赚钱。
在陆景手下,他们抄家所得财资是要分文不取,完全上缴给总督的。
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完全是因为这群倭人看他们时的眼神。
那充满敬畏,惶恐的眼神!
过瘾!
贼他妈的过瘾!
以前都是这群倭寇跟一群老鼠似的在咱们大虞沿海骚扰作乱,每次跟他们作战那叫一个憋屈。
他们何曾想过,东瀛本土的倭寇竟然也会用这种敬畏惶恐的眼神看待他们?
妙!
妙啊!
此情此景,那涌动在胸腔中的自豪和骄傲,别说抄家不赚钱了,就是让他们自己掏钱过来参与抄家,他们也是愿意的。
也在这般情绪下,这群从降妖营和都指挥使司划拨到陆景麾下的兵卒,才算真正归心于陆景。
因为他们知道,跟着陆景混不仅能赚钱!
还他妈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儿!
面子跟里子全都给到位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惟愿效死而已!
降妖营的兵卒们算是吵架专业户,毕竟是从镇安司都御台出来的,他们本就肩负监察百官的职责,所以也经常在都御台佥事们的带领下抄没家产。
所以他们行动起来那叫一个迅速精准。
经他们手抄办的宅邸别说是人了,就是院子里的鸡蛋蛋黄都能给你晃碎了,院子里翻出条蚯蚓都得给你竖着劈了!哪怕你院子里种着桃树,那树上的桃也得挨一口。
等把山口城毛利元就的三族也都抄没后,陆景押着几百人浩浩荡荡往回走。
至于这山口城,陆景留下一名捉妖校尉镇压他们,然后就很放心的,大摇大摆的走了。
在夷灭毛利元就三族的抄家行动中,陆景总共抓获毛利一族血亲百余人,仆人加起来也有近千。
钱财,金银,珠宝,粮食,田产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些财产,全都被陆景派遣人手囤积到丰浦郡的港口处。
而在抄家的过程里,长门国,周防国,石见国的倭人百姓看到平日里那一个个高高在上,衣着华丽,视之不若凡人的大名们,此刻却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被大虞官兵猪狗一样锁着,牵着,然后被关到一起……
那种震撼!
几乎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