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戚闻应约和乔一起去机场接Kevin,戚闻预约了一家私密性很强的美式简餐餐厅,几人吃了个便餐, 聊得很投机。

虽然乔提前告诉过Kevin,戚闻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可在见到戚闻本人时,Kevin还是让忍不住惊叹于原来他们的boss这么年轻,而且帅气,真是不可思议。

“闻, 你真令我感到意外, 你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年轻有为?”

天气渐渐冷了,戚闻今天穿了件休闲的针织衫, 袖子规整地挽到手肘, 他以茶代酒朝Kevin举了一下杯:“过奖。”

戚闻和乔把Kevin当自己让人, 很多事都没瞒着他,关于戚闻家和司瑜的恩怨也是一样,Kevin问戚闻:“闻, 我们拿下天域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戚闻很诚实地说:“暂时还没有, 如果真的能赢我想一切都会很明朗的。”

Kevin忽然狡黠一笑:“那么你个人呢?私人生活有没有什么打算?我听乔说你目前单身?”

戚闻不动声色地转了下掌心的茶杯, 觑了大嘴巴乔一眼:“暂时是。”

毕竟谁也没有给过他什么身份。

Kevin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很爽朗地笑了几声:“闻,我有个女儿和你年纪相仿,等事成之后或许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知道的, 我一直非常欣赏你。”

乔也在一旁帮腔:“那个妹妹我见过的!长得非常漂亮,一点都不像Kevin!”

Kevin佯怒地轻轻给了他一拳, 实际上心里美滋滋的,毕竟是明贬暗夸。他女儿在他破产后便被前妻带走一起生活了,如果他的宝贝女儿见到戚闻,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假使他们相处得非常好,那他又可以借机离女儿近一点了,简直一箭双雕!

听到他们谈论事成之后,戚闻低垂着眸子,看着两片漂浮的茶叶在杯子里打转。

“抱歉Kevin,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恐怕不合适。”戚闻说,“我想那时我不再单身了。”

Kevin和乔对视一眼,齐齐怔住。

如果那时还没有人给他身份,那么他会自己去挣一个身份。

不论对方愿不愿意,戚闻想。

毕竟要等到司瑜那样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上心,比登天还难。

和两人分别后戚闻一刻都没耽搁,开车回了司家。他出门之前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那时司瑜还熟睡着,

而等他到家的时候,司瑜正在客厅发脾气。

最近几天司瑜似乎应酬得非常频繁,每天都喝到不省人事。

昨天司瑜应酬完回来已经非常晚了,通常这种情况司瑜会直接睡到下午,所以戚闻没有打扰他便直接出门了。没想到今天司瑜中午就醒了,醒来之后宿醉肌肉疼,要找戚闻按摩结果他不在,于是司家上下都笼罩在司先生的阴云中,人心惶惶。

司瑜把客厅里能砸的几乎都砸完了,除了一只水晶花瓶。

吴管家擦着汗,领着一众佣人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到阿闻少爷回来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戚闻在司家居然成了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你去哪儿了?”司瑜举着一只不规则的水晶天鹅摆件,睡眼还有些惺忪,目光却阴翳地盯着戚闻。

戚闻居然趁他睡着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出去,看来他最近真是胆肥了。

就在众人的心吊到嗓子眼儿时,戚闻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变魔术似的从里面拿出一束鲜花。

“去给司先生买一束您喜欢的郁金香。”

刚刚在吃饭的地方经过了一家花店,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束淡水红色的,明艳而不妖冶,跟司瑜一样。

全场包括司瑜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戚闻趁机拿走了司瑜手中的那个水晶制品,到手发现这东西有棱有角的,于是交给吴管家,严肃交代:“收起来吧,免得司先生伤着手。”

说完又拿起司瑜的手检查,确定没有伤口才作罢。

司瑜皱起眉不太乐意地抽回手:“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戚闻无声地勾起嘴角,把那束郁金香插进幸存的花瓶里,转过头又变得正正经经的问司瑜:“司先生,这样好看吗?”

阳光从窗外散漫地照进来,落在戚闻已经长开的五官上,和第一次见时差别不大,完全是按照他的审美来长的,多年来的教养更是司瑜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修剪他的刺和枝,一举一动都是司瑜喜欢的味道,就算是饱满妍丽的郁金香在戚闻旁边也黯然失色。

“唔,好看。”司瑜微微眯起了眼睛,大概是刚睡醒不久,觉得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下次不准不打招呼就一个人出去。”

“我要你给我按摩,快点,我在楼上等你。”

他披着睡袍朝楼上走去,落在肩头的乌发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这幅画面透着一股居家的味道,而司瑜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普通男人。

戚闻忽然觉得除了在金融圈呼风唤雨,司瑜也是很适合被用来摆在家里观赏的。

“好的,司先生。”戚闻按下脑子里其他想法,毕恭毕敬地回答。

话音轻轻落下,所有人的心终于安了回去。

一场疾而狂的风暴就这样被戚闻用一束花和几句话平息了,大家对他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层,并且在心中呐喊——

阿闻少爷,您就是宛如亲人般的存在啊!

吴管家更是感慨万分,当初司先生带回来的那个稚嫩青涩的小少爷,如今已出落成和司先生一样颇有魅力的男人了。

而由他们家司先生似乎也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某种改变。

戚闻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司瑜的卧室。

戚闻帮他放松身体,将肌肉向外推开,力道和位置都刚刚好,司瑜真的有舒服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和刚才那个庸才技师的体验感天差地别。

室内太过安静,戚闻主动开了个话题:“司先生,我还不知道那么多花,您为什么最喜欢郁金香?是因为……花语么?”

其实他以前也没在意过,只是今天买花时花店的老板娘告诉他,郁金香的花语是热情,爱情与甜蜜。

他当时下意识觉得司瑜不会是那么有情趣的人,但也想不通为什么司瑜独独钟爱郁金香。

司瑜侧躺着,斜睨了他一眼:“花语?那是什么可笑的东西。”

“……”果然。

“那是因为什么?”

司瑜吸了一口气,也就是现在心情不坏才跟他耐着性子说:“喜欢谈不上,以前我种过郁金香,种一次死一次,怎么都种不活,故意气我一样,所以我偏要每天都看到绽放的郁金香,反正看着不讨厌,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听完戚闻不禁失笑,司瑜这个性子去种花,跟让鲁智深绣花有什么区别,能养得活才是奇迹吧。

“那您又为什么讨厌玫瑰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表情惬意的司瑜忽然变了脸色。

“戚闻,今天哪来这么多问题?”

戚闻手上动作顿了顿,垂下头去专注面前两片蝴蝶状的肩胛:“抱歉,司先生。”

司瑜依然讨厌被人窥探私生活,这一点并没有改变。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戚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他只是想看看司瑜的高压线在哪里,知悉后也就不去触他的霉头了。

夜幕降临,司瑜再一次应邀参加饭局,这几天应酬得他想吐,脸色不佳。临到要出门了,司瑜让戚闻跟他一起去。

“到时候你在外面等我,时间差不多了就进来找个借口接我走,知道了吗?”

这活儿通常是司瑜的助手干,戚闻第一次接手比较没经验,不过还是应下:“司先生放心。”

私人会所,酒过三巡。

戚闻看时间该是差不多了,正要掐个借口进去接人,门口恰好来了个端着酒托盘的女侍应。

“等等。”戚闻出声叫住她,女侍应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难以看清她的脸。

“里面没说要开酒,你送错了。”

“没,没错,司先生在里面,就是这里……”

女侍应的声音和手都有点抖,看起来愈发可疑,直到她紧紧握住了红酒开瓶器。

“站住!”戚闻低声喊了一句,几步冲上前拦截住她,小臂上霎时多了一道洇血的划伤。

叮叮咚咚,女侍应脱手的酒瓶和酒杯摔了一地,她蹲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发抖,这时,从包间里走出两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壮汉,女侍应更加愣住了。

今晚参加饭局的有一个重要人物,行事警惕,不管去哪里都习惯贴身带着保镖。

“外面什么事?”

里面突然传来司瑜的声音。

戚闻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而女侍应似乎对司瑜的声音格外敏感,她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无助、哀怨的哭花了的脸。

戚闻一怔,上前挡在她身前,朝里面回话:“司先生,服务生不小心打翻了酒,没什么事。”

两名保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撤回了包厢。

待里面重新响起谈话声,戚闻才缓缓蹲在女侍应面前:“朱梵是吧,跟我来。”

女侍应顿时睁大双眼,她完全没见过这个男人,对方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当初天域和朗梵谈合作,戚闻参与了资料整合,对朗梵的情况了解过一点,自然也见过这位朗梵千金的照片。

戚闻将小臂上挽起的衬衫袖子放下来,以免惹人耳目,带着朱梵走进了一间空置的包房,抬手将包间的门反锁。

朱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乖乖听话地跟上他,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刚刚帮了她,应该不是坏人,只是此时此刻她又有点不确定了。

“你,你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戚闻没回答她,沉声反问道。

戚闻冷脸时很有距离感,高大的身躯和严肃的表情无形之中都给朱梵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她本来也是千娇万宠的富家小姐,哪里见过这个,瞬间崩溃了。

“我是来找司先生的。”朱梵说话带着泣音,抽了两下鼻子,“天域不是要和朗梵合作么,怎么突然就要收购了?现在我爸爸马上要资不抵债了,银行还说要把我们家房子收回去……”

朱梵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她一个女孩在国外学的又是艺术,家里的债务危机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着来找司瑜,想看看还有没有转机,谁知道连司瑜的面都没见上。

戚闻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递过去一张纸巾:“回去吧,司先生不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转身要走,没想到忽然被朱梵扯住了衣角,她边哭边摇头,眼里满是绝望。

“不见到司先生我不会走的,求你帮帮我,我爸爸……他这几天四处求人,给人下跪,给银行里的人低声下气,但是没有人帮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必须要见司先生一面。”

戚闻望着她,看着那只拽着他的瘦弱的手陷入了沉默。

他隐约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良久,他抬起视线开口:“你为什么会认为见到司先生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朱梵愣住,她差点忘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细弱骨感的手一点一点松开那片衣角。

皮肉上仿佛刻上了“认命”两个字。

戚闻顿首,面无表情地抚平有些皱的衣角:“早点回去吧。”

朱梵的头快要垂到胸前,发丝凌乱散落,哪里能想得到一个月前她还是在舞会上出尽风头的朗梵千金大小姐。

市场风云变化朝一轮,夕一轮,从云到泥不过转瞬。

“司先生那边我会去说。事先声明,成功几率几乎为零,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朱梵猛地抬起头,嘴唇轻轻发颤,吐露出两个沉重的字:“谢谢……”

他可能不知道,这是这么多天来,她唯一听到的尚存一丝希望的语句。

拉开门的那一瞬,戚闻听见朱梵在身后迫切地问:“你究竟是谁?”

戚闻微微侧过头,灯光在他脸上削出一道尖深的阴影。

“曾经的你。”

戚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朱梵还可以为她父亲奔走,而他回到家只能面对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今天答应帮朱梵,何尝不是向十六岁的自己伸出援手。

这样想着便走到了包间门口,戚闻脚步一顿。

“你又到哪儿去了?”司瑜非常不悦,他总是很讨厌身边的人一声不吭地不见,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戚闻快步上前,拍了拍前襟:“抱歉司先生,衣服弄脏了,我去处理了一下。”

司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戚闻,你没发现你最近道歉的频率变高了吗?”

"我不想总是听你抱歉,听多了我会厌倦。"

戚闻勾着外套的手动了动。

司瑜在提醒他。

“好的,司先生,以后不会了。”

回去的路上,司瑜坐在车上恹恹的,直到回到别墅的卧室里也看起来不太精神。

“司先生,不舒服么?”

戚闻拿了两颗解酒药和水进来,一起松到司瑜嘴边,被司瑜一手推开了。

“唔,胸闷。”

戚闻把窗子打开了一些,任由晚风灌进来希望可以让司瑜舒服点儿。他坐到司瑜床边:“司先生,这样会好一些么?”

“嗯。”司瑜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紧接着,他转了下身体,直直地躺在了戚闻双腿上,闭上双眼,“这样舒服多了。”

戚闻举着双手,不知往哪儿落,最后轻轻垫在了司瑜脑后。

风吹起司瑜鬓间的发丝,拂过戚闻的手背有些痒挠。

司瑜现在整个人状态是非常放松的,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戚闻略微感到酥麻的手指动了动,斟酌着开口。

“司先生,天域什么时候会收购朗梵?”

司瑜当他随口话家常,便答:“下个月召开记者发布会。”

“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司瑜蓦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直逼戚闻:“什么意思?”

戚闻没打算退缩,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司瑜,尽管希望渺茫得可怜。

“其实天域要扩张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没必要一直这么激进,朗梵怎么说也是一家上市公司,事关千千万万的人的生计。”

“又开始了。”司瑜坐起来,将头发往后抓了下,“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戚闻看着他眉间染上怒意,想将语气软化:“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更优解。”

但他早该料到,司瑜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独裁者。

司瑜本来就身体不适,还要跟戚闻说一堆有的没的,心里烦躁至极,极度不耐烦道:“你在说什么废话,朗梵的资金状况本来就不容乐观,他们上市融资,跟天域合作都只能解决燃眉之急,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家企业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我收购朗梵不过是一种资源整合罢了。”

“合作共赢难道不好吗?一定要有人家破人亡才是最优解?”戚闻面色沉黑,语气几乎是在顶撞。

他想到自己的过去,想到失去一切的那个夜晚,原来这么多年心中的幽怨火焰从未熄灭,只是在司瑜日复一日地训诫下冻住了。

司瑜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同时,他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新的信息。

他阴沉着脸问:“今天朗梵有人找你了是不是?”

戚闻没想能瞒过司瑜,索性直接承认:“是。”

司瑜的脸色愈发难看:“你决定帮他们,来反驳我?”

司瑜这话似乎认定戚闻站了是非的队,而且非常理所当然地将戚闻划分到了对立阵营。

不知道为什么,戚闻觉得非常不舒服,试图解释:“我只是觉得他们不是非得落到这个下场不可。”

司瑜拉着戚闻的领子压下,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神狠戾:“找你的是谁?”

戚闻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

“朱梵。”

司瑜松开他,脑袋里忽然响起一阵嗡鸣声。

然后他想起戚闻总是不断和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不喜欢男人。

司瑜思考情感问题的方式简单又粗暴,不喜欢男人,那就是喜欢女人。

戚闻喜欢女人,而他为了一个女人来忤逆自己,最后得出结论:他喜欢那个女人。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一晚上隐隐的难受终于爆发,司瑜一把推开戚闻,冲进浴室的洗漱间里狂吐不止,像是要将心肝脾肺胃里的脏东西都排出来。

戚闻眉间神色一变,紧张地跟过去:“司先生!”

回应他的是一个飞来的玻璃杯。

这是司瑜让滚的意思。

先是一声沉重的闷哼,紧跟门口传来落锁的声音。

司瑜一偏头,发现戚闻在他身边蹲下,额角有一滴鲜红温热的液体淌下。

戚闻没有偏头躲开那个杯子,他用挨这一下换了司瑜一个眼神。

司瑜冷漠地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没有一点怜爱,谁知戚闻从侧后方抱住了他。

他不断挣扎,始终没有挣脱,原来戚闻的手劲大得惊人。

司瑜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戚闻硬是一声不吭,还强硬地用那只温暖的大手揉着他腹部的胃。

“司先生好点了么?”

司瑜的嗓子有点哑,脸色越发苍白,抵抗的力道也越来越小,只有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小王八蛋,别用你碰了女人的手碰我。”

戚闻愣了愣,问道:“女人?哪来的女人,司先生怎么会这样觉得?”

司瑜此刻恨不得手撕了这个鬼话连篇的死小孩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不老实,难道以为他老眼昏花到看不出他对朱梵的特别关照么?

司瑜阴狠狠地说:“你敢说你没碰朱梵?”

戚闻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司瑜的话,这才知道司瑜想歪了,于是很无奈地撩起袖子,不得已亮出那道伤口:“这是今晚我和她唯一的交集。”

司瑜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刻注意力就迅速转移,他握住戚闻的手腕,看着那块血活的伤痕忽然激动起来。

“她敢弄伤你?!”

司瑜这个人很矛盾,自己在戚闻身上弄出大大小小的伤口视若无睹,却看不得别人伤他分毫。

戚闻抽出手,放下袖子,淡定地说:“只是一个小意外。”

司瑜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芥蒂,用力抓着戚闻的手不放:“那你为什么非要帮她?”

戚闻的眼睛里混杂着复杂的情绪,一些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

他扶着司瑜靠上自己的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司先生,您相信现世报吗?”

没想到戚闻会跟他扯这个,不过这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他还真想过,在他父母双双车祸离世的那段时间。

司瑜扯起苍白的唇,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报应?你觉得我会怕?那大可以来试试,我会在报应应验之前先给它迎头痛击。”

司瑜还是那么张狂,不可一世。

没办法,一个人极端的价值观是从小形成的,没有办法期待他被人进言两句就有所改观。

只有强压可破,如同司瑜一直以来对戚闻所做的,才造就了这个青年人钢筋一般的骨血。

半晌,戚闻无言地抱起司瑜,将他放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司先生好好休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戚闻雕塑一般坐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黑暗剥夺他的感官,却使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他从未有过一刻比此时更加深刻地确定——司瑜的天域时代该结束了。

戚闻收紧掌心,将司瑜残存的体温死死捏在手里。

他注定要倾覆司瑜的时代,这个冷血而激进的时代。

他决不容许除他以外任何人的报应落在司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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