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的路上,天空很快就阴沉了下来,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温度,好像夜里会有一场大雨要下。
姜婳走进电梯,忽然又感觉到那用力跳动了一下的心脏,紧接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晚上十点半,温淮时刚做手术,从医院回来,手里牵着抱着小熊,穿着花裙的女孩,“爸爸,你快看,前面那个是不是漂亮姐姐?”
温淮时视线看去,见到正扶着墙,捂着胸口的背影,他脸上走了过去,可还未等他走近,暗中的一个男人,点了点烟头上的烟灰,抽完最后一口,才丢下眼,昂贵的皮鞋踩上还燃着的猩红,在姜婳昏迷的那瞬间,抢先一步,将人给抱了起来。
温淮时见到蓦然出现的男人,倨傲的眼神,傲人压迫的气势,他见了不止一次。
“你这个坏蛋,你要对漂亮姐姐做什么!”
温淮时喊住她,“阿愿,不能没有礼貌。”
“上次匆匆一面,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裴湛目不斜视从温淮时身边走过,“你还不配。”
还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温淮时处于医生的本能,转过身告诫了句,“她是骤然的心脏缓慢,需要立即送到医院。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喝酒,刺激的酒精,会影响到血管,也会影响到心脏。”
温淮时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裴湛捧着姜婳的脸,让她睡靠在身旁的座椅上,然后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绕过车头,坐在驾驶座位上开着车,去了一家最好的人民医院。
等手术室出来,手术医生戴着口袋,但掩饰不住那双凝重的双眸,“你是病者家属?”
裴湛:“是。”
医生将手里的报告给了他看,“病者有严重的心脏问题,这段时间最好是留院观察。我们的建议,是在这三个月内要是有合适的心脏的话,最好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
“你要是他哥哥,就看好她,明知道自己的问题,还要跑去喝酒,命还想不想要了?”
“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你先去缴费吧,一会在去药房拿药。”
裴湛有些面无表情。
姜婳被推出手术室,去vip病房时,穿着病服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戴着氧气面罩。
身旁的护士,将换下来的性感吊带黑裙,折叠好放在一边,还有一只被戴了很久的手表,皮质的表带已经泛旧,是向来喜新厌旧的姜婳,戴得最久的一只手表,就连裴湛也很少看着她摘下过。
裴湛提着刚拿回来的药,站住病床边,眸光看着她难得熟睡又恬静的模样,她…高高在上的姜婳,也只有躺在病床上,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那股盛气凌人,看不起众人的气息才会消失。
耳边回响是方才医生警告的话,“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发生第三次,到时候在做手术也不会有用。趁有时间,多带病人去吃点好吃的。”
一切,才刚开始。
怎么会,让你轻易的就结束。
哪怕是要死…也要把不属于你‘东西’留下。
不过会,裴湛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对手机里的人说了句话,只是交代了一句,不过会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莫约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皮箱走进病房来,门口还有两个国外保镖看守。
病房门关上后,中年男子将手中的手提箱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只细小的针管里面是蓝色的液体,从正在昏迷的姜婳脖子上,缓缓注射了进去,很快便有了反应。
“…注射后强心针的作用会在半小时内让姜小姐醒过来。”对方长着一张东方男人的五官轮廓,却说着撇脚,不流畅的中文,紧接着中年男子又说,“昨夜先生从法国来电,他给你最后两年时间,解决在华国的一切事物。如果…到那时少爷身为霍家的继承者还未回去,老爷会亲自出面,帮你解决掉姜家,包括…这个不重要的女人。”
姜氏千金,还没有资格,成为少奶奶。
两年时间,足够裴湛结束这里的一切。
“强心针研发出来价值价值百亿,少爷若真的厌恶这个女人,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将这么脏贵的药物浪费在她身上。”
裴湛脸上面无表情,“姜家的事,我要亲自动手。她重不重要也轮不到你来评判。”但是在那幽深的眸底,却有着另一番情绪。
“是我僭越了,抱歉。”
裴湛:“出去。”
“是。”
姜婳夜里发起了低烧,这是药物作用的反应。
等她熬过去,耳边突然就响起了,让她觉得有些吵的声音。
“我的女儿要是有半点闪失,我绝饶不了你们所有人。”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下,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姜小姐只是有点低烧,很快就会醒过来。”
“当年做得手术,医生不是说,不会在复发了吗?把当年的医生给我找过来…”
护士:“抱歉,姜先生,当年给姜小姐做手术的主治医生已经去国外五年了,我们也没有联系到他。”
姜卫国脸色阴郁浓重。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护士战战兢兢,立马端着医疗盘走了出去。
房间里,徐妈坐在病床上眼睛微红用湿毛巾帮姜婳擦着手背。
“好好的她怎么会复发,我不让你看着她吗?”
裴湛在姜卫国面前,还是放低了姿态,“她去酒吧跟沉家千金,喝了杯酒,我发现时婳婳已经这样,见她状态不对,就送进了医院。”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去酒吧?”
裴湛:“生日聚会。”
姜卫国皱着眉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平常姜婳瞎胡闹,闹的再厉害,姜卫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人没事就行。
可现在…姜卫国害怕当年的事情,又在一次的发生。
十岁的时候,婳婳出了场车祸,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年,若不是姜家有些家底,一年砸了几百万,才让她留着一口气活了下来,不然…在姜婳十三岁那年早就已经死了。
后来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心脏,让她平安的活了下来,八年过去,如今姜婳活到了二十一岁…
见到女儿,闭着眼睛不醒的样子,姜卫国又怎么不会担心,姜婳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除了上一次,姜卫国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但是现在…姜卫国惶惶不得安宁的情绪又开始出现了。
他怕八年前的事,再次重蹈覆辙…
他姜家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位血脉,没了姜婳,姜卫国费尽心思做得那些勾当,一切都没了意义。
“吵死了…”床上的人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