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注意到她从自己踏进房间频频去摸袖子, 他猜到什么,干脆直接掀开面具:“耿嬷嬷,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即使不记得,可这张脸应该还是有印象的吧。”

毕竟这世间一出世脸上就是皲裂无法直视的,应该很难再寻到第二人。

耿嬷嬷疑惑的目光随着叶清砚的话看去,可等看清叶清砚的面容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难以置信:“小、小公子?!”

耿嬷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上前两步, 到了近前, 却又有种近乡情怯,浑浊的双眼噙着泪却不敢上前,又忍不住喃喃一声小公子。

叶清砚叹息一声:“耿嬷嬷, 抱歉用这种方法将你寻来,着实是因着这些年有一事萦绕于心, 让我怕再不弄明白,即使日后去了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他的话让耿嬷嬷白了脸:“小、小公子,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人说你前些年去了边关, 老奴一直都在替你祈福,后来听说你凯旋回来了,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般丧气的话?”

叶清砚将袖子撸起, 露出身上也出现的皲裂:“我自幼一出世就是这般情况,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一出世却……后来就有传言说我克父克母, 也因此不得父亲欢喜。”

耿嬷嬷咬牙:“这都是那个狐狸精外室让人放出去的,可恨夫人为老爷一心一意,可他竟然……这般负了夫人!”

叶清砚将原身这些年为叶家卖命在边疆九死一生的事说了出来, 包括自己受的伤,虽然立了功,可魏帝并未嘉奖一二不说,甚至有意让他继续前去边陲之地终老卖命,他怕这次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加上他的身体最近像是出了异样,很不对劲,他怕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叶清砚说到最后,侧过身去,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处落地花瓶前,手指轻轻拂了拂枝桠:“其实一开始我很不解为何父亲这般喜欢庶弟不喜欢我,后来我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不仅一出世就这般模样,还有父亲并不欢喜我,即使我为叶家做了这么多事,依然不如庶弟,有时候我甚至想,我要是不是叶家的人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因顾念这些血脉牵扯而受制于人,不得不为其卖命。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许就能离开这里,远离朝堂……我原本想着,也许耿嬷嬷能给我一个答案,即使是骗我的,说其实父亲是在乎我这个儿子,也许我还能继续心甘情愿为叶家卖命……”

耿嬷嬷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小公子,你已经为叶家做的够多了!你不欠叶家的!不欠叶家的!是老奴对不起你!”

耿嬷嬷虽然这些年一直关注着魏城的事,可到底离得远,一些事情了解的并不清楚。

她没想到小公子竟然过得这么清苦,甚至还被叶将军这般利用。

叶清砚无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时眼神里带了不解:“嬷嬷你不要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命……”

耿嬷嬷摇头:“这不该是你的命,你的命不该是这样的……对不起,其实、其实……你不是叶家的孩子。”

说出这句话时,耿嬷嬷像是终于解脱般,她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即使是这时候让她死去,她也毫无负担了。

叶清砚与躲在密室的琰王都愣住了:“我不是……叶家的孩子?嬷嬷,这话怎么说?”

耿嬷嬷说出口反而轻松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没这么难说出口:“……这件事老奴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的。当年的事算起来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老奴,另外一个,就是当年将你交给老奴的人了。那时候夫人难产,好不容易诞下麟儿,只是那孩子却没能活下来。当时夫人就在生死边缘,老奴是第一个抱着的,没敢告诉夫人与旁人,怕夫人听到受刺激会出事……但老奴又抱着希望,万一还有救呢?那时候老奴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敢跟府里救治夫人的大夫说,只能借口匆匆抱着孩子瞧瞧离开府,想偷偷寻个大夫给瞧瞧。只是那时候是后半夜,并不好寻,就在老奴不知要怎么办时,刚好撞到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男子,他怀里有个孩子,那时候那人看到老奴,直接将孩子塞到老奴手里,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甚至没给老奴开口的机会。”

“老奴那时候被吓到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出现幻觉,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揭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个极为漂亮的奶娃娃。当时老奴就傻了,觉得这是上苍对夫人的恩赐,刚好夫人的孩子没了,上苍就送来一个孩子,老奴当时匆匆把那个早就没了气的孩子埋了,将被人塞过来的孩子带回了叶府。而那个孩子……就是小公子你。只是、只是老奴没想到……等回到府里,夫人已经也没了……不仅如此,等老奴将孩子再递给匆匆赶回来的老爷,揭开包裹,发现原本漂亮的奶娃娃竟是变得、变得……”耿嬷嬷望了叶清砚一眼,像是说不出伤人的话。

叶清砚却是听懂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这样是吗?”

耿嬷嬷轻轻颌首:“老奴不知那人是何身份,他全身都包裹得严实,甚至都没跟老奴说一句话。只是当时将孩子塞给老奴时,像是松口气……最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叶清砚直到将耿嬷嬷送走,他重新回到房间,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没动,他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急需冷静下来才能思考。

琰王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在他身边落座。

琰王没说话,静静陪着叶清砚,直到叶清砚终于抬起头:“王爷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原身到底是谁的孩子?将原身送人的又是谁?既然要送,为何只是随便寻个人就头也不回走了,甚至不问对方的身份?”

琰王偏过头,视线一直落在叶清砚的侧脸上,望着他精致的眉眼,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本王大概猜到一些。”

叶清砚将头偏过去:“什么?”

琰王:“刚刚耿嬷嬷离开时,本王让人拦下她,给她看了一幅画像,是你扮作阿姑娘时的模样,不过是遮上面纱没露出脸,只有一双眼,你猜耿嬷嬷说那是谁?”

叶清砚怔怔的:“是谁?”

琰王:“齐王妃。”

叶清砚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迅速偏头朝琰王看去,诧异:“齐王妃?怎么会?”虽然他们隐约猜到当年叶将军魏帝与齐王的死有关,可原身……怎么可能会跟齐王妃有关?

琰王:“这些时日本王打探到一些事,当年齐王妃并未露过面,即使待客也是以面纱示人,据说齐王妃貌若倾城,只是身份低微,是由齐王当年偶然救起带回的。”这般竟是巧合的与他们假意让阿姑娘出现的方式相似,而当年魏帝据说也在场。

叶夫人当年是叶副将的嫡夫人,是见过齐王妃的,而耿嬷嬷一直陪着叶夫人,自然也是远远瞧过一两次。

叶清砚慢慢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脑海里一个近乎趋于真相的答案呼之欲出:“原身的生母……竟然是齐王妃?也就是说,齐王妃才是有可能是鲛人血脉,而魏帝之前让我假扮男子上香,实际上是为了给别人看,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齐王妃!齐王妃还没死?”

当时他在密室那怪异的反应,也许就是体内的鲛人血脉与另外的鲛人起了感应才会有所不对劲。

琰王颌首:“魏帝之所以重新寻人,应该是想从齐王妃口中知道些什么,而齐王妃要见她自己的孩子,而当年魏帝怕是在孩子一出世就要将人给除掉。”若是只是送人,以魏帝的性子也不至于心慈手软,加上若是没死也不会另寻一个相似的人这般麻烦。

除非魏帝以为那孩子死了,而当年替魏帝处理掉孩子的人却因为一时心软并未将孩子杀了,却又不敢违抗命令,所以遇到耿嬷嬷直接将孩子交给她,是生是死就全看这孩子的造化。

只是没想到……刚好原身因为体内的血脉出生后没多久就出现皲裂,导致这些年都未被发现。

一切理清之后,几乎是答案萦绕脑海里的同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触发[终极任务]――鲛人之泪,还其自由身。】

叶清砚:“…………”

琰王看叶清砚脸色不对:“怎么了?”

叶清砚:“狗系统果然藏了后招,它刚又发布个终极任务,与鲛人有关。让还鲛人自由身。”

这个鲛人应该就是齐王妃,原身的生母。

此刻不出意外就在宫里。

问题是……他们怎么寻到人?怎么将人救出?又怎么避过魏帝还其自由身?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幸亏他多长了个心眼,要是真的按照之前的计划,虽然完成三皇子的心动值,结果完成人死了,却只完成一半……

好在宽慰的是他们没被系统套路,只是难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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