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猫咬的

“头……好痛。”

清晨, 祈秋在老破小简陋的单人床上挣扎清醒。

头痛欲裂,骨头咯吱,仿佛背着五百斤哑铃参加铁人三项百米跨栏千米竞走和万米马拉松后爬上泰山看日出一样绝望崩溃。

日出很美, 从稀疏的窗帘布中透来的阳光很美, 光影下飞舞的细尘与丁达尔现象也很美。

唯独祈秋的心情不美。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她捂着额头低声碎碎念, “一定是身体自我保护意识让我失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谢谢你我的海马体!”

‘哦――真的吗?’左耳边, 头事。”

“没事滚蛋是吧?”程家洋无语,“你这个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家伙。”

许渊随他说,一点儿反应都懒得给。

眼看许渊的衬衫在他自己折腾下越来越恐怖猎奇,程家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被八卦支配:“那啥,是谁给你这么狠一击啊?”

他发小能打的程度几乎超越人类极限,程家洋没见过比他更恐怖的战斗狂,回回看见都心底发寒,一度怀疑和他从小认识到大的哥儿们是个非人类。

“被猫咬的。”许渊撕开纱布拍在脖子上,“我在考虑要不要批发一箱狂犬疫苗回来备用。”

“猫?”程家洋咂舌,“得是多烈的猫才能把你咬成这样?”

许渊数了数身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口,发自内心赞成的点头。

“牙齿厉害,爪子也不差。”许渊扯着领口把衬衫一股脑脱下,头也不回地对工具人朋友说,“帮个忙,后面我看不到。”

淡红色的抓痕在许渊的后背上尤为显眼,暧.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肩胛骨。

“我是个瞎子。”程家洋一手镊子一手酒精,语气复杂,“就算我是个瞎子,我也不能用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储备欺骗自己――智障都看得出来是人抓的!猫你个鬼啊猫!”

还是被你强行抱在怀里的人在挣扎中抓出来的痕迹,不要再狡辩了,出门右转五百米就是警局,自首吧他的挚友!

许渊向后仰头,自下而上倒立着看程家洋,尤为真诚地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你把血肉模糊的惨案用浪漫和性感修辞,但始作俑者q小姐可能有点介意,她的杀意真情实感到我完全不能忽略的地步。”

程家洋:“哈,说漏嘴了吧!我就知道是女孩子!”

他大为兴奋,全然无视哥儿们浑身的伤口,一个劲追问:“漂亮吗?脾气是不是很辣很带感?”

许?到游戏结束依然没掀开q小姐的斗篷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渊冷漠地驱逐没用的发小:“回去回去,不想半身不遂在icu躺半年就快回去。”

“别别别。”程家洋立刻假模假样棉球蘸酒精一顿瞎抹,边抹边嘶嘶感叹,“是个狠人,下手狠辣大快人心,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天……我错了别杀我我给你跪下。”

许渊握着水果刀的刀柄一转,悠悠闲闲剥了个血橙吃:“我要你帮忙查的人呢?有消息了吗?”

“你砸礼物空降榜一的那个主播?查到了。”程家洋说,“他叫宋名茗,星座血型分别是――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吃血橙都这么凶残,水果刀上真的是果汁不是血吗――那天替他代播的女生,祈秋,家庭住址和个人资料我直接发你,东西很少。”

“我还没见过像她一样乏尘无味的履历。孤苦伶仃家徒四壁的小可怜,住在说要拆迁但死都不拆的老破小房子里,没亲人没朋友,据说手机都是宋名茗帮忙买的。”

男生忍不住吐槽:“她真的是现代人吗?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也好奇。”许渊浏览手机里的资料,“啾啾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参与的每一轮游戏都称不上简单,他在的时候通关是理所当然,可从前呢?之后呢?

“啾啾?叫的这么亲密,又是许渊什么时候认识的女生?”程家洋好奇得抓心挠肺。

他这除了见血之外对任何事都兴趣缺缺的可怕朋友,叫啾啾时竟然是自然而亲昵的语调。

“看照片是个超级柔弱的妹子啊,许渊一用力能把她胳膊掰折的那种,他喜欢这样的类型?”

程家洋又想到许渊背上淡红的抓痕和渗血的脖颈,以及他提起q小姐时兴味十足的口吻。

“他的喜好也太极端了点。”程家洋偷偷摸摸地想。

许渊不知道发小满脑子粉红泡泡乱飞,他拎着报废的衬衫塞进垃圾篓,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干净衣服穿好。

“我出一趟门。”他向后挥手,亲切地说:“回来的时候别让我在家里看见你。”

程家洋:要不是我打不赢他(拳头硬了.jpg)

同一座城市,天差地别的生活轨迹。

祈秋挎着她心爱的呆头小企鹅保温杯走在街上,雪白长裙配连帽衫,保温杯里红枣枸杞茶香味飘飘。

【催稿夺命赵女士:亲,你还活着吗亲?要交稿了哦亲,死线了哦亲,再不写我就到你家门口吊死了哦亲。】

【啾啾―在写了在写了绝不咕咕:发送文档】

【啾啾―在写了在写了绝不咕咕:已经,一滴墨水都吐不出来了……(猫猫上吊.jpg)】

【催稿夺命赵女士:啾老师!你是我的神!!!】

赵思梦,祈秋在猕猴桃阅读的责编,一眼看中她阴间小白花文学的伯乐。

祈秋十分感激她的赏识,爆手速把剧情写到赵思梦想看的“怨种总裁与阴间小白花双双定情,惨遭恶毒婆婆棒打鸳鸯,霸总亲娘把一万亿纸钱甩到小白花面前,冷冷宣告‘都烧给你,离开我儿子!’”部分。

“该安排女二号出场了。”祈秋边散步边琢磨剧情,“她应该是个强势大小姐,喜欢穿红裙子。在一个下雨天,雨水打湿了她的红裙,落在地上化作血水。路过的同事询问她是不是布料褪色,她摘下口罩露出撕裂的嘴巴,说:‘布料会褪色,我对怨种总裁的爱永不褪色。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从地狱回来了。’”

不错,很深情,很女配,红衣女鬼和阴间小白花相性极佳,后期来个大型地府修罗场,岂不是很有看头?

祈秋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她拧开保温杯,边喝红枣枸杞茶边打字将新想到的剧情发给催稿夺命赵女士。

【催稿夺命赵女士:好离谱!】

【催稿夺命赵女士:但很有看头!】

【催稿夺命赵女士:太太快写!今天我要看到万字肥稿!】

祈秋:???你怕不是想要我死。

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机熄屏假装无事发生,一脸安详地捧着保温杯看公园里老大爷钓鱼。

风簌簌地吹,吹得祈秋昏昏欲睡。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保温杯和一个手机,手机贴身放在口袋里,保温杯抱在怀里,非常安全。

祈秋小小打了个呵欠,拉起连帽衫的兜帽把脑袋盖住,慢腾腾蜷缩在长椅上闭眼。

行人走路时鞋底与沙石摩擦的细微声响与风声连成曲调,咬住鱼饵的鱼儿扑腾冰凉的水花,抓着风车在沙滩追逐的孩童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世界的声音隔着兜帽落进耳中,无一与祈秋有关。

“咪咪,吃不吃小鱼干?”

清朗的男声应和流浪猫讨食的喵喵声,猫瓣嘴咀嚼小鱼干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没有了,只给你这么多,剩下的我要吃。”

猫猫不依不饶讨食,喂食的人却收了手,自顾自吃起猫零食,大摇大摆占据长椅剩下一半位置。

戴着兜帽睡着的女生一动不动,风卷起白裙裙角,裸.露在外的膝盖泛着浅浅的粉。

讨食失败的流浪猫不满地跳上长椅,尾巴扫过祈秋的小腿。

她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清澈如玻璃。祈秋捞起猫咪垂落的尾巴,滑落的黑发溜出兜帽。

阳光陡然洒入眼底,祈秋抬起头,对上许渊琢磨的眼神。

“可以掀开啊。”他捻了捻连帽衫的拉绳,“我还以为又会失败。”

“帽子当然是可以掀开的。”祈秋眨了眨眼,“难道有例外吗?”

“那可说不准。”许渊收回手,“我才被一件很诡异的斗篷捉弄过。”

祈秋:“……q小姐的斗篷?”

“嗯,是啊。”许渊坦坦荡荡地说,“我差一点把啾啾幻视成q小姐,果然是打击太大造成的幻觉。”

“打击太大?”她怎么没看出来?

“我没有打赢过q小姐。”许渊仰躺在长椅椅背上,掰着手指数:“她留给我的咬痕、抓痕、掐痕……对比起来,我都没让她流过血,天打雷劈的打击。”

仰躺时许渊脖颈上的纱布露出一角,祈秋抬起手,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刺痛的耳根。

“喵~”夹在两人之间的流浪猫长长叫了一声,用脑袋去拱许渊攥着小鱼干的手。

许渊把手抬高到它碰不到的位置,摊开:“要喂吗,啾啾?”

祈秋从他掌心捻起一根小鱼干,在猫咪鼻尖晃了一圈,塞进自己嘴巴。

“喵?”猫猫瞪圆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料到狡猾人类的出尔反尔。

小鱼干香喷喷咸滋滋,祈秋吃完一根,故技重施又来了一次。

好坏一人类。

许渊笑得手都在抖,学祈秋叼起一根小鱼干当着小猫咪的面嚼嚼嚼,坏到透句有道理。

许渊十分耐心地听完了祈秋的演讲,听她一二三四五六点总结出今后如何存活的办法。

听来听去,没有一条与他有关。

女生说得累了,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茶。她可能觉得自己答得不错,看许渊的眼神里带着点儿想要表扬的期待。

或许是该夸一夸她一直以来自食其力的干劲,也该赞同她不愿麻烦别人的体贴。

许渊脸上笑容不变,勾住祈秋碎发的指尖一点点用力。

为了逃避拉扯的痛感,她被迫离他更近。

“啾啾。”轻柔的呼吸贴在女生耳边,信手取来的昵称念着像是亲吻的拟声词,“你说了好多有道理的话,那么认真地在思考,怎么就得出这种让我听了来气的回答?”

“你精心思考后的结论,全部都建立在我们以后不会再遇之上,我说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祈秋:不然呢?

许渊:好狠的心哦,无情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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