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有猛虎，狠人狰狞
决斗场地，杰拉德的身影摇摇欲坠，刹那之间，手臂又被长剑拉出了一条鲜血。
他被逼入了绝境。
杰拉德眸中划过一抹决然，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必须反击，否则必死无疑。
左手曲肘挡向了疾驰而来的长剑，右手则挥起短斧轰然砸向眼前之人的脑门。如今的境地，不要说手臂的代价，就是以命换命他也在所不惜。
视线之中的长剑果然回防，直接收了回去，没有斩向自己的手臂。
作为实力更强的一方，雷利必然不会和自己以命换命，甚至以重伤换命都不可能。
这就是自己的优势。
接下来的主动权，也将完全回到自己的手中，这一场战斗胜负，犹未可知。
杰拉德眸中闪烁着希望，下一刹那，想象之中的长剑和自己短斧碰撞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短斧的斧柄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砸下去的方向已然偏移。
眼中那柄收回横握于胸前的长剑，同一时间朝着自己的左心口一刺而入。
噗呲……
从后背穿透而出。
怎么可能？？？
杰拉德瞳孔不断颤动，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如何不用长剑，却挡下了自己的短斧。
不会是手臂，
手臂长度不够，即使抓住了自己的斧柄，按照惯性仍然能砸到这人的头颅，再不济也能砸在握向斧柄的小臂上。而他没有砸到任何物体的感觉，短斧直接被巨力移开，挥了个空。
余光随即注意到了雷利左手拿着的剑鞘……
原来是这样！
杰拉德闭上了眼睛，他明白了。
……
外围眼力不俗的那些人们，却是看的很清楚。
面对杰拉德试图掌控回主动的反击一斧，雷利从没动用过的左手在电光火石之间，扬起剑鞘提前一步砸在了当头而来的斧柄上。同时自身微微侧身，完全避开偏离了方向的这一斧。
被以为回防的长剑没有选择砍向横档的手臂，而是直接刺向了对手的心脏。
这一剑，不仅仅是纯实力，还隐藏着战斗智慧。
“环环相扣，厉害。”
“我们这么多人的眼光，果然不可能看错，那小子真的不得了。”
“杰拉德被耍了。”
统领台上的三位大统领，以及索菲娅、斯塔夫、修鲁特等船长级，眸中齐齐划过一抹明悟，还有微微的震惊。
现在想来，雷利走上对决场地开始，这一场决斗就已经开始。那时雷利在明面上是更为弱势的一方，主动放弃武器架上的盾牌，并说出了极其嚣张和傲慢的一句话：
用他自身手中的长剑绰绰有余。
面对万众瞩目的目光，稍微有点血气的考核官，显然不可能不顾脸面去拿盾。遑论杰拉德这样的暴脾气，导致他同样跟着放弃了盾牌和其它武器，
看似对两人都很公平，但杰拉德只有一柄短斧，而雷利除了长剑之外，还有着一个剑鞘可以用于防守。
两把武器打一把，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最可怕的是，雷利一直都没有动用剑鞘，等到杰拉德忽略这一点，意图反击之时，瞬间抓其破绽，一击毙命。能在战斗中兼入智慧，在这个年纪可极其不简单。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靠自身的实力。
如若雷利左手不是力量速度乃至掌控力兼备，可做不到一击砸在当头而来的斧柄，并将其砸开。
双手均衡！！
他们自然看到了这一点，对于那道身影也越发的炙热，在同实力段，这个天才看不出有任何弱点。
……
“雷利果真是个怪物！”
斯卡蒂等人，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拥有着远超他们实力的杰拉德，竟然被一路碾压到死。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先前还以为凯森只是谦虚的说法，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不过他们也同时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等等……
视线中的场景，在下一秒风云突变，直见闭上了眼睛的杰拉德骤然重新扬起垂着的短斧……
危险！雷利！
场边的准战士们原本震惊的马上就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也在瞬间缩了回去，变成了浓浓的担忧。谁也无法预料，已然死亡的杰拉德会再次复活，突然发动袭击。
“杰拉德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轻易死去。”
人群之中，大胡子托姆担忧的目光，重新划过一抹希望。
“有点意思了！”
统领台上大人物们的目光也微微变化，巨型男人更是欣慰的感慨了一句。如此轻飘飘的结束，连汗都没有出，实在是煞风景，也看不到雷利真正的实力。 而当下，杰拉德闭上眼睛让对方认为自身已死，左手顺势垂下来在顷刻间无比果决的握住剑锋。这家伙显然并没有那么不堪，也是战斗智慧和悍勇兼备。
至少对他自己足够心狠。
他们眼中，两方的实力自然都不算强，但这一刻也变成了一场足够精彩的决斗。
……
‘去死吧！’
在右手斧头挥下去的刹那，杰拉德蓦然睁开由血液上涌而变得猩红的双眸，脸色更显狰狞，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会有人能想到，自己的心脏恰好在右边。
这就叫做命不该绝！
握着剑锋的左手掌心和五指更是彻底被鲜血染红，但也将刺穿身体的长剑牢牢固定。他深刻的知道，这把长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眼前之人抽回去。
否则万一这斧被躲开，长剑又被抽回，面对纯实力上的差距，自身还是难免一败。
面对这胜败之机，杰拉德在辟出斧头的刹那，身体也借势微微侧身。除了手掌之外，同样借助了骨骼的力量，彻底将长剑锁死在身体内。
只要锁住片刻时间已然足够。
‘没死？’
雷利发现自己的长剑一时抽不回来，鹰眸微微变了变，当头而来的斧头已经映射在了瞳孔之内。
这短暂的时间，显然不足以令他抽回长剑。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对方有了心里准备，更适合中距离的剑鞘也挡不了几下斧头。没有犹豫，雷利右手果断的放开长剑，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一个剑鞘适时跟上，劈开了短斧。
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时间，短斧已然再次劈了过来。
雷利边后退，一边舞着剑鞘开始进入防守模式。
“你剑都没了，拿什么和我打，就凭着你手中的玩具吗？”
杰拉德吐出了一句被压制了一整场的怒气。左手同时猛然一拉，将长剑彻底拉进自身身体之内，只留出一个剑柄在外面。
右手斧头更是丝毫没有停歇，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给了对方喘息的时间，一直流出的血液，自身的身体可持续不了多久的战斗。
此时不玩命更待何时，就是要凭借一口气，彻底碾碎这个畜生。直到化为一具尸体，被自己永世踩在脚下。
雷利并没有理会传进耳畔的挑衅，面对眼前这人彻底不要命的打法，手中又失去了利器，同样没有可以不顾忌斧劈的全身盔甲，只能全神贯注的专注于防守。
大意了！！
他确实没想到这人会是镜面心脏，以致长剑被卡，丢了武器和先机。
还有在看到杰拉德闭眼的刹那，内心也跟着有所松懈。如若没有鹰眼的观察力，提前注意到举起的斧头，有可能真的会被突如其来的一斧子砍死。
“倒是退啊，继续给老子退！”
杰拉德再次吼了一句，犹如战神降世，面对手无寸铁的雷利，眼下哪里用得着顾忌，直接碾压过去就行。
多顾忌一秒，都显得自己是个懦夫。
看似疯狂没有章法，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武器架的位置。每到关键时刻，总能提前一步挡住通往武器架的位置。
……
外围人群眼中，同样清楚的看到了决斗情形和刚开始时已经完全反了过来，杰拉德彻底占据上风。而只拿着柄剑鞘的雷利，却如风雨飘零中的小舟，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暴风雨碾碎。
“雷利危险了！”
人群中的斯卡蒂等人的脸色忧虑重重，木质剑鞘的撞击承受力毕竟有限，再加上又是空心的，频繁这样的撞击，怕是很快就会支离破碎。
如果剑鞘碎裂，用拳头去和拿武器的打，结果可想而知。即使是一名突袭者勇士，要是徒手状态，看到拿着武器的普通突袭者拦在路上，也得绕着道走。
场间两人的差距，显然没有大到无视武器的地步。
他们在等待着杰拉德随着鲜血流逝从而引起的力气枯竭，但眼中的杰拉德，显然还延续着那口气，表现的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力竭的迹象。
“好样的，杰拉德，杀了他……”
从决斗开始就压抑了一整场的大胡子托姆，看到眼前如此振奋人心的画面，这一刻终于扬眉吐气，大声的朝着场地喊了起来。
余光掠过寡妇，只见年轻的容颜上此时也带上了一抹忧虑。
托姆更为的得意，天才又如何，踩着这位天才的尸体崛起，杰拉德或许还真有几分大将的希望。
“前辈一定能赢的。”
维恩给自己和周边的准战士们打气了一句，话音刚落，只见视线之中的剑鞘，在和斧体的碰撞中彻底支离破碎。
他们的心中瞬间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