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朋友们,是否有理由怀疑,这位万众瞩目的冯原选手,和常人的xp系统有一点点不一样?”
“我觉得你说得对。唔咦!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的却是一把生锈的电锯呀,好恶心!”
就连总参谋部的首圣也有点坐不住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调查冯原背景的负责人。
负责人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笑着,
“首圣,从调查中来看,冯原同志的取向还是正常的。但是年轻人,哈哈!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不也整天摆弄那什么巨大机器人嘛!”
冯原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保养着链锯剑,并没有注意弹幕中的种种调侃。
将伙伴摆放在工作台上,冯原拆开了链锯剑的外壳,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
一条爬满锋利锯齿的切割链条被齿轮和导杆固定住,靠近把手的一端则安装着精巧的动力引擎。
链锯剑内部,那种粗犷中透着庄严的机械美感,瞬间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
“好复杂,这里面的结构,我都要看花了!”
“可是……真的好酷啊!我现在算是能理解冯神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这把电锯了!”
“以我们现有的科技水平和材料学强度,是绝对制作不出这样的武器的。就算真做出来,也只是照猫画虎,是真正的玩具。”
这是工业顾问对械圣的解释。指节粗大布满厚茧的老人点点头,
“这么说,我们的选手,确实在消失的这一年里,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是否要?”
首圣摇摇头,阻止了械圣的念头,
“冯原现在是我们的希望。可以适当沟通,做好各种应对方案,但不应该直接就用强硬手段。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拆卸之后,便是保养。
眼前的老朋友并没有什么娇贵的毛病。
曾经战况危急的时刻,链锯剑锯齿的每一处缝隙都塞满敌人肮脏的血肉,可只要冯原将它握住,机魂也一如既往忠诚地为主人轰鸣。
所以冯原也不会亏待这位老朋友,一丝不苟地将润滑油抹遍每一颗零件。
“到时候,我会用被欧姆尼赛亚祝福过的机油好好保养一下你。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冯原低声说着,垂下眼睛,念诵安抚机魂的神圣祷告,眼眸中金光闪过,好像在与剑中的灵魂对话。
将最后一处缝隙养护完毕,冯原安装好内部的结构,盖上盖子。
此刻,一把电锯与砍刀的结合体构造成型,狰狞锋利的锯刃在营帐的灯光下反射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握住这把链锯剑的冯原也气质一变。
不再是先前有些活泼随和,只在消灭丧尸时露出一丝锋芒的年轻医生。更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战士,浑身散发着杀气。
“咦,现在的冯冯看起来好可怕。他看向镜头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诶!”
才一天不到,冯原睿智稳重中透着优雅的举动,就吸引了一批迷妹粉丝。但此刻,杀气腾腾的冯原将她们的偶像滤镜完全打碎了。
“我说前面的,为炎国战斗的英雄都害怕,你说你是不是五十万?要我说,这样的选手,才让人放心!”
也有人被这份气质折服,为他摇旗呐喊。
雪山上,总指挥终于视察完整条防线,回到指挥车里。
此刻终于有空闲看一眼国运游戏里炎国选手的情况,见到握住链锯剑的炎国选手,也忍不住叫了声好,
“好啊,哈哈哈,这才是我们炎国的战士,这才是我们炎国的男儿!嘶……”
他的脸红一块紫一块,早就被冻得失去知觉。此刻骤然大笑,牵扯到冻僵的肌肉,也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挥挥手劝走上前查看的警卫员,总指挥就着一碗雪水茶,撰写起向总参谋部汇报的文件。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游戏空间挂在天上的太阳逐渐西沉,在天边晕染出危险的血色晚霞。
冯原站在营帐外,一只手轻扶旗杆,一只手握住腰间链锯剑的握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阵地。
他先前特地让系统清理了周围的废墟,此刻视野非常开阔。
视线里,堑壕与倒钩铁丝网犬牙交错,只有一座吊桥架在深沟之上,通往营地。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壕沟里,锋利的尖刺反射寒光。只要掉下去,一定会被扎个通透。
地平线逐渐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营地周围的探照灯亮起,将整片阵地照得灯火通明。
“嗬……”
远远地,传来丧尸低沉的嚎叫。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孤零零的身影,随后越来越多,聚成乌泱泱一群。
丧尸的身影被探照灯照得清清楚楚,它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皮肤也溃烂得露出里面干瘪的肌肉纤维。
还有些则似乎在被转化前遭受了残忍的对待,肉片连着筋吊在身上。
尸潮散发着无比浓郁的腐败臭气,向着营地涌来。
“这……这不对吧?才第一天晚上,就有两百多只丧尸?喂,主办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是啊,之前的新人选手,第一晚都只有不到十只丧尸的。为什么我们的选手要面对这么多敌人?”
“黑幕,一定是黑幕!”
观众们吵吵嚷嚷,义愤填膺。总参谋部里,诸圣一脸凝重地看着游戏直播画面。
“虽然冯原同志将营地布置得很好,可是按照先前柳建国同志用生命透露出的消息,今晚的挑战不会这么简单。”
“他已经给我们很多惊喜了。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黑压压的尸潮看似很恐怖,却完全没有脑子。它们缓缓逼近阵地,却被人类的智慧挡在了外面。
有些丧尸脚底一滑,掉进壕沟里,被钢刺扎穿,脑袋一歪没了动静,变成了冯原的游戏积分。
有些则被铁丝网上的倒刺困住,动弹不得。它们挣扎着扭动身体,用无神的苍白眼睛盯着高地上的冯原。可它们动弹得越剧烈,就被铁丝网缠绕得越紧。
只需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用铁锹一只只送它们解脱就可以了。
只有三两只丧尸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一路凭着运气踏上吊桥。可另一头冯原早就等在了那里,都不用启动链锯剑,冯原单用剑背就将它们一只只拍落。
密密麻麻的尸潮,竟是很快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了。
“吼!!!”
就在观众们看着丧尸丑态百出的模样评头论足时,一声巨吼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吼声仿佛命令一般,先前漫无目的,用孱弱的肉身趟战壕的蠢笨丧尸纷纷扭头转向,沿着缺口前赴后继往吊桥扑来。
“来了!”
冯原精神一振,知道今晚最后的挑战到了,将链锯剑握得更紧。
站在吊桥一端左右腾挪,用最小的体力消耗阻挡丧尸的袭击。丧尸就像下饺子一样纷纷从桥上掉下去,被铁刺刺穿,化作粒子消散。
见这些虾兵蟹将根本没法突破营地,在幕后指挥的敌人终于现身。
冯原布置的防线在它面前就像一张纸。它挥挥手,就撕开铁丝网防线。铁丝上的倒刺根本扎不进厚厚的角质层装甲。
“天哪,是坦克丧尸,冯原要死了!”
弹幕里,所有人都这么哀嚎着。
“完了完了。坦克丧尸有爆发的速度和厚实的装甲,还有着不低的智慧,是普通尸群的基础指挥官。以往出现时,都需要选手及时发现、及时转火,好几轮齐射才能将它解决掉。死定了,我们的选手死定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怎么能承担国运游戏选手的重任!让白象跟檀国的士兵做好准备,只要这个叫冯原的家伙一死,立刻南北夹击,进攻炎国!”
黑宫统领府里,鹰钩鼻们坐在刚刚清扫干净又洒了许多层香水的殿堂内,纷纷举起香槟酒杯,狞声尖笑。
高原边境线上,白象的军官不情不愿地从营帐里走出,催促着下等牛马向前压上。
高原防线的总指挥甩开劝阻的警卫员,端起刺刀站在最前线。
天池边界,炎国战士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檀国与和国的士兵。
沿海城市里,负责撤离工作的官兵喊哑了嗓子同鸣笛声、哭喊声、暴雨声一道,合奏出悲壮的歌谣。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冯原的失败。
没有人相信,一个普通人和一把生锈的电锯,能够战胜这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