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的声音都碎了, 断断续续而又混乱的字词凑不出一个逻辑完整的句子。

“小、小王八蛋,在哪儿……学的这手?”

戚闻忽然停了下来,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 司瑜大口的呼吸,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

“跟司先生学的。”戚闻语气没什么变化, 但却又专门停下说这件事,搞得很郑重。

“我什么时候——”

“有一回看到司先生这样绑人。”

司瑜被戚闻打断,噎了一下。他以前喜欢玩花样,玩得又多又杂, 以至于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什么。

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戚闻会把这些花样玩到他身上来。

戚闻没给他多少时间回忆, 很快又进行到新一轮的征伐里去。不管司瑜白天见了哪些人, 和谁相谈甚欢,至少此刻他只和自己亲密无间, 紧密相连。

司瑜吃了哑巴亏, 但无法否认的是, 他要爽得找不着北了。

他闷哼了声:“这你倒学得快。”

“司先生慷慨,不吝赐教,我在司先生那儿学了不少。”戚闻顿了顿, 一只手先是贴着司瑜的锁骨婆娑了一阵, 紧接着向上扣住了司瑜的脖颈, “可以一一展示给司先生看。”

这动作太大胆,大胆得戚闻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司瑜掀翻到床下。

但司瑜双手被束缚,命门在戚闻掌中。

司瑜像一头被蛇咬了一口的雄狮首领,拥有绝对力量却溃于一颗毒牙。

司瑜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他眯着眼睛看戚闻的虚影, 渐渐和脑海中那个坚韧的少年重合。

戚闻是真的长大了,出落成了一个独立于他, 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锻造的。

自己是他人生中无数初次的启蒙。

司瑜双目放光,慢慢靠着墙借力坐了起来,紧接着将被领带绑住的双手挂在了戚闻的脖子上。

“让我看看,你还学了什么。”

冬夜格外漫长,窗户上被一层雾气覆盖,留下几道长长的指痕,室内有几分大汗淋漓的温暖潮湿。

第二天,两人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戚闻比司瑜醒得早,但司瑜的头垫在他的手臂上,一动就会弄醒他,索性抱着人一直躺着。

荒唐一夜,司瑜堪称绝色的容颜透着几分疲惫,外头大风挂断了几根树枝掉落,传到房间里只剩一点响动,司瑜还是皱着眉动了动,然后又沉沉睡去。

戚闻注视着臂弯里的男人,看他睡得很是安心,心下开始琢磨,要不就这样直接把人带走吧。

不需要征询任何人的意见,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找一幢华丽的空房子,然后——把司瑜关起来。

像他这样随性恶劣毫无底线又美丽至极的事物,只适合藏起来。

倏尔,门被人从外敲响,打断了戚闻的遐想,也吵醒了睡着的司瑜。

"阿闻少爷,司先生需要用午餐么?"

“吵死了,不吃。”司瑜在戚闻怀里转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然而戚闻提高了点声音对外面说:“准备点清淡的粥。”

虽然司瑜才是这个家正儿八经的主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阿闻少爷说话的分量,既然阿闻少爷开口了,他们就先备着,保不齐司先生什么时候就被哄好了。

戚闻从背后拥住了司瑜,替他揉着发酸的手腕:“司先生,好点了么?”

昨晚司瑜的手臂一直挂在戚闻身上,得有一个多小时,后来实在是酸得挂不住戚闻才给他解开,留下了两圈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司瑜听他说废话,声音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你说呢?”

或许是没力气,司瑜醒了也没说惩罚什么的,戚闻便得寸进尺,亲了亲司瑜的后颈:“司先生,吃点东西吧,胃里空了一会儿难受。”

司瑜感受了一下,昨晚体力消耗巨大,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于是他朝戚闻伸开了双臂,眼睛都没睁开。

戚闻从善如流地抱起了他,把人一路伺候到了饭桌跟前。

司瑜喝几口温粥润了润喉咙才感觉活了过来,正打算问问度假的安排。就算戚闻不用他插手,但作为参与者他总还是得了解一下概况,以免到时候准备不及。

只是有够不赶巧的,吴管家忽然过来说阿闻少爷的同学乔找他有急事,司瑜的嘴角马上压了下来。

“他就不能找别人帮忙?还是只有你一个同学?”

戚闻起身过去,用餐巾替司瑜擦了擦嘴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贴着司瑜的耳边说话:“我很快回来,等我回来就带司先生去度假。”

说完嘴唇还讨好似的碰了碰他的耳根。

司瑜傲慢地扯过戚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才松开他:“滚吧。”

司瑜向周围扫视一圈,几个打扫卫生的女佣才纷纷红着脸埋下头,恨不得把一块地砖扫穿。

戚闻笑了一下,和司瑜道完别就出门了。

原本司瑜以为戚闻不在家会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下午,没想到家里会比往常还要热闹。

中午刚过一点儿,吴管家敲门说卓医生来了。

司瑜之前和卓逸约了复查,便让人带他进来,只是吴管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又说卓医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群人一起。

和桌卓逸相识多年,他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司瑜皱起眉思量了一会儿:“带他们到客厅等着,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好的司先生。”

等司瑜换好衣服下去才知道原来所谓“卓医生带来的一群人”,是天域的那群高管们。

司瑜一露面,卓逸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司先生,我在庄园门口碰到了他们,说是公司里有急事又联系不上你,我就给带进来了,不打扰吧?”

司瑜想起昨晚入睡前把手机关了。他坐在客厅正中的位置上招招手,那群高管马上以司瑜为圆心围了上来。

“什么事?说。”

那群高管中职级最高的人言简意赅地汇报,语气严肃:“司先生,天域遭到了由海外资本寡头联合发起的前所未有的商业围剿。”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变故来得无声无息,就在今天中午,那几家不久前才进场的海外资本忽然有了动作,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市场部和金融部已经给了紧急处理方案积极应对,现在正在和他们周旋,所以我们特地来向司先生请示。”

司瑜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坐姿端正了不少,他眯了眯眼睛,问:“哪几家最打眼?”

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高管忙道:“CVS,BTU,还有MAR,这几家是最早进场的,虽然这些资本看上去是在无序动作,但以专业眼光来看,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有野心的突袭,目标就是把天域吃进,从而掌握A市的经济命脉。”

“我记得CVS的负责人是Kevin。”司瑜敲了敲扶手,他听说过这位华尔街之狼的发家史,也觉得他算是个传奇人物,这样的人物有野心也很正常。

而且能和这样的人交手一场,无论输赢想必都会是非常酣畅淋漓的。

司瑜弯了弯嘴角,手忽然有些痒,于是朝他们抬了下手指:“准备反击。”

所有人在长条形的方桌上摆出电脑两边排开,开始操作。

司瑜坐在主位上,等他们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汇报,然后实时调整战略,指挥他们行动。

在下午股市收盘之前,他们可以压上所有,尽情地享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游戏了。

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你来我往,互抓把柄,面对大资本全力以赴,小苍蝇不足为惧。

只是没人会想到,直到临近收盘前,CVS忽然从一个极不起眼的市场漏洞上给了天域致命一击。

收盘的钟声响起,胜负已定。

截至此刻,司瑜的嘴角的笑容完全消失,众高管偷偷瞄了老板的脸色,个个冷汗直流,因为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有内鬼。

这个漏洞实在是太不起眼,他们内部人员都不一定会注意到,遑论外人。

市场输赢是常事,没人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司瑜曾经不是没想过自己输得一败涂地的场景,但这结果绝不能是因为背叛带来的。

卓逸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虽然看不懂他们的操作,但他看懂了最后的结果,他担心司瑜情绪不稳:“司先生……”

当人愤怒到极致时,头脑竟然变得异常清醒。

司瑜让管家给江奕打了个电话,那个许久没联系的前任床伴。

江奕接到电话时还有非常高兴,那边还没说是什么事,他就急冲冲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司家庄园,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来到这儿。

司瑜不要的人,从来没有找回去的道理。

他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司瑜,在看到司瑜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然后才看见旁边那些穿着职业套装的人,被这排场吓了一跳。

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点紧张:“司先生……您找我?”

司瑜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司瑜盯了他一会儿,江奕的脸颊有点红。

“我需要你帮我查点事情。”司瑜说,“这当中不存在任何交易,只是我单方面的请求,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听见司瑜这样的男人用“请求”这个词语,江奕顿时有点慌张:“不,您不需要……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好,有劳。”司瑜朝一个副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跟江奕大致讲了一下现状,以及需要他做的事情。

江奕开始在电脑上操作,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所有人都围过来屏息等结果,而司瑜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江奕松了一口气:“查到了。”

“Kevin和国内一个叫乔的人维持着紧密的资金交易,这个人非常年轻,是个还在读书的交换生。”

江奕懵懵懂懂地看着司瑜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最后维持在了一个非常阴暗可怖的定格,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来缓解紧张。

一旁的卓逸认出了电脑上显示的资料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上次来找戚闻的那个同学么?!”

他步步后退,不小心将餐桌上的花瓶碰到了地上。

司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定定地坐在那儿,看着那个花瓶四分五裂的“尸体”,几乎要记不起戚闻刚把它带回来的样子了。

没人能猜到司瑜正在想什么,只是看表情,此刻他大概是想要杀人的。

卓逸几度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司瑜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又一次。

作为他的心里医生,卓逸认为这个时候无论司瑜怎么发疯都是应该的,但他偏偏什么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这是最恐怖的事情。

众人集体保持沉默,等待司瑜发话,所有人都相信这次失败只是暂时的,司瑜在他们心中早已是永远不可战胜的神话。

只要司瑜下达命令,他们随时准备追随他踏上新的征途,无论是去国外还是留在A市。

转眼天色已经不早了,司瑜终于站起了身,大家随着他的动作而纷纷起身,移动目光。

“诸位,自行回公司找财务结算你们应得的那一份吧,明天银行就该上门清算了。”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脸上无一不写着错愕。

“司先生……”

司瑜语气平缓地打断了他们:“很遗憾,你们失业了。”

“我还有一些人脉,都是行业内的顶尖,只是主要阵地不在A市,回头我会让人把诸位的资料发过去,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自行对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累了,要上楼休息一会儿。”说罢,司瑜起身朝楼上走去,“吴管家,送客。”

司瑜是真的累了,脑子也有一些迟钝,他现在巴不得一睡不醒。

司瑜正打算在床上和衣躺下,发现江奕不仅没走,还跟着他上了楼,不禁皱起眉。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江奕一时脑热跟上来,现下有些无措地站着:“我觉得司先生现在可能需要人陪。”

司瑜看了他半天,倏尔勾勾手指,只是这一个动作,他看见江奕喉咙吞咽了一下,乖巧地在他床边半蹲下。

司瑜突然问了个问题:“你会背叛我吗?”

江奕脱口而出:“绝对不会。”

“为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江奕纠结了一下,在无脑示爱和理智客观分析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只要您还在,东山再起是早晚的事。”

司瑜摸了摸他的头,伸手在那两瓣会吐露甜言蜜语的红唇上揉着,语气居然有点无奈:“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他就是不懂呢?”

戚闻最终还是选择走上了那条注定被他憎恶的道路。

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那条路,从未改变。

江奕看见司瑜的神情恍惚了,那一瞬,他很确定,司先生在想别人。

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勇气,江奕忽然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想去握司瑜的手。

却被避开了。

“司先生……”

司瑜看了他一眼,眼中平静如死水,毫无情欲:“穿上吧,别着凉了。”

江奕心如死灰地一件一件穿上自己脱掉的衣服,最后一点期待也熄灭殆尽。

原来司先生不是没有爱,只是不愿意施舍给他。

司家庄园上下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和丢了魂儿似的,不知道今夕拂晓之后新主人会是谁。

傍晚,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座庄园的天空。

寒风将戚闻疏到脑后的发丝垂落几缕,他今天的造型格外成熟稳重,丝毫没有大学生的粗糙和稚嫩,反倒像个游走社会已久的上流人士。

戚闻仰视着庄园里古朴的高墙,墙外的野蔷薇和爬山虎已经枯萎凋零。

曾经这里一砖一瓦都带给他难言的压迫和禁锢,这里的屋檐并不低矮却压得人抬不起头。

“戚闻先生,请马上离开这里!”

戚闻在庄园门口被人拦了下来,是个眼熟的保全队中队长,就在下午他离开时对方还笑眯眯地一口一个“阿闻少爷请慢走”。他慢慢抬眼:“怎么,不认识我了?”

戚闻气场太强,中队长气势灭了一些,声音有些发抖:“司先生吩咐过了,姓戚的和狗不得入内。”

戚闻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一下午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现在必须要马上见到司瑜。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厉声道:“让开。”

然后硬闯了进去。

“……!”

然而进去了戚闻才发现,刚才那只是第一道关卡,吴伯带领众人铜墙铁壁一般守在了别墅门口。

戚闻敛了一点戾气,还算礼貌地打招呼:“吴伯,我有事情要跟司先生说,司先生在书房?”

吴伯平时总是笑盈盈的,但真要冷下脸来还是非常严肃的。譬如此刻,吴伯两道粗眉竖起,竟然有点像一介武夫:“戚先生,今天这里并不欢迎你,请尽快离开。”

戚闻沉默了。

片刻后,屋里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戚闻急促地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来人却不是司瑜。

戚闻眸色沉下,声音冷了几个度:“你怎么在这里?”

有段时间没见,江奕觉得戚闻变化很大。如果说上一次见面他还只是不好接近,这次再看见他简直让人犯怵。

“当、当然是司先生让我来的。”江奕想到这里也多了些底气,挺直了背。

“哦?司先生叫你来的。”戚闻把这话放嘴里重新咂摸了一遍,嘴边甚至多了点笑意,尽管那笑叫江奕毛骨悚然。

戚闻嘴边的笑容还在,如同话家常一般地问:“那他操-你了吗?”

江奕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印象里这个少年是沉默、冰冷、不苟言笑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但也是这句话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刚刚他脱光了站在司先生面前,那个男人也还是无动于衷。江奕羞愧得有些脸热地回他:“关你什么事。”

江奕的扭捏像把小刀一样扎进了戚闻的眼球,忽然,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江奕肿得不明显的嘴唇上,看上去才被人蹂躏过。

江奕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还在说:“司先生让我代为转达,请你有多远走多远。”

戚闻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浑身上下宛如淬过冰,散发着肃杀的寒气:“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床伴而已,真以为自己能代表司先生说话了?”

江奕气得脸都红了:“司先生再看不上我我也不会背叛他,你呢?叛徒!”

戚闻正欲发作,下一秒,从三楼司瑜的房间露台上忽然飞出来一个空酒瓶,当空而至,准头十足地砸在戚闻脚边!紧跟着传出司瑜的声音——

“不用跟他废话,让他滚蛋,不滚就直接找人轰出去。”

连江奕都吓了一跳,而差点被瓶子砸中的戚闻居然一下都没挪开,看着在他脚边炸开的玻璃碎片,陷入了凝思。

司瑜维护别人。

司瑜居然维护别人。

他抬起头望了望三楼的露台,没有看到司瑜。良久,脖子酸到麻木,戚闻终于转身离开。

江奕松了一口气,然而等他返回到三楼时,却无论如何都敲不开司瑜的房门。

扔出那个酒瓶后,司瑜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吃了卓逸留下的药,不久便昏睡过去,竟然像中了沉睡魔咒一般睡过了三天三夜。

而这三天,司瑜对于外面的风云变化一概不知,当然也不清楚戚闻在这三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其他几家资本逼退A市,CVS一家独大地吞下了天域,成为A市金融圈最脍炙人口的热门话题。戚闻毫无疑问也成了A市豪门圈子里的新秀。

就在第四天,戚闻带着自己的人来到已经被合法拍卖的庄园,声势浩大。

庄园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要变天了。

“想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想留下的可以走了。”

大部分的家佣只是拿钱办事,雇主是谁根本不影响,只要到手的钱不比以前少就行了。

但也有忠仆,譬如吴管家,带了几个自己的心腹怒气冲冲地赶到戚闻面前。

“戚先生,你这是要把司先生请出去?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吴伯,您想多了。”戚闻淡淡地说,“这座庄园只不过是我买下来送给司先生的礼物罢了。”

吴管家满眼警惕:“那和以前有区别吗?你何必这么大阵仗多此一举?”

“当然有。”戚闻看着吴管家,回答他的问题,更是在敲打这里的每个人,“以后我拥有自由出入这里任何地方的权力,没人能拦住我。”

“包括司先生的房间。”

戚闻放眼看去,古典的庄园屹立在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树叶被寒风吹得凄凄作响。

从此刻开始——

这座庄园,和庄园的主人,都将由他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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