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宫墙, 隔开了许多秘密, 时间到了八月份, 史太君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两份宫中贺礼,一份是贵妃赏赐的, 另一份是贾嫔赏赐的,来贺寿的人无不羡慕,引得贾家上下也觉得荣耀非凡。
到了十月, 天气转冷, 宫里贾嫔产下一子,皇帝大喜,下旨封贾嫔为和妃,仍旧居住在披香殿。宫中妃位有四, 如今有人晋位,很多人想着原来的四妃应该有一人晋级贵妃位,但是皇帝像是忘了这一茬, 也不提何人晋位,宫权也没有分到和妃手里,大家都不尴不尬的相处着,倒是刚出生没多久的九皇子, 让太后稀罕了好一阵子。
“这两年宫里没有皇子降生,如今小九出生, 也是一件大喜事, 你给他娘晋位, 这也就算了, 她孕育皇子,本来就有功,该赏给她的。只是,四妃那里是怎么说?”
“自然还是四妃,贵妃位上有贾氏足够了。”
太后也不去猜测皇帝的心思,她如今只需要高高在上就行了,自然也不管皇帝的后宫。听了就风过无痕,也不会替任何人向皇帝讨封。
和妃生出皇子,对于荣国府来说,确实是大事,先是史太君松了一口气,接着是王夫人来,和史太君商量,“不如让和妃娘娘请圣旨,和贵妃一起养育九皇子。如今皇后无子,九皇子到了贵妃跟前,自然是最尊贵的皇子。”
史太君颇为心动。
找了贾赦和贾琏父子两个来,“两位娘娘都是咱们府上的姑娘,不论是姨母还会妃母,都是血脉至亲。”
贾琏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远的不说,九皇子要是贵妃的养子,光身份上就踩了两个哥哥一头。脸上对史太君的提议显得欢呼雀跃。
“那句话怎么说‘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儿’,贵妃的儿子怎么了,不都是庶子。既然都是庶子,养在谁跟前都一样。”贾赦混不吝的,把史太君气的够呛,摆摆手把爷俩轰出去了。
贾琏回院子里,看见王熙凤正抱着闺女轻轻拍着哄她睡觉,稀罕的看了一阵子。等奶.娘把女儿抱走,对着王熙凤抱怨了几句贾赦。
王熙凤眉头一抬,“二爷这事儿还真不能怨了大老爷,儿子是和妃生的,凭什么给了贵妃养着,别的不说,要是平儿生个小子,我天天养在跟前,你看以后长大了和谁亲近。”眼珠子一转,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你看看三姑娘就知道了,三姑娘看赵姨娘是个什么样子,虽然是赵姨娘没个章法,为人粗鄙,但是三姑娘也有点过了。”
贾琏点点头,“这次还多亏了老爷,要不然,咱们就办了糊涂事了。对了,上次有个江南的官儿送了一方好砚台给我,你让平儿包了,我给大老爷请安,顺便给琮儿带过去。”
王熙凤对到了自己手里的好东西再拿出去,心里不乐意,但是也知道,有的时候不能正面跟爷们抬杠,想了想说“我仿佛记得上次走礼的时候送出去了,要不换块砚台,或者送几支好湖笔或者是好宣纸,不拘什么,都是二爷的一番心意。”
贾琏没在意,“你看着办,赶快包了给我,我这会找老爷,省的老爷埋汰我不友爱兄弟。”
贾赦的上房,萱儿清脆的笑声传出来,贾琏提着一包宣纸进了上房,看见贾赦半抱着贾 家的姑娘,贾故把一个上了妆的戏子小人放在一个铜托盘上,用小槌子慢慢的敲着托盘,小人被震动,跟着节奏慢慢的转圈,贾萱看了,拍着小巴掌,高兴的笑着。
两个人看见贾琏进来,贾萱的乳母上来抱走了小姑娘,拿一块糕点哄着她出门玩了。贾赦看见贾琏,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拿包宣纸,哼了一下,带点傲娇的端着茶盏,“从哪个老鼠洞掏出来的东西,巴巴的拿到老爷我跟前卖好。”
贾故也端着一盏茶,听了笑着看着贾琏。贾琏一看,知道贾赦心情好,嘴上嫌弃自己而已,赶快把纸包给了屋子里侍立的婆子,让她捧到贾赦跟前“这是儿子在外城弄到的上好的宣纸,给琮儿弟弟用的。”
贾赦哼了一声。
贾琏在他们两个跟前一直没座,这会站着陪着说话,“娘娘产子,本是喜事,只是咱们要不要做点小褥子小被子小衣服进上去,也是咱们的一番心意。”
贾故不说话,只捧着茶盏喝茶,贾赦斜了贾琏一眼,“哼,你能想到这个?不会是你媳妇哄着你来的吧。”
“是儿子想到的,宫里的娘娘是儿子嫡亲的妹子,九皇子是儿子嫡亲的外甥……”
“琏儿,九皇子嫡亲的舅舅姓谷。”贾故提醒他。
贾赦的心情瞬间就不明媚了,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对贾琏说“跟你媳妇说,别操心这事儿了,就算咱们进上了,九殿下也未必能用的上。”想了想,“让你媳妇拦着点。”
贾琏看了,也答应了一声。父子间就再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贾故也把茶盏放下来,“今儿我来,不单单是给兄长道喜的,正好琏儿也在。来啊,把旺大爷请上来。”
屋子里面的闲杂人等被清出去,几个彪悍的大汉提着巨大的两个麻袋进来。其中一个被直接扔在地上,里面的人吃痛,哼唧了几声。
“昨儿 儿和安阳长公主家的二爷喝酒,遇上了谷家的四爷,”转头给贾赦解释,“就是皇后嫡亲的弟弟,和继母闹崩了的那个,顺天府的府尹,前几日皇上赏赐院子的那个国舅爷。”
贾赦点点头,觉得和那个谷四爷同病相怜,皇后的亲娘死得早,上面还有个姐姐和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后来亲爹又娶了一个,后来娶得这个,家世好,能说会道,肚子也争气,如今生下了三个儿子,家里儿子多了,住的就不痛快,为了争一个院子,谷四爷和他继母红了眼,任凭谁劝都不行,官司打到了御前。听说被亲爹和继母联手摆了一道,这位四爷愤怒之下搬了出来,被半个朝廷的文官骂的死臭。
贾赦觉得,要是自己再年轻一点,也学着那个谷四爷,自己也搬出来,省的天天被母亲弟弟那种母慈子孝恶心。
“故弟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就有顺天府的属官来寻他,说是发现京都有人放贷,且是高利贷,倒是没有逼死人,不过也差不多要逼得人家家破人亡了。原因嘛,是一户人家的男人生了病,借了钱看病,虽然病好了,但是欠下了一笔驴打滚的债。催债的这些人呢,整日上门,看中那家的妇人,说是做一次露水夫妻能免一个月的利钱,要不然,就立即拉了他们家的孩子去抵账,那户人家没办法,妇人就接二连三的跟崔债的做了半年的夫妻,惹得左邻右舍闲话一堆,让这家的孩子们受尽了白眼,前几日,这家的长子忍不下去,就半夜拿刀砍伤了那几个崔债的。没错,在他们家夜宿的是好几个人,据说那天晚上那几个龟孙折腾的那家妇人差点丧命。有人就报了官,顺天府就接了状子,签了条子,派人去抓这些催账的。这里面,还有旺大爷的事儿,是不是旺大爷?”
贾琏一听,立即动手解了麻袋,里面就是王熙凤的陪房来旺。气的一脚踢在麻袋上。
“人给你了,屁股也没替你擦,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接着做这种伤天害理,生了孩子没屁眼的事儿,你尽管接着做,要是你被顺天府传唤了,也别指望你爹救你,他自个就是升斗小民,救不了你,我一定只看不说话,不管你这摊烂事儿。”
挥挥手,示意贾琏下去。
待贾琏带着一麻袋的账册和来旺离开,贾赦看着他的背影,“故弟你说,他会不会收手?”
贾故摇了摇头。
贾赦在堂上转了几圈,“我看会,他这人胆子小,没我这么混,自然会收手。”
贾故晚上带着孩子回家,听门房说,今儿大爷在前院待客,问了问,原来是他新认识的朋友,谷家的四爷,正经的国舅。
贾故也没放在心上,抱着孙女回后院。
贾萱如今是个皮猴子,正是蔫坏蔫坏的年纪,非要自己下来走,小身子摇摇摆摆的到了后院,看到林黛玉坐在佟夫人身边绣花,高兴的趴在她的裙子上,林黛玉放下绣花的绷子,把小家伙抱起来,贾萱从身上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只死虫子送给她,吓得林黛玉差点把她扔了。
满屋子就林黛玉自己受惊了,她身边的大丫头彩屏淡定的把虫子捡起来扔了出去,还劝林黛玉,“姑娘,虫子到了秋天都寿终正寝了,没什么怕的。”
林黛玉吓的缓不过来,被佟夫人搂着揉着后背心揉了很久,贾萱只好委屈巴巴的去炕上站着面壁。
挺着小肚子,扎着一个冲天辫,过一会哭兮兮的回头看看林黛玉,看的林黛玉和佟夫人想笑,但是佟夫人打定主意要给小丫头一点教训,不让林黛玉给她说情,必是要让她长记性才好。
十月底,齐静安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贾 的第二个女儿出生了。
齐静安孕期被照顾的好,生下孩子也不觉得疲惫,听说了是个女儿,心里难过了一下,又重整心情准备要第三胎。等佟夫人把孩子抱进来放在她身边的时候,齐静安就问“侯爷和太太给二妞妞起什么名儿?”
“还不知道呢,侯爷的意思是让你们夫妻了两个看着起名。”
齐静安抱着女儿,低头看了看,“要不就叫芙蓉吧。”
姑娘的名字基本上是在家里叫叫,起名字这活儿一般是当娘的直接决定了,要是个儿子必定要让孩子的父亲参与进来,男女之别,就是如此,林黛玉知道后唏嘘长叹很久。
家里有了一个新成员,做祖父的还是很高兴的,贾故盘算着什么时候把二孙女从儿子院子里挪出来,但是做父亲的,心里五味杂陈。
贾 回到院子里看到二女儿,虽然失望,但是还是高兴的抱起来逗弄了一阵子,心里也有几分急迫,但是生儿育女这回事,不是自己急迫就能心想事成的,他不愿意让妻子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隔着窗户和齐静安说了几句话,无外乎芙蓉身子骨壮实,辛苦了。
夫妻这几年,齐静安也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心里不算痛快,但是也无计可施,又怕他趁着自己月子里跟家里的丫头们闹在一起,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贾 一直觉得自己家人丁单薄,心里盼着有个儿子,那句话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也希望自己年轻的时候把儿子带在身边教导,若是自己到了中年才有儿子,那个时候父亲垂垂老矣,自己也没精力管教,孩子容易走上歧途,再有就是人丁单薄,到底不是家族兴旺之兆。
他在京都里没几个朋友,入了官场,自然要如履薄冰,能说的上话的也就是自己的二舅兄和新交到的朋友,谷四爷。这种想要儿子的烦恼,自然不能跟齐家二爷说,毕竟人家是齐静安的哥哥,自家两个妞妞的亲舅舅,也就拉着谷四爷喝了几杯酒,贾 心性谨慎,嘴巴也严,假托最近衙门里没那么多事儿,闲来无聊,邀请谷四爷来喝酒。
“景之无聊,我可不无聊,顺天府里面忙着呢,如今天冷,顺天府在排查城中乞儿,往年冬天,总是会冻死二三十个,也不知道今年会如何。”
景之是贾 的字。云明是谷四爷的字。
“这种事儿又不需要云明亲自去,你我平分了这二两小酒,权当暖暖身子。”
贾 拿了酒壶,给谷四爷倒了一杯温好的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干了。
刚开始两个人说说朝廷上的事儿,再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通,话题一转,说到了各家修的园子上。
“最近几天,顺天府主管户籍黄册的司官来我这儿说了,宫眷的娘家,都采买了许多的戏子,要入奴籍,一个戏班子,从教导到杂役,有些家里能养一百多人,光是戏子,能有四五十人。宫妃们也就看一两折子的戏,到底最后还会娘家受用。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豢养戏子,听说荣国府采买小戏的人回来了,中间花了四万两银子。”
贾 夹了一筷子菜,“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京城,没几家不知道我们两府的渊源,实话说,我们是血亲,但是家父上不得族谱,又不受他们老太君的喜欢,如今正经的是两户人家,各过各的。倒是你们家,如今一直没动静,是真不修园子了吗?”
“修什么园子,皇后娘娘倒是想出宫,但是不是往我们家来,她念着要去做个女尼,如今连皇上都对她死心了。只是没人薄待她而已。我们家里,兄弟五个,大哥老实,下面三个弟弟却从小跟我们哥俩扎翅,如今父亲身上有个承恩公的爵位,按道理讲百年之后是我大哥的,但是继母和弟弟们想要夺一夺,我大哥带着嫂子侄儿外放,算是躲出去了。继母却觉得我是个拦路石,恨不得让我父亲把我逐出家门。家里如此,谁还想把姐姐接回来省亲。皇上也曾说过,若是想要见面,随时可以递了牌子进宫,只是皇后不愿意见,我大姐每月里往宫里递上十次八次的牌子,也只能见一次两次,甚至是见不到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贾 听了他的一番话,觉得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最起码自己还年轻,早晚能有个嫡子,兄弟不和就是败家的根本,看谷家就是如此,兄弟两个都有本事,然而父亲偏心,继母虎视眈眈,下面三个弟弟催命似的长大,家族的底蕴又薄,谷四爷就艰难的支撑着。儿子在精不在多,最好是一母同胞……
心情好了很多的贾 晚上回家,心里对二妞妞的出生就欢喜了起来,准备先看看二妞妞再去吃饭。这个时候,贾贵在门口拦住他。
“大爷,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来了。”
“干嘛的?”
“听意思是要借钱。”
“借钱?”
“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过几天后,九皇子就满月了,找亲朋们借点银子给九皇子做满月礼。”
贾 被这话气笑了,“然后百天的时候做百天礼,周岁的时候还有周岁礼……合着万岁爷的血脉就成了他们家敛财的名头了。”
贾贵不接话,但是表情就是这样认为的。
“就说咱们家穷,明儿去前门大街上当了东西给他们送过去。”这话说的寒碜,贾 对自家亲爹平日里装穷的行为此刻一下子理解了。
“大爷,我怕这么说恶心不了人家,人家真的巴巴的等着咱们当东西拿银子怎么办?”
“你就捡了咱们家用不上的,看着打眼的金器,大张旗鼓的抬着去当了,路上要是碰见有人问,你就实话实说,闹起来最好,趁着九皇子年纪小,先把人家接着他名义敛财这一项给掐断了。要不是以后皇上发作起来,有理也说不清,毕竟荣国府是他母族。”
贾贵去了偏厅,赖大还等着呢,贾 直接回了后院,洗了手换了常服,抱着小闺女转了几圈,眼巴巴的看着奶.娘抱着进里间了,心里想着二妞妞太小,但是这会大妞妞皮实,可以好好的抱着玩,脚步一转,就去了佟夫人的上房。
贾贵家的正在佟夫人和林黛玉跟前说话呢,“荣国府的意思是说想要找表姑娘借钱。说了这次薛家拿了两万两的银子,不求林姑娘多拿,也是两万两。”
贾萱就拍着小手学舌,“两万两”。
贾 在门外听着,眉头拧起来,觉得这家人也太过分了,林家现在只有一个孤女,其他家和林家来往送礼都是比往年加厚一分,用意在于照顾孤女,不给人留下话柄,平素也主意分寸,真是用钱的时候也不会找孤女借钱,就怕落下一个侵占孤女家财,或者是发绝户财的名声。贾 此刻就想着借钱这回事贾政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向来人品端方的贾政不会做出向林家借钱的事儿,这和他人品端方的形象行为大相径庭。
屋子里佟夫人对贾贵家的说“跟荣国府的那几个女人说,林家的东西都是林姑娘的嫁妆,就是一根针也在单子上列着呢,要是有了出入,以后林家的姑爷问起来了,我们家没法交代。”
贾贵家的听了,就准备去前面应付那几个荣国府来的女人。一掀开帘子,看到贾 在门外站着,赶快蹲下来行礼,“大爷快进去,如今外面冷了。”
佟夫人听见了也喊了一声,“ 儿进来。”贾萱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快进来。”
贾 笑着挑了帘子进去,因为刚才佟夫人说起“嫁妆”,林黛玉这会正害羞,看到表哥,忙站起来行礼,用帕子捂着半张脸躲出去了。
贾 抱了抱大女儿,上下抛了几下,贾萱就猴儿一样的巴在他身上,贾 生出几分天伦之乐的感慨,也不坐下,抱着闺女满屋子溜达,还不忘跟佟夫人说话。
“虽然说守孝是三年,实际上也就是二十七个月,两年多一点,现在该开始给表妹相看了。”
“这事我跟你爹也记着呢,但是黛儿跟其他家的女孩子不一样,林姑老爷的要求是让过继一个男孩给林家,承袭他们林家的香火,光着一条,好多人家都不乐意。”
“那些不乐意的人家我还看不上呢,别的不说,就是表妹的才情,那些庸才都配不上她。”他转念一想,把闺女递给奶.娘,“好萱儿,让人抱着你给你娘请安去,再看看小妹妹。”
等屋子只剩下母子两个,贾 坐在佟夫人身边,“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只是名声不太好,也结过一回亲。就是谷云,字云明,今年二十二了,他前头那一个媳妇死了三年了。没留下孩子,如今身边也没人,只是因为跟他爹吵过几次架,人家说他不孝敬老人。自己有府邸,他再娶媳妇也不用看他爹娘的意思。皇上有明旨让他们分家,要是表妹嫁过去,自己管家,跟承恩公府那边没牵扯。”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佟夫人倒是不觉得,“二十二有点老了,你妹妹还小着呢。跟自个亲爹吵起来,必定是脾气硬的人,这种人,怎么能和你妹妹合得来。身边没人,儿子,不会是他身子骨有毛病吧,要不然,成亲了怎么也该留给后啊,他媳妇没的时候有没有过孕信儿,要说有一条比较好,就是不用你妹妹嫁过去立规矩,哎呀,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咱们北地谁家折腾媳妇立规矩啊,有奴才不使唤偏偏使唤媳妇,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反正人家看我是觉得我脑子有病,因为我没让你媳妇来我跟前立规矩。”
“这是娘您大度,来,儿子替媳妇给您捏捏肩,伺候您这活儿还该儿子干,就凭萱儿他娘,手上没几两劲儿,怎么给您捏肩捶背,您说是不是。我就是那么一说,我觉得单凭本事和见识,谷云那真是京都少有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