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神箭手太犀利了!赵都头也中箭了!”

“啊!速来救我,我膝盖被射中了!”

“不好……林中可能不止一个官兵的神箭手,否则一个人怎可能射得这么快?!”

“遭了,已经倒下三十多人了!”

“暗中偷袭之人在何处?能否将他给揪出来?”

“我中箭了!啊啊啊!”

贼子们原本还算有序的进攻阵型陷入混乱,他们之中的高位者全被江流儿给射中膝盖,已经没有人能指挥他们了。

有贼子战战兢兢,忍不住向后退却,这一退,就带别人也跟着退。

这就让本就混乱的阵型变得更加的一团糟。

拼死咬牙防御的大唐官兵见此,知晓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他们立即鼓起士气。

为首的官兵怒吼道:“变阵!杀!!!”

“杀!!!”官兵们怒吼向前冲杀,几个照面下来,手中的长槊就又刺死了十几个贼子。

囚车中的老囚犯见状,急得大叫:“不许退!朝廷鹰犬就剩这点人了,快把他们全部杀死,将老夫和其他人全都救出来啊!”

可他的声音,在这喊杀震天的血拼战场上如蚊子般细微,贼子们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暗处有神箭手每隔两个呼吸就射出一支箭矢。

且是百发百中。

犹如鬼神。

明处则有士气汹涌的大唐官兵正转守为攻。

又几个照面拼杀下来,贼子又倒下十几个。

“撤呼!”

终于有人忍不住跑了,甚至觉得手中的刀盾太重,影响逃跑速度,将武器都给丢掉了。

剩余的贼子们也化作鸟兽般惊恐仓皇散去,毕竟落在官兵手中他们是性命不保,落在那神箭手手中他们是膝盖不保。

若两个都想保住……

他们只能逃跑。

江流儿继续搭箭拉弦,寒光烁烁的锋锐箭头,指向一个惊慌逃窜的贼子身上。

但他没有动手。

目睹对方逃得远远的,直至消失在视线后,江流儿才将弦上的箭,随手给射在地面上。

“呼……”

他稍稍吐了口气,一口气连射数十支箭矢,而且还是用石数夸张的强弓,即便是他那一身力气,此刻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好在赢了。

双腿能跑得动的贼子全都跑掉了,剩下的贼子,基本都被废掉一条腿,已无再战之力。

抱着比自己的身高还高许多的强弓,江流儿从树梢上一跃而下。

他钻出山林。

来到外边。

“恩公!”一只赤狐屁颠屁颠朝江流儿跑来,瞪着大眼睛不断打量着江流儿,发现自己恩公身上没有伤口后,胡玉玉这才松了口气。

胡玉玉崇拜敬佩道:“我就知道是恩公在暗处放箭,恩公好生犀利的箭术。即便没有那些官兵,单是恩公一人,恐怕也能杀退他们!”

江流儿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今天刚学会的射箭,第一箭还射歪了,射人屁股上了。”

胡玉玉敬佩到眼睛放光:“是恩公天赋异禀!”

……

“头儿,狐,狐狸在说话……”一个官兵部下捂着受伤的腰,震惊地瞪着不远处的赤狐,一时间,竟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为首官兵啐了口血沫,在方才的厮杀之中,他摔了一跤,牙齿都崩掉两颗。

他面无表情说道:“狐狸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啊?”部下懵了,这算正常?

为首官兵深吸一口气,大步向江流儿走去。

“小……江小友!”满身血渍的他,拱手道:“多谢小友出手相助,若无小友力挽狂澜,恐怕我等今日便要被贼人屠戮殆尽。”

说着,他在竟跪了下来:“男儿膝下虽有黄金,可救命之恩抵得过万两金!小友,请受我‘殷昭’一拜!”

江流儿连忙上前将殷昭搀扶起来:“你大我这么多岁,却朝我跪拜,这是要折我的寿哩!”

江流儿也是这才知晓,原来对方叫“殷昭”。

与他母亲的姓氏同一个读法耶!

“敢问官兵大人是哪个yin?”江流儿试问道。

殷昭张口欲说,却想半天都想不到自己这个姓氏,究竟该如何组词。

他取下腰间一块兵牌,说道:“是这个殷字。”

江流儿一瞧,很是惊诧:“我母亲也这个姓。”

殷昭也诧异,他惊奇道:“这或许便是缘分?兴许我们五百年前还是本家呢!”

随后。

他看向遍地满目疮痍,眼神流露几分悲痛,他咬紧了牙关,语气对劫囚贼子恨之入骨:“此战死了三十二个弟兄,只剩十三人人。我……该如何去向他们的爹娘交代此事?”

江流儿陷入沉默,他也见到满地都是死人。

大唐的官兵死了三十二人,剩下的十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伤势。

贼子也丢下许多尸体。

当然,也有很多贼子活着,还活着的贼子,都是被江流儿射中膝盖。

他们无力起身再战。

遍地断肢残骸,耳畔全是惨嚎,哪怕阴间地狱之景,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江流儿叹了口气,他学着法明长老给逝者做法事时的模样,双手虚拢合十,口中低声默念《地藏菩萨本愿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

念着念着,他心中似有明悟,忍不住往《杀生造孽大乘真经宝典》念去了。

因射伤数十人产生的躁郁情绪通通被炼化,化作法力汇入江流儿的经脉中。

半篇地藏经与一篇杀生经念完。

江流儿明显感觉到,自己修为提升了许多。

消耗的气力也弥补回来不少。

“殷大人……”江流儿欲说些什么,就被殷昭打断了。

殷昭说道:“不必叫殷大人,我也才二十来岁。我厚脸叫你江兄弟,你叫我殷兄弟如何?”

江流儿一怔,自己独来独往,孤僻许久了。

不曾想,今日竟有人愿意与他以兄弟相称。

江流儿当即便改了个称呼,问道:“殷兄弟,那些受了伤的人,能救一下吗?受伤的人,有一些还是我们大唐的官兵。”

殷昭面色一黯:“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江流儿张了张嘴:“那被我射中的人岂不是?”

他看着那些膝盖不断流血的贼子。

觉得他们可能撑不过一个时辰。

而且他又觉得,若自己快点射伤多一些贼子,那大唐官兵也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想着想着……

江流儿心头不是滋味。

[江流儿]:“前辈们,我今日好似杀生了。”

[净坛使者]:“哦?小师傅莫不是不小心踩死几只蚂蚁了?哈哈!无妨,这不算杀生,俺老猪是净坛使者菩萨,说它不算就不算!”

[江流儿]:“八戒前辈,被我杀的不是蚂蚁,而是好几十个大活人……”

[净坛使者]:“活……活人?!”

[净坛使者]:“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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