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下去!”南子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一座山压住了,根本挣脱不得,只能惊声催促。
陈玄丘低笑道:“你不是要自荐枕席么?”
南子语塞,自己挖的坑……可埋坑的石子儿早不知滑到哪儿去了。
陈玄丘俯下头,嘴唇贴着南子柔滑细腻的脖颈轻轻滑上去,南子肌肤上的鸡皮疙瘩就跟着一路生出来。
陈玄丘忽然用唇瓣轻轻地噬了一下她的耳垂,南子一个哆嗦,更形恐惧了。那只本来伸向枕下的手,早就缩了回来,推拒在陈玄丘的胸口。
陈玄丘凑在南子的粉颈间,在那雪腻修长的脖子上细细地嗅着,一抹馨香,如兰似麝,还挟着撩人情欲的微妙体香……
南子突然察觉有一样勃如铁石的东西抵在她的小腹上,顿时骇得娇躯都僵硬了,颤声道:“你……你快放开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陈玄丘没有放开她,只是抬起了头,把眉挑了挑,讶然道:“奇怪,不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么?”
南子语塞地道:“我……我……”
陈玄丘突然神情一肃:“你想找什么?”
南子装傻:“啥……找啥?”
陈玄丘呲牙一笑,手缓缓探向她的胸口,抓住了胸襟。
陈玄丘道:“说来惭愧,陈某自诩骑射双绝,奈何空负宝雕弓,不曾骑过白龙驹,今天么,或者可以驰骋快意一番。”
陈玄丘作势欲撕衣襟,南子大骇,脱口叫道:“我说!”
陈玄丘动作一停,南子恨声道:“你……你怎知道我别有目的?”
陈玄丘笑吟吟地道:“如果如你所说,在姬国时,你就下手了,还用等到今天么?”
陈玄丘揶揄道:“啧啧啧,自荐枕席!身上还带着伤呢,真如此饥渴么。”
陈玄丘轻轻抚过南子的锁骨,左肩窝处,有一道尚全完全脱痂的剑痕。
南子只觉被他手指一触,肌肤细痒细痒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尤其另一处地方的感觉,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别碰我!我……我说……”
南子觉得自己此时如同玷板上的一块肉,只能任人宰割,而身上的这个男人此时又是如此的蛮横、霸道,她一时想不到其他,立即脱口求饶。
陈玄丘果然停止了动作,凝视着她。
南子有些慌乱,顺口说道:“我……我是西极海叟的弟子。”
陈玄丘一怔:“姜飞熊?”
南子道:“是!你夺走了我师父的葫芦,我……我奉命夺回此宝。”
陈玄丘信了,这个理由还是蛮合理的。不然他实在想不出嘉鱼姑娘千里迢迢从姬国跑来大雍有何目的。
而且,姜道人想成为国相,主导姬国,而鬼王宗却是与姬国密切合作了四百多年的一个宗门,不打击鬼王宗,姜飞熊有那么容易接掌权力?
“原来是姜……”陈玄丘刚说到这儿,南子终于攒足了气力,奋力一推,身形脱出,“砰”地一声撞碎窗棂,鸿飞冥冥。
南子头也不回,飞身掠出太子宫。
待她跃身于长街之上时,才忽然想到,她有一身的道术,就算被人压到身上,也未尝没有一搏之力,为何方才竟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似的软弱?
南子又是懊恼又是气愤,可叫她转身回去,再与陈玄丘斗上一场,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了。
怔怔出神半晌,忽然想起方才那难言的触觉,还有陈玄丘轻薄的话儿,南子轻啐一口,红晕满面。
……
窗棂一碎,陈玄丘很担心睡在隔壁的娜扎被惊醒。
娜扎果然听到了,猛然发出一声大喝:“不要走,再吃小爷一拳!”
陈玄丘听了哑然失笑。
陈玄丘自从被惊醒,发现南子躺在他身边,就已知道她必然是有为而来了。
可是戒心归戒心,跟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这般厮磨,身体的反应却也是真的,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毫无反应呢?
其实在幼年的时候,陈玄丘在刚刚明白他到了一个仙侠世界的时候,他曾犹豫过要不要求仙问道。
因为在他所了解的关于仙神的故事中,那些仙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就包括了人伦之道。
修仙就要修得七情全无,六欲不存?修成那副德性,与一块石头何异,纵然万载千秋,又能如何?
所以,当时的陈玄丘还真不羡慕修习仙术的师兄师姐。
好在后来,他终于从师兄、师姐们口中弄清楚了,神仙只是神通道行与凡人不同,身体发生了质的变化,并不意味着失去了情感和欲望。
人间对仙的传说,那只是凡人自己的想像罢了。
凡人还想像他们的皇帝和他们的不同之处,就是下地用金锄头呢。
凡人推崇一个人为英雄、为名臣,还喜欢文过饰非,把这人包装成一个没了人情味儿、完美无暇的圣贤呢,更何况是想象神仙的生活。
其实,天帝有妻子,有儿女,难不成那是亲个嘴儿就有了的身孕?
瑶池盛会上有美酒佳肴、龙肝凤髓,难不成他们平时都不开伙?
所以,餐风饮露,无欲无求,只是凡人的想像。
当然,天上的神仙有着漫长的生命,一些“凡人喜闻乐见的活动”,他们中不少人早就厌倦了,不再觉得有什么吸引力,转而去追求大道,把精力全放在了探索天道奥秘上,倒也是真的。
陈玄丘弄明白这一切后,这才重拾了求仙的欲望,只可惜,却又挨了师父当头一棒,说他与仙途无缘。
所以,如今陈玄丘虽然修习了道术,可他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不产生本能的反应。
佳人已去,杳无踪迹,可她在陈玄丘心中荡起的涟漪,却不是那么快就能平息的。
陈玄丘趿着一双蒲草睡鞋,身上只披一袭睡袍,衣襟上还隐隐带着南子的馨香,一头长发任其披散于肩后,站在那扇破烂的窗前,吹了好一阵凉风,才渐渐息了欲火。
还不错,压制的很顺利。比他在葫中世界时,每日饮用先天灵雨,结果导致他每天从那方石碑上醒来时,都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想平静下来容易许多。
无名站在庭院一角花树之下,手中提着他那口极长的剑,关切地看着小师兄。
陈玄丘欲火渐熄,心火却未消,不期然便想起了岐山小屋中,与那个有些傲娇、有些天真气的朱雀辞相处得两天两夜,不由怦然心动。
可这时,却又有一道艳丽的身影,从他脑海中倏然闪过,那身影从袅袅雾气中走来,迈着妖娆的猫步儿,一步一袅娜,烈焰红唇,极尽妖艳、极致魅惑。
陈玄丘摇摇头,扫去心中绮念,叹息道:“有点憋得慌,好想大战一场啊!”
陈玄丘把破烂的窗子拉起,起个象征性的掩饰作用,便转身回了房中。
“小师兄是想与人切磋武艺么?”小无名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不像!”
他虽然不明白,却隐约觉得,这个忙,他帮不上。
天光大亮后,陈玄丘唤来太子宫的人叫他们修窗,他们虽然对嘉鱼姑娘的不辞而别,陈公子窗子的破碎感到奇怪,却也知道他是国君的密友,所以不敢多问。
这年代没有天天上朝的规矩,陈玄丘就只在府中修炼,经过了昨日的刺杀,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可是天将近午时,却有宫中快马赶来太子宫,一队甲士带来了殷受的旨意:速召上大夫陈玄丘入宫。
陈玄丘不知道殷受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赶紧随着那队甲士入宫,鱼不惑、娜扎不放心,急忙跟了去,护送他入宫。
陈玄丘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宫门处,有寺人喊他可宫中骑马,便一溜烟儿地冲了进去。
陈玄丘赶到御书房,就见殷受一身孝服,气极败坏。
几案上,榻上,奏本扔得到处都是。
陈玄丘急忙拱手道:“国君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殷受怒气冲冲地道:“反了他们!反了他们!大哥你来看,这才一早上啊,就是几百道奏本,都快把寡人的御书房塞满了!
全是弹劾你的,说你是当世第一大奸佞,要寡人呼应民意,诛你九族!嘿!这才一早上啊,寡人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勤政。”
陈玄丘随手捡起一本奏章看了看,果然,里边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他祸国殃民,骂他妖言惑君,骂他罪该万死,不杀他人神愤一类的。
殷受怒道:“全都是,全都是啊,他们是商量好了来的,寡人才刚继位,他们这是给寡人脸色来着。”
陈玄丘现在斗志特别的旺盛,毕竟他昨儿夜里他就觉得“有点憋得慌,好想大战一场”了。
陈玄丘立即给殷寿打气:“他们是冲着废除人殉之礼来的。但也不是全然为此,也是想给国君一个下马威,只要国君这次让了步,以后就会任其摆布!战!咱们跟他们战!”
殷受大受鼓舞:“寡人就是这么想的,就像大哥你昨儿说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人死鸟朝天……”
陈玄丘打断他的话道:“干是干,但是我们需要帮助啊,秦桧还有三朋友呢,孤家寡人可不成。朝中文武,就没一个支持国君的么?”
殷受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秦桧是何许人也,反正听了有莫测高深之感,大哥一向莫测高深。
殷受便道:“昨日参与廷前议事的几位重臣倒是没有上书反对。不过,寡人怀疑,这几百封奏本中,得有一多半就是他们的党羽,能指着他们么?哦!对了……”
殷受走到几案旁,在几案上翻了翻,找出四五本奏章,道:“倒是也有几个支持寡人的,只是人微言轻,没甚么作用。”
陈玄丘接过奏本随手一翻,就见第一本上写着“射亚费仲,叩陈国君:”,又翻开第二本,只见上边写着“犬官尤浑,叩陈国君。”
陈玄丘也不继续看了,一拍奏章,道:“官儿小不要紧呐,你是国君,赶紧提拔就是了!把他们都提起来,放他们出去咬人,跟那些执迷不悟之辈,咱们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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