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羽慢悠悠地想,或许这一次,他会很平静地死在乔北寄手里。

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自己的死亡。

商引羽疑惑地睁开眼,他看到了撑在他身上,正单手解着黑衣的乔北寄。

以往梦中的乔北寄,目光总是凶狠而决绝,带着孤注一掷要弑君的气息,这个却只垂首解衣,连他的眼都不敢看。

商引羽欣赏了许久爱人年轻时的容颜,也看他解了许久的衣。

但这么久过去了,乔北寄也只把外衣弄了开,那件单薄的黑色里衣也不知系了什么繁复难解的结,这么久也没解开。

商引羽缓缓歪了歪头,乔北寄的似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覆盖在他嘴上的手明显一僵。

商引羽隔着帘帐看向床榻外,是许多年前甘露宫的摆设,屏风,香炉,机械钟……

与以往梦中模糊的场景不同,这一次的一切都未免太过清晰而真实了,他甚至看得清帘帐上龙飞凤舞的鳞片翎羽。

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甘露宫,回到了那个夜晚。

不,他就是回来了!

没有梦能做到这般细致真实!

孤回来了,回到了乔北寄夜袭他寝宫的那一晚。

商引羽猛地回头看向乔北寄,心情早不复方才的平静。

他盯着乔北寄,乔北寄就像是承受不住他的注视,也不跟衣带做斗争了,缓缓往后退去,似是想将自己缩到什么他看不到的阴影去。

夜袭孤寝宫是你的,你退什么退!

商引羽趁他还没缩到自己碰不到的地方,伸手拉下对方覆在他嘴上的手,握住借力起身与乔北寄相对。

“你想弑君?”商引羽沉声问出了那个让他在意了一辈子的问题。

“臣不敢。”乔北寄垂着头,身子在微不可见地颤抖。

商引羽早发现了,乔北寄的手只覆盖在他的嘴上,根本没捂他的鼻子。

他又不是用嘴呼吸的,没有这般弑君的道理。

乔北寄没杀孤,只是孤眼睛一闭一整,就重生了。

谁说重生就必须得死呢。

商引羽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他重生后解过的,他在海棠池临幸十九,十九是喜欢的,十九也没什么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乔北寄根本就不是来弑君的。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爬孤龙榻,逼孤幸你?”商引羽看着乔北寄敞开的外衣,伸手在里边的系带上轻轻一扯。

那条乔北寄解了半天没解开的衣带,就这样被他扯了开。

乔北寄低垂着头,面部肌肉紧绷,似是在咬牙强忍着什么。

商引羽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乔北寄就是来逼迫他临幸的。

这种事情对方不是没干过,那时他还是被对方拿剑逼着的。

商引羽没去欣赏乔北寄健壮的身躯,他缓缓伸手将乔北寄环住,倾身上前在乔北寄唇边亲了亲,观察着乔北寄的反应。

他感觉到乔北寄的身子剧烈地颤了下,听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更粗重,感觉到乔北寄与他之间的部位逐渐抬起。

商引羽紧紧抱住乔北寄,将其按到在榻上, “你若要,孤就给你。”

这一回,乔北寄没有了任何反抗,一倒下就随着他的动作,做出了适合承恩的姿势。

商引羽被气得差点咬掉自己这一口年轻健康的牙。

你想要孤幸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孤?你喜欢这些,为什么不好好跟孤说?!

让孤白白失恋了一回。

商引羽把乔北寄打开,俯身啃上乔北寄的唇,问: “你是木头吗?”

什么都不跟孤说,什么都自己憋心里。

乔北寄咬牙不吭声,只顺从地打开很多,让他能更好的进入;也顺从地垂着眸,接受他的质问。

商引羽什么怒火都没了,一时间只觉得心疼,心疼乔北寄,也心疼自己。

心头酸酸涨涨的,得不到发泄口,他只好抱住乔北寄,把自己全部埋进去。

乔北寄颤得厉害,也绞得极紧。

商引羽握住乔北寄的腰,忽地就停了住一切动作。

而乔北寄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商引羽缓缓抚上乔北寄的肚子,有明显的凸起,按起来很紧。

如果商引羽还是没重生过一次的他,此时怕是要问问乔北寄, “才下战场几月,你怎么发福成这样了?”

现在,有过做爹经验的商引羽一脸恍惚地问: “什么时候的?”

乔北寄颤声道: “庆功宴那夜,陛下命臣服侍。”

说完,乔北寄就闭上了眼,像是等待最后宣判的犯人。

商引羽怔在那里,只有那一晚有可能,因为乔北寄回京后,他就碰过对方那一次,那也是他对乔北寄羞辱得最深的一次。

怎么会……

天玺十年的秋猎,乔北寄身受重伤,御医诊治时就说过难以有孕了。

可乔北寄怀上了,在那个孤卑鄙地欺辱他的晚上。

商引羽身上的热意渐渐退去,他想起乔北寄方才犹豫不决解衣带的模样,问:

“你今晚来见孤,其实是为了跟孤说这事?”

“是。”乔北寄闭着眼,不敢睁开。

两人还嵌合在一起,皇帝的变化,乔北寄能感受得十分清楚。

陛下没兴趣了,不想幸他了。

第47章 久旱逢甘露2

乔北寄等着陛下对他的宣判。

一开始他虽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但也没想过自己能孕。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他身受重伤,御医当初说他难以有孕。

知晓的那一刻,就是失去的时候。

那之后陛下许久未曾碰他,直到他身上伤痊愈,陛下才召他侍奉。

蒙他双眼,塞他之口,束他手脚,将器具用于他身。

但他依旧迷恋着被陛下幸,哪怕是被当做器具对待。

后来陛下召他的次数越来越少,陛下开始一次次让他跪伏侍奉,陛下不想再看他的脸。

陛下让他去军中,陛下终是厌了他。

他只是个发泄的器具,一个器具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主人不想使用他了,他就不能求。

不能有所奢求……

乔北寄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渴望,但身体却不如他的愿,自发地绞紧,拼命挽留着还与他嵌合在一起的陛下。

商引羽想着北寄有孕,不能做,就想着退出,刚一动就被这么一夹,差点把魂都交代了。

“十九……”你先放松些。

商引羽看向乔北寄,想让他放松些,但他看到乔北寄垂眸紧抿着唇,手死死抓着身体下的被褥,手上青筋暴起。

当初他跟刚十九在一起那些年,看到对方这般模样,必然会觉得对方这是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折辱。

但现在的他已经跟十九相处了几十年,他们曾许多次谈论到过去。

十九说他自始至终都爱慕着孤,说如果孤真的在他去边关前就占了他,甚至千秋节那日在海棠池就幸了他,他也只会更爱慕于孤。

如果不是不想被孤幸,乔北寄这般隐忍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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