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我退伍的时候,部队给了一千块退伍费。
然后还有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工资和奖金,办酒席和彩礼置办花了一部分,给了妈三百,还剩下五百多。
一共一千五百七十二,还有些票,都在这了,你拿着吧。
以后我发了工资,大头都交给你,你来管钱。”
江梨嘴张得大大的,歪着头,“真给我呀?”
齐少强没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都是我媳妇了,这钱就归你管了。这是咱们结婚前都说好的。”
江梨毫不客气地收了,看着存折上的数字美滋滋的,这下又成小富婆了。
江梨沉浸在喜悦之中,齐少强却静静看着她,房间里弥漫着暧昧难言的气氛,他喉结耸动,吞了口口水。
江梨一抬头,就跌进齐少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当中,他眸色深深,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江梨原本坐在床边,齐少强长腿一迈,她身边的被褥就陷了下去。
汹涌的热气扑面而来,齐少强的手臂贴着她的腰身,江梨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却被齐少强搂得更紧。
“梨子,洗澡咱们睡吧。”
江梨吞了吞口水,脸色一下爆红起来,声音小得跟蚊子声一样,“嗯。”
“梨子,少强,我和老太太过去了”,陈贤云站在院子里,也没进厢房,扶着老太太就往后面老屋的方向走。
齐家的砖瓦房是齐少强入伍以后盖的,靠的是他寄回来的津贴。
原本一家人住着的老宅子,宅基地就在齐家新房子后头,走两步就到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住习惯了老宅,不愿意搬来。
陈贤云担心老太太年纪大了,一个人住着不方便,再出个什么事,她不放心,也跟着住那。
平时做饭呢,就在新屋这边做。要么老太太自个过来吃,要么陈贤云给她送过去。
“妈和奶奶咋不住家里呀?”
“年纪大了,拗不过她们。说夏天土屋住着凉快舒坦。”
剩下的话齐少强没说出来,再一个,估摸着是瞧见他们俩新婚,故意避开给两人留空间呢。
他妈想抱孙子的心有多强烈,齐少强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免得给江梨压力。
“我以前都在部队,说了也不管用。现在回家了,得好好说说她们俩,年纪越大越跟老小孩一样。”
江梨也点头,“老房子夏天住着是凉快,就是怕下雨天漏水,冬天刮风,这人住着就难受。”
齐少强摸了摸江梨的头发,有些爱不释手,“你说得对,赶明我就把西屋收拾出来,这屋子老没人住,没人气塌得也快。”
“对了,下回你上班的时候在供销社买两块电池带回来呀。
我看老太太挺喜欢戏曲的,买了电池这收音机就可以用上了,给老太太解解闷也好。”
“还有缝纫机,也别放我们屋了,放正房去,这样妈平时做个什么东西也方便。”
江梨轻言细语地安排,齐少强听着心软得不像话,“这些可都是你的彩礼,我家梨子这么大方呀!”
江梨赠送给他一个白眼,“瞧你说的,我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吗?
好东西大家用呗,我又不是没长耳朵,老太太听收音机,我也听就是了。”
至于缝纫机,她有些心虚,她是不会缝衣服的,不拿出来可惜了。
“下回让妈给你做两件细棉布的衣裳,吸汗透气,比的确良的好。”
江梨正有此意,她现在有的衣裳都是百货大楼买的,时髦洋气,可在乡下穿就太打眼了。
她被村里那些个男人盯上,多半也有突然穿得太好的缘故。
既然入乡,就要随俗,不能太突出了。
“好,我不会做衣服,要辛苦妈了。”
齐少强刮了刮小脸蛋,“你对妈那么孝顺,妈喜欢你来不及呢。我去打水给你洗澡。”
厨房里陈贤云早就烧了一大锅的热水,齐少强兑好了给江梨提到屋里来,又细心地给她放上香皂和新买的毛巾。
至于他自己,在屋外的洋井那随便冲点冷水得了。
他体热,别说现在是大夏天,就是冬天他在部队也洗冷水澡。
“梨子,洗澡水给你打好了,就在厨房隔壁的小房间里头。
干净衣裳挂在竹竿那就成,换下的脏衣裳扔盆里,一会儿我顺手就给搓了。”
江梨应了一声,进了洗澡房, 还有些不习惯,没有浴缸也没有淋浴头,只有三桶水和一个葫芦瓢。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是温热的,另外两桶分别是冷水和热水,应该是让她自己看着水温兑。
用上新买的香皂,江梨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在江家周老太看得紧,柴火不让用就算了,江家也没水井。
打水要到村口那口公用的水井那去挑,她不想让江家人占便宜,每次就只弄了够自己洗漱的,那几天只是将就着用水擦洗了一下身体。
潮湿的黑发被毛巾裹住,江梨准备穿衣服,脸却突然烧起来了。
她请小兰帮忙做的小衣裳,和现代的内衣款式差不多。
这要是齐少强看见了,会不会怀疑呀?
但也没办法,好歹是新衣裳,江梨是实在不想再穿那些都是破洞的内衣了。
她刚走出洗澡房,手里的木盆就被齐少强接过去了,他三两下就打了水搓洗起来,“梨子,你先坐着晾晾头发,我这一会儿就洗好了。”
夜幕降临,院里的果树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江梨在竹凉椅上坐下。
还滴着水的长发就搭在椅子上,脚边烧着艾叶盆,蚊子倒也没有咬她。
手里的蒲扇轻轻摇晃,头上星光璀璨,听着不知名的虫子叫声,江梨莫名生出了一股安心的悠闲感。
等齐少强把衣裳晾好,转头一看,江梨的眼睛都合上了,睡得正香。
蓬松的黑发拢住粉白的小脸,胸脯起伏呼吸平稳,鞋子掉了一只,露出晶莹剔透的脚趾头,个个玉雪可爱。
齐少强悄悄把人抱起,放在刚刚清洗干净的竹凉席上,江梨的黑发在枕头上散开,嘴里不知咕哝了句什么,又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