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神情复杂:“那之后呢?”
迎着他的眸光,袁雪妃红唇轻启道:“之后,我便带着你再一次踏入了岁月长河,来到了上古时期。”
“至于你怀里的白狐,我便在她体内留下了一道保命禁制,将她留在了澹台山中继续沉睡。”
陆然知道母妃用心良苦,紧紧握住了那柔弱无骨的纤手:“母妃是怕我们在逃亡的过程中无法照顾到小月?”
“这仅是其一”袁雪妃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其二则是因为这只白狐,也就是你口中的小月,她有着自己的路要走。”
“她若是进入岁月长河,会被里面的规则侵蚀,寿元仅是在一瞬间就会被耗尽,老死在其中。”
“我能看出来,白狐她与你有缘。”
“你们彼此间的宿命已然交缠在一起。”
“这也是她为何会救了你,你为何会因她而入魔的缘故。”
袁雪妃叹了一口气,美眸内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白狐救了陆然,相当于让她欠了一个因果。
故而,她便也救下了白狐,并且安置妥当,算是还了她一个因果。
陆然皱起了眉头:“既是如此,那也就是说小月还留在荒古末期。”
“可即便是妖族寿元很是漫长,也无法活到现在吧?”
哪怕是渡劫境的至强者,也无法逃离岁月的侵蚀,活到现在。
可事实上却是,他在这一个时代再次见到了小月,也就是青丘狐族的狐尊澹台明月。
“的确,哪怕妖族寿元再漫长,也无法从荒古时期存活到现在。”
“但万事万物都有例外,而白狐便是这个例外。”
袁雪妃露出了一抹浅笑,却是这般问道:“然儿你可曾听说过上古时期那位妖族古皇,九尾天狐?”
“嗯!”陆然点头。
对于九尾天狐,上古时期那一位镇压九天十地的妖族古皇,他自然熟悉。
不仅是因为她惊艳世间,更因为无论是澹台明月亦或是小狐狸嘤嘤,都拥有天狐血脉。
“可九尾天狐与小月有什么关……”
刚说到这里,陆然却是瞪大了眼睛。
小月的名字是她取得,青丘狐族的姓氏据小月所言,曾是那一位天狐古皇取得。
可为何天狐古皇要为青丘狐族取这个姓?
仅仅是因为她们所在的地方是澹台山吗?
要知道,青丘狐族虽然诞生于澹台山,但与天狐古皇却不是同族,根本没必要来到这里。
莫名地,陆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怔怔地看向了旁边的美妇人:“母妃的意思该不会是,天狐古皇与小月她是……”
袁雪妃的话语确认了他的猜想:“同一人!”
轰隆——
陆然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
上古时期那位镇压九天十地的天狐古皇是小月?
“在你离开后,小白狐醒来了!”
“她发现你不见了,便四处寻找你。”
“从澹台山,再到你们去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寻找,但还是找不到你的踪影。”
袁雪妃的话语让陆然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因为造化之力的缘故,小月重新变回了小白狐,但记忆却是依旧还在。
而当她发现他不在身边时,肯定会发疯似的跑遍所有地方。
陆然只觉自己的心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
在那个时候,他与小月只剩下了彼此。
她救过他,他也曾救过她,两人早已无法离开彼此。
而现在,他被母妃带走了,小月便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陆然能体会到那种被遗弃的滋味,他的双手紧握着,内心很不是滋味。
袁雪妃轻声说道:“后来,小月她发现了我留在她体内的禁制。”
“禁制里有我留给她的话语。”
“我告诉她,若你们想再次相见,唯有她自身达到渡劫境圆满,获取更多的造化之力。”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进入轮回,保证自己的三魂七魄不被磨灭,于未来能够与你重逢。”
陆然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为何曾经只是弱小狐族的天狐古皇要不顾一切打破自身的血脉禁锢,不断突破。
原来这一切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为了他,为了能够在这一世见到他。
他并没有入过轮回,因为母妃带着他跨越了岁月长河。
但小月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只能通过造化之力步入轮回。
而为了保证轮回后的她还是她,便需要造化之力的加持,仅凭龙皇始祖所赠予的那一缕造化之力根本不够。
所以,小月从一只白狐开始不断蜕变,最后步入了渡劫境圆满,成为了那一位天狐古皇。
“轮回后,一切好似又回到了起点,她还需重新修炼,打开封存于神魂深处的记忆。”
“天狐古皇不在了,但此前的澹台山,也就是现在的青丘山脉,却是多出一只小白狐。”
陆然难掩内心的悲伤。
他无法想象,一只举目无亲的普通白狐是如何一步步打破禁锢,成为天狐古皇。
而在成为天狐古皇后,却又舍弃了一切,进入了轮回。
陆然怔怔地呢喃道:“小月她为何不告诉我?”
经历过了七枚妖血玉后,他已然恢复了此前的记忆,小月肯定也是如此。
但她为何不告诉他之后的事情?
“她不想你承受她那一份痛楚。”
“就像你为了她甘愿入魔,生死相随一般。”
袁雪妃神情幽幽,紧了紧陆然的手掌,安抚着他内心的躁动与愧疚。
沉吟了许久,陆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袁雪妃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为了逃离祂的追杀,我带你步入了岁月长河,不过这一次进入的地方却不是此前的九州,而是未来的九州世界。”
“这未来的九州世界不像现在的九州拥有灵气,拥有修士,各方天地种族。”
“这里的灵气已经枯竭,并且不再称为九州天地,而是称为蓝星。”
陆然的心情有些乱。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
实际上,原来地方还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时间线不一样。
他在没有灵气的蓝星生活了十多年,还一直以为这就是他原本属于的世界,然而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