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这会儿心情确实不错。

多年未见的发小们突然归国登门,也是确实意外。

原本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几家关系非常紧密,后来他们陆续定居国外,见面的时间便越来越少,细数下来已有五年未聚,不过重逢时一点都不生疏。

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聚在花园里吞云吐雾,个顶个的风姿绰约,俊朗不凡,远远瞧去把众女佣看红了脸,今日花园外坪地上的银杏叶打扫得格外干净。

他们人手一支燃烧过半的香烟,没规没矩地围绕司瑜挤着坐着,像小时候那样,司瑜的座椅两边扶手上还一边挤了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电话挂断,司瑜左手边的钟赫铭掸了下烟灰,这人天生一副花花公子相,嘴贱地调侃他:“司先生总算舍得把人带出来看看了。”

司瑜翘着二郎腿,朝他吹了个烟圈:“有什么舍不得的。”

“哎,当初老钟跟我讲阿瑜捡了个小孩儿回去,我死都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还跟藏宝贝似的藏着不跟兄弟说。”一旁他们之中最年长,也最稳重的凌云松加入他们插科打诨,“我说阿瑜,你知道怎么养小孩儿么。”

这也是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大伙儿瞬间打起了精神。

司瑜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同样也是脾气性格最古怪的,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友谊全靠其余三人死乞白赖倒贴维持,所以任谁都无法想象他养小孩儿的样子。

因为他尚且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他从来都是被爱的那一个。

司瑜扫了他们一眼,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艾林那么娇气不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戚闻可比他好养活多了。”

显然,他的话牵起了大家的共同回忆,每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说的也是。”

“有道理。”

“真怀念以前的日子,也不知道艾林在欧洲过得怎么样了。”

司瑜咬了口烟嘴,神情都柔和了几分:“前几天那边的护理人员说还不错,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下次我去欧洲度假自己绕道去看看,得,不说这个了。”钟赫铭忽然问司瑜,“你们家小朋友,叫戚闻是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言一出,司瑜有些顿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怎么去介绍戚闻,只言片语实在很难说清楚,他身上是有一些矛盾美学在的。

不过如果非要找一个词句的话……

思索了片刻,司瑜突然说:“肉豆蔻。”

前言不着后调,钟赫铭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倒是坐在对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禹,笑了笑,一秒就懂了司瑜。

“辛辣东方调。”

钟赫铭顿悟,于是更好奇了,他揽着司瑜的肩膀问:“有多辣?”而后又指了指附近遮阳伞下几个正在聊天的人,“有我的人辣么?”

司瑜抬手把钟赫铭从自己椅子上推下去,但笑不语,显然是瞧不上的。

谁知说曹操,曹操到,钟赫铭刚刚不过随手一指,遮阳伞下的人居然真的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晃动。

男孩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细腰窄臀。个子很娇小,声音也很娇。

“赫铭哥,我刚刚看到花园那头有蝴蝶,可以过去玩儿么?”他说话时站不稳似的,一晃一晃,声线也跟着晃,“求求你了。”

钟赫铭勾了勾嘴角,似乎还挺享受:“你就这样求人?这几位先生会笑话我没教好。”

男生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忽然脸红,钟赫铭高他整整一头,他搂着钟赫铭的脖子迅速踮起脚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留下一层薄薄的水迹。

钟赫铭放在他腰侧的手使坏地掐了一下:“去吧,不要乱跑。”

男生果然听话的没有乱跑,借着追蝴蝶的名义,在几位先生不远处的地方跑来跑去,比起花园里的,他倒更像花蝴蝶,透着天真的愚蠢。

司瑜毫不留情的嘲讽:“品味什么时候变的?”

钟赫铭面对司瑜的人生攻击,非常无所谓地笑笑:“家里老头子介绍的,再说山珍海味高岭之花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别有一番风味。”

凌云松和贺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他们四人虽然社会地位出挑,但家教森严,没有乱搞多人关系的,今天他们带过来的每一个都是正儿八经的交往对象,而且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每一个都是正经出身的少爷小姐。

比如刚刚那个,就是风聚实业的小少爷,梁桐,从小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然成为全场焦点时,司家的老管家端着咖啡盘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庞冰冷的青年。

“司先生,各位尊贵的客人,阿闻少爷到了。”

戚闻出现的瞬间,探究的,好奇的,玩味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集聚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梁桐暗暗捏了把衣角。

戚闻一如既往地穿过众人走到司瑜跟前,却看到两个男人和他紧密地挨在一起,看上去关系十分亲近。

他敛起眸光,微微垂首:“司先生。”

“阿闻,过来,给你介绍一下。”司瑜语气愉悦地唤他过去,一个一个清点自己的好友,“MCS的钟先生,Fele的凌先生,那边的是科瑞的贺先生,都是我多年的老相识了。”

司瑜随口一出都是能令世界金融圈抖一抖的人物,然而,戚闻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站在那儿,融进一群精英里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怵场,倒是有几分游刃有余。

戚闻一边听司瑜介绍,一边点头致意:“诸位好,初次见面,我是戚闻。”

钟凌贺几人两两相视,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兴味。

司瑜家这个小孩儿,表面上还算彬彬有礼,成熟,稳重,眼神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他们每一个都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可现在居然在一个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大学生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有意思。

钟赫铭又挤到司瑜身边去揽着他:“小阿闻,你们司先生的脾气不好伺候吧,我们小时候可是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真是辛苦你了。”

戚闻微微眯起眼睛,语气自如:“没有的事。”

“请大家用咖啡。”

吴管家跟着道:“是啊,一会儿该凉了。”

戚闻说罢,从吴管家手中的托盘里端下了司瑜的那一杯咖啡送到他手边,不动声色地将他与钟赫铭隔开,用夹子夹了一大一小两块方糖放进咖啡,再加入三分之一杯的奶泡,用手背贴着杯子外壁试好温度后才递给司瑜。

“司先生,请用。”

司瑜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味道,眉眼都舒展开了。

钟赫铭与凌云松对视一眼,有些瞠目结舌。

司瑜养小孩的方式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但这事儿安在司瑜身上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他一直以来就是少爷的身子少爷的命,他们几个无论在外头多么不可一世,不也都从小跟着这个最漂亮的弟弟鞍前马后。

想通之后,钟赫铭释怀了:“我觉得阿瑜那杯的味道应该比我的好,让我尝尝。”

说着也不等司瑜同意,直接上手夺了司瑜的咖啡杯一饮而尽,接着回味无穷。

“嗯,阿闻的手艺真不错。”

戚闻并没有因为客人的夸奖而感到高兴,相反,他紧盯着钟赫铭手中那只司瑜用过的咖啡杯,面色沉下。

司瑜拿回咖啡杯时里头已经空了,他黑着脸踹了钟赫铭一脚,可惜踢了个空。

凌云松见状出来当和事佬,笑道:“算了阿瑜,你还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抢你吃过的,还不是因为大人们总把最好的那份给你,就当可怜他了。”

司瑜把空杯子丢给戚闻:“再给我重新冲一杯。”

戚闻接过杯子,应下:“好的司先生。”

他往回走,进了厨房后只看了一眼便把手中那只杯子扔进垃圾桶,重新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咖啡杯,给司瑜冲了一杯比刚刚更加浓香的手磨咖啡。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吴管家到花园里来请大家移步餐厅,请完这边几位大佛,他又绕到后方的遮阳伞下,梁桐已经过去了,算上他总共两男一女。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午餐已经准备好,诸位请入座。”

每位客人携着自己的伴儿到餐厅入座,梁桐自然是跟着钟赫铭,还有一个文文静静的男生坐在贺禹旁边,两人话都不多,几乎没有什么交谈。在场唯一的一位女士是凌云松带来的,他们不久后准备订婚,商业联姻,两人相处得还算客气。

午餐非常和谐,大多数时候是几位先生在交谈,市场讯息,童年回忆,什么都聊一点儿。

凌云松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说恒远最近似乎在和外资接触,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司瑜表示知道了,也没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戚闻专心地吃着饭,过程中却发现总有道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原本他并不感兴趣,谁知他放下筷子抬头时,那个叫梁桐的男生毫不遮掩地打量着他,眼神称不上善意。

戚闻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司瑜喜欢胡萝卜的香甜,但不喜欢胡萝卜的口感,他只好替司瑜把扇贝上的胡萝卜碎颗颗挑到自己碗里。

用完午饭后,四个男人趁着休息时间商量了一下,下午打几把高尔夫。

梁桐听见了,不知道从哪儿凑上来,软声软气道:“赫铭哥,我也想和你们一块儿玩。”

钟赫铭这下可没惯着他:“你会玩么?想过来当球童?”

梁桐光是想想全场跑着捡球就觉得小腿肚发酸,把头缩了回去:“算了吧,我还是和他们聊聊天好了。”

钟赫铭嗤笑一声,不过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摸着下巴转头问戚闻:“小阿闻,你会不会?”

戚闻放下手中的书:“司先生教过。”

钟赫铭顿时兴奋了,说是两眼放光也不为过。打不赢师父,他难道还搞不定徒弟么?

“司瑜的球技是我们当中最高的,今下午你可以一定要来一手,让我们看看实力。”

戚闻的视线下一刻就飘向了司瑜。

多少年的朋友,司瑜岂会不知道钟赫铭的想法,他问戚闻:"想玩么?"

钟赫铭这话多多少少是带点挑衅意味的,据司瑜对戚闻的了解,戚闻并不是喜欢与人争个高下的性格,他这样问纯属是抛个台阶出去,只要戚闻说“不想”,他就有无数种办法堵住钟赫铭的嘴。

然而戚闻却说:“可以试试。”

司瑜看过去,戚闻对上他的视线,顿了顿后又说道:“我不会给司先生丢脸。”

司瑜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唇边绽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他朝戚闻挑了挑下巴:“去拿你的球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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