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冥一愣,好笑地看着走在前头的小女人,快步追了过去,到了风月殿。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儿臣参见父皇,贵妃娘娘。”
叶浮珣和宋寒冥一前一后进来,向大堂之上的两个人行礼,进来之时便瞥见温靖侯坐在平乐候的对面,俯身对身边的侍女吩咐着什么。玄康帝微微颔首,笑道,“免礼平身。”
“谢父皇。”叶浮珣起身向宋寒濯看去,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漫步向他走去。
从叶浮珣一进来,宋寒濯便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见她袅袅走了过来,站起身来,清冷的眸子了多了一些笑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伸出手将叶浮珣拉入坐席中,眉心微蹙,问道,“手怎么这么凉啊?”
“冬天我的手哪儿天热过啊。”叶浮珣体寒,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她的手都是凉的,宋寒濯一直觉得她的手凉,每次出门都叫人给她拿着手炉。
一双大手捂上叶浮珣的柔荑,带着点点笑意的眸子看向叶浮珣,说道,“以后本王给你暖,如何?”
“那阿濯可要说话算话。”叶浮珣任由他温热的大手,暖着她的手,紧挨着他坐下。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在场的文武百官怎么看。
宋寒冥看着那个小女人只有在他三哥面前才会把自己独有的那份娇憨展现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在场的文武百官那里见过宸王殿下如此温柔过,对宸王妃的态度比上次在接风宴上立奇功还要恭敬。
这宸王妃还真是御夫有术啊,就连阴阳不定,性情古怪又乖张的宸王殿下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叶浮珣坐在后才发现斜对面坐着唐远和温馨还有许久未见的唐筠珩,笑着对三人点点头,对着唐筠珩举起酒杯,莞尔一笑。
唐筠珩自叶浮珣进来后便将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这次见她比以前红润健康了许多,他就知道她过的很好,举起酒杯对叶浮珣一笑,一饮而下,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哥哥。
从叶浮珣进来坐下,凌安郡主便坐在平乐候妃身旁,朝她挤眉弄眼,叶浮珣含笑地朝她点了点头。
今日宴请百官,玄康帝像往年一样只带了越贵妃出席,这相当于给了她皇后的待遇,这种殊荣,前所未有。越贵妃侧过身子趴到玄康帝耳边,笑道,“皇上一看哪儿?”
玄康帝顺着越贵妃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了下坐秀恩爱的宸王夫妇,玄康帝颇为欣慰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而不语,转头看见坐在另一旁的四王爷秦王殿下,问道,“冥儿,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好,可有请御医啊?”
宋寒冥受宠若惊地回答,“请过御医了,只是小小风寒,并无大碍,有劳父皇挂念。”
玄康帝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端起酒杯对下坐的文武百官说道,“各位爱卿,此时又是一年初元时,设此家宴,君臣共乐!”
文武百官皆端起酒杯,高呼万岁,一饮而下,紧接着乐声想起,舞女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大年初一设宴年年如此,毫无新意,越贵妃百般无聊地坐在上座,瞅瞅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尤其是自家儿子一脸妻奴模样,十分不爽,又见宋寒修旁未见唐凤初,伸手让叶浮珣坐在她的下首,问道,“珣丫头啊,初儿怎么没来啊?”
“回母妃,凤初姐姐她身子有些乏,便回宫休息了。”
“这初儿的身子越来越重,本宫这心就一直悬着。”越贵妃低头吩咐身边的宫女去东宫问问太子妃的身子情况,又侧身子拉着叶浮珣的手,说道,“你跟濯儿要好好努力了,明年也得让本宫抱个孙子。”
叶浮珣听了也不害羞,莞尔一笑,“凤初姐姐马上就要生了,母妃不就马上能抱孙子嘛。”
越贵妃捏了一下叶浮珣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就你这个鬼丫头会找理由。”
堂下坐着的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人精,看宸王妃不仅受宠,就连越贵妃也十分喜爱她,一时间纷纷对叶翰良敬酒讨。
这时温靖侯的侍女带着已经整理好衣服的倾舞县主悄悄走了进来,刚进来就接触到了叶浮珣的目光顿时狠得牙痒痒。
温靖侯妃拉住她的手坐下,看见她脸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巴掌印,立马心疼地问道,“我的宝贝啊,这是谁打的?!”
“母妃,你要替倾城做主啊。”倾舞县主拉着温靖侯妃的手,委屈地哭诉道,“都是叶浮珣那个贱蹄子打的!”安倾城恶狠狠地看向坐在越贵妃身边那个说笑的叶浮珣!
温靖侯妃顺着安倾城的目光看去,眸子一闪,娇喝道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惹到宸王妃了?倾城啊,现在不比皇太后在时了,你父亲没有实权,连平乐候都不如,你要记得在京城不可太过嚣张。”
“母妃!”安倾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母妃,以前只要自己受点委屈,都会站在自己一边,给自己撑腰,怎么今天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反而要站在叶浮珣身边!“母妃,女儿被人打了,您要替女儿出气啊!”
“倾城!”温靖侯厉喝一声,“不得放肆!”安倾城平时虽然得宠,但是一看到温靖侯有些发怒,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坐在一旁生闷气。
温靖侯妃哄了哄无果,无奈地看向温靖侯,只见温靖侯有些生气地说道,“都是平常宠坏她了,场合不分!”
叶浮珣一直注意着温靖侯这边的情况,见安倾城愤愤地瞪向她,又见温靖侯和温靖侯妃的脸色,秀眉一挑,给了安倾城一个挑衅的眼神,看来温靖侯和温靖侯妃还挺审时度势的,不像安倾城没脑子。
“母妃,您说要是有人欺负儿臣,儿臣能揍回去吗?”叶浮珣突发奇想,扬起头乐呵呵地问一旁的越贵妃。
越贵妃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凤头钗插入叶浮珣发髻,笑道,“自然可以,就算是濯儿欺负本宫的珣丫头,你照样可以揍回去,出了事,母妃给你顶着。不过,以本宫看啊,谁敢欺负你这个鬼丫头,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叶浮珣头微微扬起,傲娇地说道,“母妃说的对。”
待宴会结束后,安倾城一个人生闷气走在前面,温靖侯妃忙追上去拉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的脸,“宝贝女儿,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也该庆幸,今天你惹的人是宸王妃,不是宸王殿下。”
“母妃,她不就是一个王妃嘛?!女儿还是先皇御赐的县主呢,凭什么就得挨她的打?!”安倾城气得跳脚,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的母妃和父王都那么怕叶浮珣那个贱人!
“倾城不得胡闹,这是皇宫不是候府岂能容你如此大呼小叫。”温靖侯走向前来教训自己的女儿,温靖侯妃忙在一旁劝阻。
“倾舞县主活泼率真可是难得妙人啊,怎么会惹温靖侯生如此大的气呢?”温靖侯正教训着自己的女儿,一道含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温靖侯和温靖侯妃纷纷望去,只见叶浮珣抱着火炉,袅袅地走来,面带三分笑,温靖侯和温靖侯妃忙行礼,“见过宸王妃。”温靖侯虽然身居侯爷,但他和平乐候不同,平乐候有封地,又有圣眷在身,再加上平乐候妃又是荣华之女,在京城中就算是几个王爷王妃见了也要礼让几分,而他只是空袭了一个爵位,也无封地,之前皇太后在世时,颇喜欢安倾城,京城中人看在皇太后的份上也会对他礼让几分,现在皇太后去世,温靖侯府是一起不如一日了。
“小女生性莽撞,若是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计较。”对于眼前这个宸王妃,温靖侯早有所耳闻,但凭她方才在大殿之上,深得越贵妃的那份喜欢,他们温靖侯府就惹不得,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子还得宸王独宠,又智斗萨伦王子,为玄岳王朝挣得了近百年的粮食朝贡,单单这些,眼前这个浅笑盈盈的宸王妃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侯爷,此话差异,这倾舞县主何时冲撞本妃了?本妃怎么不记得了?”叶浮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温靖侯,不待温靖侯回答,叶浮珣便接着说道,“只不过,本妃这性子有些护短,前几日父皇还说本妃这个性子啊像极了母妃,宴会之前,本妃偶遇了秦王殿下,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不知道怎么就惹得倾舞县主不高兴了,不仅满口淫秽之语,还差点推到本妃,只不过本妃身边的丫鬟护住心切,不小心冲撞了倾舞县主,就挨了一巴掌,接着就……”叶浮珣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问道,“就怎么样了?瞧本妃这记性,对了,倾舞县主就摔倒了。”
温靖侯听得叶浮珣娓娓道来,越听心里越往下沉,这宸王妃哪儿是来劝说的啊,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