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海战的消息传到京师,光兴皇帝气的连茶杯都摔碎了。
自己损失五舰,居然连法夷一艘船都没能击沉,这交换比亏得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要知道,法国远东舰队可以指望得到本土舰队的强力增援,但大明现在的战舰,可是损失一艘少一艘的。
这意味着,双方海军本来就十分巨大的战力差距,现在被拉的更远了。
这还不算什么,澎湖分舰队覆灭,炮台被摧毁,法国人已经可以在海峡畅通无阻,在南北两洋会师之前,法国人可以选择先袭击任意一支明军舰队,通过各个击破的方式打败大明海军。
这种战略地位的改变,让大明上下如鲠在喉,光兴皇帝有心想要南北两洋放弃会师,各自参战,但这个决心不敢下,因为单独任意一支舰队都完全无力对抗法国远东舰队。
只有会师才有胜利的机会,但继续会师就有可能被各个击破,这真是两难的选择,如果选择错误,就有可能造成永远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过,在内阁做出决定之前,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已经替朝廷下了决心。
丁汝昌认为力分则弱,继续会师确实有失败的风险,但不会是那是一点胜利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南北两洋会师势在必行。
只是既然在澎湖会师已经不太现实,不如把会师地点改在浙江镇海。
举棋不定的光兴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丁汝昌的建议,原因很简单,除了丁汝昌,别人现在都不敢承担这个历史责任,给皇帝任何建议了。
于是皇帝派人发报,口头上许诺赐予丁汝昌尚方宝剑,允许其在会师后暂时总领南北两洋舰队,并且即刻率领北洋水师南下。
就在丁汝昌接到皇帝诏令的当天,北洋水师完成了备战准备,9月10日下午16点25分,以旗舰“定远”号为首,北洋水师9艘千吨级以上战舰离开刘公岛,南下作战。
为了至少给京师留下一道警戒线,北洋在旅顺留下小型炮舰“操江”号(艺新级,640吨,9节,70磅前装线膛炮2门),在刘公岛留下小型炮舰“湄云”号(湄云级,540吨,10节,70磅前装线膛炮2门),同时留下两艘小型杆雷艇和四艘小型鱼雷艇“济一”、“济二”、“沧一”、“沧二”。
北洋其余战舰全部参战,“定远”,“镇远”还各自携带两艘舰载鱼雷艇。
……
出发之前,孙笑登上北洋水师旗舰“定远”号,并且立刻得到了舰长刘步蟾海军少将的接见。
刘步蟾今年33岁,却已经有十多年的海军经验,他是孙笑在船政学堂的学长,只不过孙笑入学的时候刘步蟾已经毕业很多年了,之后刘步蟾又赴英国留学,前几年还去过德国,作为舰长把“定远”等舰开回国内。
他是大明第一代现代化海军人才,也被认为是丁汝昌中将之后,北洋水师提督宝座的强有力竞争者之一。
刘步蟾性格不拘言笑,为人严厉,执法如山,但是他并未超脱出这个时代和大环境,作为马尾海校第一代毕业生,他对孙笑这个小学弟态度还算和谐。
“你就是那个用六发炮弹击沉三艘敌舰的孙笑?”
“将军,这话作为对外宣传也就罢了,您是舰队统帅之一,不能全信。”
“呵呵,本将觉得也是。”刘步蟾点点头:“现代战舰哪有那么容易对付,6发炮弹能打中1发就不错了,别说击沉……”
“我只能确定我击沉了巡洋舰‘窝尔达’和炮舰‘野猫’,巡洋舰‘费勒斯’应该只是受创。”孙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所以我是用六发炮弹击沉两舰,重创一舰。”
“咳咳咳……”
刘步蟾话没说完就被孙笑堵了回来,差点岔气。
“你是认真的?”他问。
“我确定,我敢保证您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窝尔达’和‘野猫’了。”
“击沉两舰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知道这两舰的舰名?”
“战后我负责打扫战场,找到了‘窝尔达’的舰铭牌,‘野猫’的事则是送我们来的英国船长告诉我的,他来大明送货时,看到了法国人处置‘野猫’的场景。”
其实更确切的证据是孙笑的系统,除了当场结算的“窝尔达”,战后没几天,“野猫”号的奖励也到账了,孙笑由此确定“野猫”也已经沉没。
只是这个证据没法向别人展示,孙笑只能找别的理由。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个炮术天才?”刘步蟾笑道:“你可知道,这次在澎湖,两门强得多而且有炮台的地井炮都没能击沉任何一艘敌舰。”
“那他们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大概是离敌人不够近吧。”
孙笑回答:
“离敌人越近,就越容易取得命中。”
“可这样敌人也更容易打到你。”
“如果我大明武人连勇气都无法压倒法夷,那么我们靠什么打赢这场战争?难道要拼钢铁吗?”
“说得好!”刘步蟾赞叹道:“我现在有点信你确实打掉过法舰了!不过想让我彻底相信,这次南下你得打出点水平来!”
“我的岗位在哪?”孙笑直截了当的问。
“你去管舰艏的十五生副炮!那炮跟你在马尾用的炮是同一个型号,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刘步蟾问:“有没有信心?”
“将军放心,我会让法夷吃到苦头的。”
孙笑对此很有信心,在“定远”号上,射击环境可比在马尾时强得多,至少不用在炮架复位的同时还得给炮座复位。
在军舰上没法用伪装网是个麻烦,不过他周围好歹还有150的装甲围墙保护(不是炮塔,定远级主炮也不是炮塔,而是露面悬台,即用装甲围成一个炮台,大炮在炮台内自己转动,炮台本身是不会动的)和炮盾掩护,挡挡中小口径炮弹或弹片的直击还是没问题的,不至于让孙笑像上次在马尾那样被一门诺登飞追的到处乱跑。
“上尉,我可跟你说好,你若是能打好,我亲自给你请功。但你要是打不好……”
“我要是打不好,您一定看不到活着的我。”
孙笑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