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有个心狠的抠了嗓子眼，把刚吃下的猪肉全吐了。
剩下的奔茅坑的奔茅坑，还有的口吐白沫，被几个还站着的送卫生院去了。
新娶进门的媳妇当场回了娘家，连嫁妆都拉回家里去了，扬言要散伙！
秦晓婷果然跟着江梨去了白露塘大队，江梨带着她找到村里赤脚医生平时上班的地。
那是队部里不用的两间平房，一间放了刘立新平时上山采的药材，另一间就是看病的地方。
江梨把人送到门口，摆摆手就要走，秦晓婷给江梨竖了个大拇指，“梨子，还是你贴心奥。”
“秦晓婷同志！”刘立新手里端着一盘药材，正要摆出来晾晒，见了她就问，“你的脸怎么了？”
秦晓婷皱了皱眉，眼眶立即红了，指着脸颊的伤口道，“我被人打了。”
江梨被她拉长的调子刺激得一哆嗦，赶紧跑路，“我就不耽误你们小两口，不，不耽误刘大夫看病了，我先走了。”
刘立新没顾上江梨的调侃，满眼都落在秦晓婷脸上的伤口上，“谁打的你？这也太过分了。你快进来，我给你上点药。”
秦晓婷笑了笑，“多亏这伤口，不然我还不能见到你呢。”
一进门有个布帘子把房间分成两半，一边摆了个放药的木柜子，另一边摆了两个破木板拼的床。
秦晓婷没看见帘子后的床，只顾着调戏刘立新。
帘子后头一个原本闭着眼的老太太坐起身来，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然后又透过帘子观察秦晓婷。
怕秦晓婷说出更加露骨的话，刘立新连忙把帘子拉开，“耿大娘，你醒啦？”
耿大娘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嘞，我睡一觉好多了，铁蛋娃子，你给我开点安乃近，我带回去吃就成。”
“大娘，这安乃近不能多开，也不能随便乱吃。你也别想着带回去攒着。药费一毛钱。”
刘立新红了脸，这耿大娘，他都多大了，还叫他小名，他目光扫到秦晓婷脸上，脸更红了。
耿大娘解开内裤，一边往外掏钱，一边打量秦晓婷，“这女娃子是哪家的，生得真洋气嘞，我咋没见过呢？”
“大娘，我是隔壁大队的知青，来看病的”，秦晓婷落落大方，她一眼就认出了传说中的耿大娘，脸上有个大痦子。
上一世刘立新跟她讲过，耿大娘人挺热心，就是碎嘴，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
“呦，知青好嘞，有文化，下了乡就是咱们这的人了。多大了啊？有没有成家啊？想不想在这找个好小伙啊？
大娘认识不少好男娃，你要是愿意，大娘立马……”
耿大娘唠唠叨叨一大堆，立刻被刘立新打断，“大娘，你别说话了，费精神。本来就病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可耿大娘非但不住口，反而说得更快了，“你瞧瞧，我们家铁蛋好不好，有工作嘞，生得也跟个小姑娘似的，脾气也好……”
“大娘，你赶紧回家吧！”
刘立新有些忐忑地看向秦晓婷，这事他不敢想。
秦知青一看家庭条件就很好，这几年回城条件也放宽了，只要城里有人接收，知青返乡是迟早的事。
秦知青是大城市的凤凰，迟早会回去的。她不能，也不会困在小小的永芳县。
“大娘，我一看你就是个热心人，眼光也好，你挑的人准没错。”
刘立新的手发起抖来，耳边盘旋着少女俏皮的嗓音，他不敢置信地抬头，就对上了秦晓婷含笑的眼睛。
她刚刚说什么？她说自己不错？
刘立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肯定是听错了。
得了回应，耿大娘一下来劲了，“这姑娘好，说话也好听，人也好。铁蛋，你一个大男人，主动点。”
耿大娘恨铁不成钢，新娃子人好脾气，可也缺少几分男人的魄力。要她来看，人家姑娘家都乐意了，这还不趁热打铁，抓紧表示表示好感。
就在这跟木头似地杵着，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啊？
耿大娘蛄蛹了刘立新一下，“那啥，姑娘，大娘先走了，不耽误你看病了哈。
铁蛋，看完病你把人送回大树坪去，人家一个小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刘立新无语了，外头太阳高照，连要一丁点下山的意思都没有呢。
耿大娘真是睁眼说瞎话，要撮合的意味也太明显了。
“刘大夫，你还愣着干嘛，给我上药呀。”
秦晓婷主动招呼刘立新，乡下诊所条件落后，刘立新这也只有一瓶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的红药水，他拿起来又放下了。
“秦知青，你等等。”
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从后头出来，一脑袋的灰，他笑着扬起手里的白色小瓷瓶。
“这是我爷爷生前配的药，都是用上好的药材做的，消炎镇痛，涂了不会留疤。”
秦晓婷笑了，这呆子，“多少钱？”
“不，不用钱。你拿去用吧，反正也是家里的东西。”
“那你给我上药吧。”
乡间宁静的午后，蝉鸣声阵阵，刘立新取了棉签沾了一点乳黄色的药膏，轻轻地涂在秦晓婷脸上。
白里透红的饱满脸蛋上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刘立新不知怎么的，心抽痛了一下。
“秦知青，你和谁发生矛盾了，为什么他们这么欺负你。”
秦晓婷把知青点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刘立新气得不行，“怎么会有品质这么坏的同志，她偷你东西还打你。你有跟大队长说吗？”
“那拉偏架的男同志叫什么名？”
“叫郭海峰，一个傻子，别理他，他脑子有问题。”
“好了，伤口最好这几天都不要沾水，不然天气热，发炎了就不好了。这药你拿回去吧。”
上完药，刘立新就锁门，秦晓婷回头，“你还真送我回家啊。”
刘立新挠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呢！”
秦晓婷转过头，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两人一前一后往大树坪的方向走。
“铁蛋和隔壁大队一女知青在村里搞对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