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赔钱的陈秋香脑子一激灵,是啊!
她之所以传的这些闲话,不就是因为江梨她堂姐江红梅在她面前嚼舌根吗?
“是江红梅,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只是听了她的话才瞎传的啊!”
陈秋香不想赔钱,两块钱都能买两斤猪肉了。
要赔钱也应该是江红梅来赔,跟自己有啥关系,她是被算计利用了啊!
江梨冷哼一声,果然,江红梅安静不了几天,这就开始作妖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去找江红梅来对质。”
在屋里收拾脏衣服的江红梅打了个喷嚏,后背突然一凉,她警惕地看向正在床上打呼噜的庄国梁。
还好还好,他翻了个身又睡了。
江红梅松了口气,目光落到屋子角落的背篓里,她拿手进去一摸,猪油混着猪血的腥味。
果然,庄国梁昨天又去卖猪肉了。
那他手上肯定有钱吧。
她目光四处搜寻,先小心翼翼翻找了一下庄国梁丢在床下的脏裤子,没有。
上衣口袋,没有。
屋里的砖都被她摸了个遍,连墙角的老鼠窝她都看过了。
一分钱都没有,难道庄国梁带在身上了?
她坐在床边,果然在庄国梁的腰间看到了鼓鼓囊囊的包。
心一下狂跳起来,江红梅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落在庄国梁腰间的时候,一双冷漠的眼睛睁开,正对上了她的眼。
庄国梁捏住她的手腕,下了狠劲,江红梅挣扎不了,听见手腕咔嚓开裂的声音,“国梁,你放开我,我手好痛啊……”
“怎么,几天没弄你,你又想男人了?这就忍不了,又要爬我的床了?”
庄国梁的脸上尽是嘲弄和讥讽,一把将江红梅推在地上,他翻身起床,吐出的话语尽是冰碴,“脱!”
江红梅满脸泪水,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她没动作,庄国梁一把拉过她撕扯起来,江红梅下意识挣扎,“你放开我。”
“怎么,现在跟我装起贞洁烈妇了。那天是怎么爬我的床的,在床上那浪样,你都忘了?”
庄国梁手下丝毫没收劲,对着这个逼迫自己娶她,害了自己一辈子的坏女人,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之情。
江红梅身上很快不着一缕,庄国梁却冷哼一声,将她推倒在床上,“你以为我会碰你吗?我嫌脏!”
他拿起脱在边上的裤子就出了门,连门也没关。
只留下江红梅流着屈辱的泪水,满脸绝望。
她勉强用床单盖住身子,捡起撕碎的衣裳缝补起来,门外冲进两个小孩,庄小宝手里拿着个鸡蛋。
“喂,奶叫你去喂鸡!你再在床上赖着,奶就要来打你了。”
庄小雨也道,“后妈,你有吃的吗?”
没等江红梅回话,她立刻上去翻江红梅带过来的嫁妆箱子。
把里头的被子和钱都翻出来了,江红梅连忙上去制止,“小雨,别乱动我的东西。”
看到手帕里的一叠钱,庄小雨眼睛咕噜噜转,笑了笑,故意道,“后妈,你赶紧出去吧,不然奶要生气了。”
外头传来赵香玉摔摔打打的声音,江红梅后背汗毛倒竖,连忙把两个小孩赶出去,把东西放回原位,出去了。
刚出去就被刺了两句,吴美丽停了扫院子的扫帚,“有些人就是脸皮厚啊,躲着不干活,就累我们这些实心眼。
我要是像四弟妹这么命好就好了,天天张着嘴等吃就行。”
程艳艳捂着嘴笑,偶尔从口袋里掏出个干花生嚼着吃,“谁说不是呢?”
江红梅气的半死,可也没办法,在赵香玉的吃人眼神下,只能去喂鸡喂猪。
“走,我要找江红梅那女人当面对质,又不是我说的话,凭啥我赔钱。”
外头人声越来越大,江红梅伸头往外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陈秋香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江梨和她婆婆,还有好多看热闹的社员和大队长齐玉鹏。
江红梅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鸡食盆丢了,要躲回屋子里,却被吴美丽一把抓住,“四弟妹,这活还没干完你往哪里走啊?”
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陈秋香一帮人就进院子了,一见到江红梅,陈秋香立马扑过去抓她的领子。
“你这个贱人,算计我把我当木仓使,故意在我面前说江梨在大树坪偷人,其实是你嫉妒你妹妹嫁得好吧!”
不得不说,陈秋香脑子转过弯来了以后灵光了很多,一下就把关窍想通了。
江红梅支支吾吾否认,“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你别乱说!”
陈秋香掐住江红梅脖子,“好啊你个贱人,你居然不承认。
那天你还跟我说你大义灭亲,就是看不惯江梨不守妇道哄骗齐少强,这才站出来举报她的真面目。”
“你有证据吗?谁看到了?”江红梅不甘示弱,也抓住了陈秋香的头发。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你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两人打了一架,在满是鸡屎的院里扯着头发滚来滚去,本来江红梅是完全不是陈秋香对手的。
可陈秋香刚被打得鼻青脸肿,力气大削,江红梅凭着怒气居然也跟她斗了个旗鼓相当。
最后两人都没落好,被大队长呵斥着停了,各打五十大板。
“陈秋香,年纪这么大了还爱传闲话。还有你江红梅,本来作风就不好,还不夹起尾巴做人,搅和着坏人名声。”
“明天开大会,你们四个都给我上去做检讨。
尤其是江红梅,你的检讨要写得深刻些,要是群众不满意,就再罚。”
“大队长,做检讨可以,这钱我不能赔啊!”
陈秋香仿佛被钝刀子磨肉,“要赔这死丫头也得赔,这闲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江红梅也说了。”
齐玉鹏瞪了她一眼,“你传闲话被人听见了,有人作证。你说江红梅说了,她不承认,也没人作证。
好了,赔钱的事还是一家两块,赶紧的。
闹了这一早上,都不上工了吗?”
陈秋香咬着牙从内裤里头的口袋摸出两块钱,陶小凤回家了一趟,把钱也交了。
就孙秀芳打着滚说没钱,“我家那死鬼整天就是出去赌,家里连口米都没有了,我哪来的钱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