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掠过潮血蝶群,留下无数灰烬,艳红楼的第一层传来阵阵尖叫,人们惊慌逃窜。
阮疏攥着了悟的衣领,两人迅速往后退去。
巨大的蝶翼托着木偶,她的双眼泛着红光,艳红放下茶盏,朝着木偶喊道:“小雪,过来!”
被唤作小雪的木偶转过头。
“桀桀桀――“
尖锐的口器从木偶嘴中冒出,她像是发疯一般朝着阮疏袭去,阮疏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扣住了手。
了悟低着头,无数道金光四散出去。
“那半妖失控了吧……不过那和尚是什么来头?”金亚文蹙眉,他望着楼下的情景,有些讶异,“这和尚怕是传说中的小圣子吧,你这金门的艳红楼,还真是吸引人。”
艳红的额心被汗水沁湿,她有些焦躁,双耳似乎上了一层薄膜,什么也听不到。
“雪儿!”
木偶顿了片刻,下一瞬便赴死般的朝着金光飞了过去,而就在她接近金光的前一秒,一只枯槁的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那只手死死地拽住木偶的蝶翼。
“乖女儿,十五了,是你给父亲送礼物的时候了。” 呕哑难听的嗓音传了出来,那只手的主人,赫然是谢府的管家!
管家的身体此时布满了青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如虫蛹般不停鼓动,而他的双目尽是眼白,嘴唇也早就被口器取代。
木偶失去了蝶翼,摔倒了地上,不住地发出尖锐的哀嚎声。
“啊,谢家少爷的皮囊,我还没来得及披上,就被你们拦了下来,那今儿,我想要处理自家事,想必你们也管不了吧。”管家走向正在地上挣扎的木偶,艳红的心脏骤然紧缩,气得直发颤,她掐着法诀,正打算出手,一声轻笑从低着头的和尚口中溢出。
“真是好事成双啊,守株待兔真是绝好的计策。”邪佞的气质犹如实质般从身侧传来,阮疏下意识地挣扎了片刻,然而被桎梏住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对方笑着瞥了她一眼,阮疏缩了缩脖子,心下一咯噔。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谢怀瑜原本是只鬼?这和鬼上身一模一样吧,简直一整个离谱。
眼瞅着谢怀瑜的目光越来越冷,阮疏情不自禁地朝后瑟缩了下,想到上次对方的疯狗行为,阮疏咬了咬牙。
你盯上我了是吧?那我就让你再恨我一点!
阮疏过,红姨最好看。”
“那如果把红姨的皮剥给你,你喜欢吗?”谢怀瑜瞥了眼艳红,再瞧那小木偶,小木偶迟疑了下:“好啊,喜欢的,最喜欢红姨。”
这话裹挟着小孩子的天真和残忍,艳红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
潮血蝶终究是潮血蝶,就算母亲是再纯洁天真的人类,作为潮血蝶的特性,却仍然不会消失。
食血肉、利己。
她可以给雪儿找食物,她本就满手血腥,那些恶贯满盈的人,就算死,也死不足惜。
但她如果始终都保持着这种纯真和残忍……
“麻烦圣僧,帮雪儿,找个出路吧。”艳红叹了口气,谢怀瑜微微起身,翻手现出一个木塔,眨眼间木偶就被收入了木塔中。
金亚文眯了眯眼,他总觉得这和尚的五官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变化倒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阮疏瞧着金亚文那一副“似曾相识故人来”的样子,几乎是瞬时,他的脑海里就想起了《仙途》中的谢怀瑜和金亚文的纠葛。
“嗯?金爷您是不是觉得这附身的鬼,很像一个人?”阮疏走了过去,目露谄媚,“这鬼对您颇为痴迷,您回忆一下,说不定您和他有着什么交集?”
阮疏眼瞅着金亚文的眼里浮现出迷茫,她回首瞧了眼谢怀瑜,道:“例如曾经出现在金家门前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