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过道两边的包厢门是全封闭的。

不似其他过道两边的包厢,门上还有块玻璃能透过其看到里面的场景。所以里面关盖住多少声音、卷起过多少骇浪都无人知晓。

门后逼仄角落处,两人身体紧贴。

在门打开,光一点点吞噬黑暗的那一瞬间,呼吸同时放得特别轻,心跳频率却又稳定到仿佛来自同一颗心脏。

等林渠关门离开,包厢内彻底陷入黑暗,连过道上暧昧的光晕都没留下一丝半点。

脚步声渐远,双眼慢慢适应周遭黑暗。

装死求活的鱼回到水里得到喘息。

宋晚清呼吸时,才发现鼻息间全都是来自他掌心的气味,淡淡烟草与醇香酒味混杂。

她紧盯着对面那一大片墙镜中,紧贴着的、模糊扭曲的两人。

她一向没有道德束缚,自由身,此时莫名想碰碰禁忌的开关。

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宋晚清轻轻用唇触碰他的掌心,吹口气。

浅浅的,好似碰到了层薄茧,有些糙感。

那天在阶梯的感觉又来了。

细细麻麻的酥感骤然席卷全身,身体如同被蚂蚁一点点吞食。因喝了酒,身后将她紧扣的人浑身上下血液开始如热油般沸腾不止。

裴斯延慢慢低下头。

捂住她口鼻的那只手向下移动到她的脖颈处,逼迫她抬起头,力度强劲到仿佛要将那白皙细腻的脖子捏碎在手中。

他承认有那么一秒,是想这样做的。

下颚紧绷着,裴斯延学着她刚才那般的动作去吻她的耳朵。

啮了下,暗哑的嗓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沉,“宋晚清,你别以为我他妈不敢在这碰你。”

头皮发麻。

话和温度润感,令她骨软筋酥。

宋晚清呼吸渐渐有些混乱。

她仰起头,眼皮半掩盖着眸,看着对面镜子中被他控制住的自己,突然就想跃跃欲试从未尝试过的――

将自己卷进这场骇浪中。

想了,她也就真这么做了。

她弄开他的手,侧头用唇触碰他的耳朵,“有种,你就碰――”

电掣风驰间,后背猛地撞到墙镜上。

宋晚清吃痛地峨眉紧蹙。

胸口处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本短到腰腹的上衣缩短,露出曲线优美的蛮腰。镶入肚脐肉.体的银色蝴蝶坠子也随着晃动,藏在暗处的刺青时刻准备叫嚣。

裴斯延单手禁锢她的双手。

碰她腰身,有意无意地把玩她的坠子。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不忘舔抵,话里发着狠,“宋晚清,你就这么耐不住?”

宋晚清抬起下巴,闭着媚眼微蹙着眉,呼吸彻底混乱。

说话声有些颤,“裴斯延,你不也,一样吗?”

“是啊,一样。”

他又压着嗓音问:“刚刚和林渠,打算去做什么?”

指尖轻触,细细麻麻的触感,开始在背部那一条凹下去的线骨处往上延伸。

呼吸错乱,她闭上眼:“去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你是我带来的,就有关系。”

“是吗?”

被束缚着的,在下一秒得到自由。

宋晚清呼吸一滞,手动了动,“裴斯延――”

“嘘――”

轻薄的、惹火的。

裴斯延重新抬头与她平视,黑暗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欲.望满到快要溢出,像野兽想要迫不及待饱尝捕捉到的猎物,“宋晚清,你听。”

“什么?”

“门外,有人在走动。”

刺激大脑神经的开关,被按到底。

宋晚清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带到了门前。

正站在外面准备亲密的男女,听到好像有东西撞到门的声响便停了下来。

“这是,有人在里面……”

“正常宝贝。”

“那我们还是先走吧。”

“没事。”

……

紧接着的,是不断的暧昧声。

宋晚清听着声音,脸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烫,这比在素描室门外听到的还要清晰。

掌心内极薄的那层茧摩挲着,体温相融一同滚烫。

“裴斯延。”宋晚清努力稳着语调,娇唇扬起弧度,“看不出来,你的癖好真的很多。”

“确实。”裴斯延笑着,用指腹碰了碰她扬起的嘴角,“如果我不来,你是打算和林渠像他们一样吗?”

“和你有关系吗?”宋晚清轻笑声,在看到他面色冷下来时故意将腰往前弓起,“就算是我要和林渠发生什么,你又能怎么样?我想和谁像他们一样,就和谁――”

“好。”

裴斯延斩断她的话,将她双手放下固定在她身后,单手解最后枷锁。

她的衣服卷在贴身衣物上固定,斜歪着,有种凌乱的美。

曲线迷人,形状大小恰到好处,藏在衣下的刺青呼之欲出。

枷锁解开,他突然将她抱起,往包厢内走,重重扔在沙发上。

长发凌乱不失美感,宋晚清双手撑着沙发还来不及起来,重重的黑影便压了下来。

下巴被虎口控制,她闭着眼,以为就要开始。

没想到迟迟没有。

她睁开眼,只见裴斯延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胸前,立刻明白。

左胸下沿着弧度,有一朵白色桔梗花,代表纯真、干净无暇、纯洁善良。

可这些,她都没有。

所以又多了条蛇攀附着它、多了荆棘缠绕着它。看着它被摧残,神秘、冷血、自私,这才是她。

裴斯延直白地望着,用指腹轻轻触碰。

他脸上的表情藏在暗处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发顶。

宋晚清伸手去碰他的发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双膝碰了碰他的腰,轻声叫他:“裴斯延――”

桔梗花滚烫发着颤。

宋晚清天鹅颈伸长,闭眼吁了口气,“裴斯延,你干什么……”

“宋晚清。”

“我在……”

“我想吻它,看你失控的表情。”

“但你没有买安全套,失控不了。”

充斥暧昧的包厢内被她这话彻底打碎。

裴斯延闷声笑笑,待在她的胸口处好一会没再动。

“怎么,不动了?”

“嗯。”

“为什么?”

“没有安全套。”

……

开关到最后还没是摁到底,理智来的快,欲.望去的快。

可未来总有一天,理智会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满身欲念一同往深海里坠。

宋晚清跟着裴斯延回到包厢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本面色极差的林渠,见到他们两人一同回来,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又转。

合着人是那人说可以让他试试的,人是他带出去包厢的,现在人又回到那人手里了?衣服还皱了?这他妈是几个意思?

林渠不再去看他们,抱着旁边的宝贝吃着水果喝着酒水,时不时摸了把烂牌扔出个四带二被炸的狗血淋头。

宋晚清这回跟裴斯延坐在一块了。

她就静静坐在他旁边什么也不干,而他继续和朋友在那笑谈。

他笑谈时的样子,和刚刚在包厢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眉头是舒展的,笑起来的时候散漫还带着点温顺和平易近人。

温顺平易近人……

宋晚清心里冒出这俩词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了,平易近人勉强能沾上点,但温顺的话,除非华江第二天就爆炸,疯狗怎么可能温顺?

“笑什么?”

裴斯延一回头就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靠过去她那边。

宋晚清摇摇头,“没。”

就算有也不说,待会在这发起疯来真的是会要命。

两人的肩膀挨在一块,周围的人都玩得特别嗨,那两个唱死了都要爱的男生唱的自己好像真的快要死了,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

宋晚清又往他那边靠了点,“诶,你这些朋友都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裴斯延身体往前缩了缩,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好似在给她调整个更好靠着他的位置,然而别人根本没有想靠过去的想法。

他继续说:“除了林渠,他们都不上学了,干什么的都有。”

“干什么的都有?那……做.鸭的有吗?”

“……”裴斯延仰头靠着沙发,缓缓侧头看向宋晚清。

说实话,他有点被噎住,真是不明白那两字是怎么能被她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自然到像是在问他啤酒炒鸭里该不该放鸭。

他鬼使神差地问她:“是的话你要点吗?”

“不点。”紧接着,她向前弯腰,伸手拿过台上的两瓶瓶酒,打开盖子后递了一瓶给他。

两人瓶口清脆的碰了碰,她嫣然笑道:“除非是你,我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宋晚清仰头喝起了酒。

裴斯延没动,侧仰着头紧紧注视着她。

凌乱的长发已整理好披散在肩,顶上暧昧光线照着她的脸,精致、白皙、无瑕。溢出的酒水流过她的下巴、脖子、锁骨直至心口,浸湿小部分贴身衣物。

他想,或许还会浸湿那朵桔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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