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齐家看房子的堂弟一家都是爱干净的,屋子里早早打扫干净了,通过风,霉味不大,被子也都是新晒过的,干净暖和。
睡过一夜,第二天清晨,江梨和齐少强就上山了。
按照徐淑珍的遗愿,她是和江昌盛葬在一起,在大树坪后山的半山腰上,视线开阔,鸟语花香。
坟头长出了一株青翠的小树,不知是什么品种,郁郁葱葱,十分喜人。
坟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摆着些干了的糕饼。
江梨把摘的野花放在两人的墓前,又重新摆了新的祭品,点了香。
她默默烧着纸钱,心里默念着,“江爸,徐妈,江梨。你们一家人应该在地下团圆了吧。
希望下辈子,你们能投个好胎,生活平安幸福。”
齐少强磕了个头,“爸妈,我是梨子的丈夫,第一次来看你们。
我们生了两个孩子,太小了,没带过来,以后等他们长大了再来看你们。
您俩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梨子。您俩在天之灵看着,我们会幸福到老的。”
不知怎么的,听着齐少强的念叨,江梨不自觉湿了眼眶。
待了一会,两人就下山了,请好的工匠今天就开始修坟了。
下山的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有白露塘的,也有大树坪的。
“梨子,是江家的梨子吧?”
阔别几年,刘二红简直不敢认,眼前这个一身富贵,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美人,跟以前那个在江家受欺负的小丫头身影重叠。
这哪是一个人呀!
“刘婶子!”江梨笑吟吟地打了招呼。
见江梨还记得自己,刘寡妇心里热乎极了,早就听说这丫头考上大学去海城了,就这还记得老家的人呢,果然是个好丫头。
“梨子呀,你真是发达了呀。婶子看着都不敢认你。”
看着两人裤腿都沾着泥点和草叶,刘寡妇了然,“你这是回来看你爸妈的吧。”
“是。回来给爸妈修坟。这不正好小兰也结婚,顺道来喝喜酒。”
“你这丫头就是长情,过得好也念着以前的朋友。
不像有些人,有了点小钱就鼻孔朝天,就你那个堂姐哎呦喂,我都不想说!”
江梨不想听这些,可刘寡妇正好下山,跟他们同路,她也没办法,只能听了一路的闲话。
“你那个堂姐啊,我在路上看见她,她连招呼都不带打的,甩个脸子,跟人欠了她钱一样。不就是庄国梁挣了点小钱吗?
说起来,她和她男人能成事,还是借我的地呢!
她这就看不起人了,打量着她以前那点子丑事谁不知道呢!”
“小心脚下。”
江梨跟刘寡妇说这话,没留心脚下,齐少强一直给她盯着,还在她差点踩空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刘寡妇看在眼里,不由得又夸道,“还是你有眼光,选的男人就是好。”
能丢了那么好的工作不要,跟着江梨去海城,这魄力,一般人他也没有。
一般男人都把事业摆在女人面前,家里的女人孩子算什么啊,哪有前途事业重要。
她过了小半辈子了,知道什么钱财富贵都是往后头摆的,这男人知冷知热,才是好呢。
到了山脚下,刘寡妇热情邀请江梨去家里,“这么多年没回来,上家里吃顿饭啊。
婶子现在家里可阔了,养了一百多只鸡,这十里八村的都在我这买呢!”
刘寡妇心里还记着当年江梨给的一碗鸡肉,想着请她吃顿饭。
“不用了婶子,金桂婶子家里做了饭,正好事也多,我去给她帮帮忙。”
“那也成,你和小兰那丫头,打小就感情好,那你去吧,有空来婶子家里玩。”
进了大树坪村,碰见的人越来越多,多数是见江梨穿着打扮富贵,不敢上前搭话。
正好江保山在背着双手走在路上,江梨招呼他,“叔,您吃过早饭啦?”
江保山一抬头,“你是老江家的梨子!”
“是啊!”
“妈呀,还真是江梨,她不是去海城读书了吗?听说发达了,还把她男人一家都接去海城了?”
“什么呀,是他男人丢了工作,又怕江梨读了大学不要他了,才死乞白赖要跟去海城的。”
“他们一家子看样子过得挺好啊,你瞅瞅她手上戴的,身上那衣裳,我见都没见过。”
“土包子,我家志文跟我说过了,那叫面包服,一件就要好几十!”
“她头上卷发咋卷的啊,怎么走路也不散开,真好看奥!跟挂历上的电影明星一个样。”
“你看她男人身上穿的皮衣,光滑水溜的,那手表,得要一百多吧。”
江梨给江保山塞了两条大前门,上大学那会儿,迁户口开介绍信,江保山帮了不少忙,“叔,咱们明天喜宴上见啊!”
眼看江梨出手这么大方,不少人纷纷围过去了。
有那些个手快的,就想伸手摸江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还有人缠着江梨道,“梨子啊,你这是在海城发达了啊,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乡里乡亲啊。
你看看我家六子机灵又懂事,你带着去给找个工作,包吃包住,五六十块一个月就成。”
“梨子,你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吧,我看看这是什么?真香啊,是点心吗?”
“都干什么呢!”
江保山收了大前门正乐呵呢,见村里那几个平常就厚脸皮的围着江梨和齐少强 ,就差动手抢了,大声呵斥,“起开起开。”
“老山家的,不是我说你,就你家那个六子,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还是个睁眼瞎。
去海城干啥?要饭吗?”
人群里发出哄笑声,老山家的丢了脸面,红着脸一个劲地往人群里钻。
“还有你,摸人家脖子干啥,耍流氓啊?”
“大队长,我是个女的,摸江梨也算耍流氓啊?”
“不是耍流氓那就是想抢,人家的东西让你摸了吗?那么金贵的东西,给人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不摸就不摸,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