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城东雷豹庄园内院,大量山石无视重力,环绕漂浮在独眼雷豹周身,形成绵密的防御体系。只见假山石不断的浮空分裂,被雷豹左右手的五色电弧之力牵引,饶是见多识广的刑一鸣都有些啧啧称奇。

这假山石五六百斤的重量,能被这雷豹毫不费力的控于虚空……这不就相当于化境武者的单手掷象与隔空御物了吗?

若不是自己早就潜入庄园观察了雷豹好一会儿,还真有可能被这独眼龙给忽悠过去!

古代人没学过物理,哪里会明白多点电荷的相互作用力与电磁场的范围作用还可以人为的控制?兴许忍无生能明白雷豹这‘五雷化极手’的功夫,但他也解释不明白。估计就算是雷豹本人也很难解释清楚,为何他未入化境,却能拥有媲美化境的‘伪神通’。

“年轻人,你这功夫……很奇异呀!既有《风雷无相》的精髓,又能另辟蹊径,开发出全新的用法,奇哉,奇哉!”

刑一鸣不断的点头赞叹,他是真不想对雷豹出手。不是打不过,就算刑一鸣前些日子被楚天行伤的极重,但化境打暗境就是一招的事。

可问题就在这一招上!

刑一鸣带着伤,雷豹的功法又十分诡异,令他人闻所未闻。刑一鸣不知道该下多少力,才能生擒下这雷豹。轻微出手,可以。但雷豹的功夫很怪,万一不奏效,刑一鸣会在小辈面前折面子。

下狠手,自然没问题。但若是把雷豹打死了,那他们去哪找李焕仙去?当然,还可以去找杜彪。但现在会京府乱的很,杜彪勉强镇得住。

若是他们把杜彪给绑了,那会京府这烂摊子就没人管了。刑一鸣也好、芸娘也罢,他们都不是李焕仙。不可能像李焕仙那样,做事不问后果。

尤其是刑一鸣,人家一个天下闻名的妙手仁医,一辈子都在悬壶济世。为了李焕仙与一个半个苗人死磕没问题,可若是为了李焕仙祸害了一城的父老乡亲,那刑一鸣宁愿一掌拍死李焕仙那祸害。

“你到底是何人?”

目前的战况,刑一鸣还未出手,孙朝阳与芸娘被雷豹单人压制。可就在雷豹以为这是一场很无聊的战斗之时,刑一鸣这老头却突然现身搅局。

那看似不起眼的老郎中,似龙蛇般快速穿梭,居然形如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刑一鸣的轻功鬼神莫测之高速,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之地步,倏然迫至身前,令见多识广的雷豹大感讶异,想不到世间除了忍无生外,竟然还有这等绝艺高人!

作为职业杀手出身,雷豹一眼就看出刑一鸣意透神聚,浑身充满朝灵之力,一定是常年济世度人的宗师级人物,而且没有杀气傍身。

天下四国,寰宇天地。虽然浩荡无边,但是闻名于世的异人屈指可数。雷豹独眼迷离,不断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信息,想要回忆起是否在哪里听说过刑一鸣这号人物,可惜,徒劳无功。

苦思冥想之下,无法道出刑一鸣的出处来意,雷豹疑窦丛生,内心恐惧道:“前辈是世外高人,若刚巧相逢路过,那雷某恭送前辈大驾。若要兵戎相向,雷某也算求之不得,望前辈多多指教。”

心里虽然怂了,但话说的一点都不怂!你刑一鸣要走,我雷豹绝对不拦着。但你刑一鸣要打,我雷豹也不怕……怕也要打!

“废什么话!我男人在哪?!”

芸娘在一旁已经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嘶吼一声。刑一鸣咂嘴一撇,无奈出手。

“哗~”

只见刑一鸣跨行三步,周身劲风骤发。院落苍松古柏间,凭空陡生,忽尔骤现。一身盖世玄功布满全身,瞬间制住雷豹控于身前防护的假山之石,使得悬浮之物化作流星,腾空激射四散。

“五雷祭天!!!”

只是一招出手,雷豹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但杀手的尊严令他无法下跪求饶。明知二人功力境界乃天差地别,但高傲如雷豹还是愤而出手,将自己的最强杀招施展而出!

“唰!”

但见雷豹独眼精光闪闪,五指一通迸出魔幻般摄人电弧光芒。光芒疾出丈远,就在爆开,接着五色环绕幻成一道长虹,逐渐扩大圆圈,将刑一鸣包裹在内。

霎时间,五行之光化为阴阳黑白二光,白光尾随黑光,威压刑一鸣那佝偻身躯,逼迫的刑一鸣表情怪异,浑身上下都开始扩散尖锐的劲道。

白、黑耳光连迭撞击相互扩展,一幕一幕醒眼光晕环状似波浪涟漪,充斥虚空。只见八丈之内的刑一鸣,被雷豹的‘五行雷光’控于黑白虚无之中,一串串光晕环状特别醒目,令空间寂静得透着阴森诡异,万物为之意乱神迷。

“这……这就是是……《混元功》中所说的‘万界虚无’之境界吗?”

倏地,光晕混沌的黑白之光,就如一个黑黝黝的无底界限次元空间,令一旁观战的孙朝阳情不自禁的联想《混元功》中的至高境界。

雷豹这一手,虽然没有化境的能耐,但还真有那么点化境武人的境界。这‘五雷祭天’,不是单纯的狂轰滥炸,反而是攻击心神的无上杀招。

以五色之光形成混沌阴阳,令中招者深陷混沌异界,耳中尽是凄厉悲切的声尖锥刺之音,眼中尽是扣人心弦之惨相。而且黑白混沌之光,不禁叫中招者之身体生寒,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骨软筋酥瘫痪在地。凄冷哀叫拖曳得好长好长,余音震动越来越频疾,予人心灵的震撼却一波波更加强烈,一门思绪跟着音阶起伏不已。

饶是破入化境多年的刑一鸣中招后都额头冒出了冷汗!听出黑洞中的声音有如那种被冤屈禁锢千万年,心中的痛苦仇恨太强烈了,无论怎么压抑,愈是无可避免地爆发出来,撕肝裂肺地发泄出来。光是声调,真是叫人神颤魂摇,勾魂慑魄!

嗯,雷豹的无上杀招,直接针对人的心灵出手,乃催人心志叫人发狂的邪道功法。若是常人中招,就算不被那音声震碎五脏六腑,也会被那诡异的叫声吓死,最不济也会被当场吓疯。

但刑一鸣不会!

“唰!”

陡然,在无涯黑洞次元空间中,电光石火般,疾奔出一团光亮剑影,刹那间而至!

只见刑一鸣双眼空洞深邃无边,射出秘不可测之芒,罩定雷豹。寒森牙齿一张一合之间,吞吐一股灵蛇殷白气,剑指轻轻向前一点,如弯月形明晃剑芒突然出现,若开天劈地之势将黑洞切割,闪电雷霆飞至,死神降临!

“嗖!”

那本应斩断天地的剑芒并没有打出什么耀眼的战果,然而如泥牛入海一般,没入雷豹的眉心。只见雷豹脸色骤变,双手双脚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被无形之力牵扯,表情甚是难看,恍然大悟道:“剑仙,刑于东?”

……

……

“嘭!嘭!嘭!”

“不打了!手疼!”

正一堂医馆,大上午的就闭馆,还是头一回。

只见刑凤仪使劲的甩着自己的左手,一脸不情愿的坐在药堂大厅内。孙朝阳第一时间端着茶碗跑了过去,赶紧给自己娘子沏上热茶道:“娘子受累,这审讯的事,还是为夫来吧。”

“你会吗?”

刑凤仪白了孙朝阳一眼,随后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雷豹。只见雷豹赤裸着上身,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胸口被扎了几针,功力被封死。嘴里啥都没塞,看来是打算让他招供。

但雷豹也是根硬骨头,都落在孙朝阳手里了,就是一言不发,随便你们怎么严刑逼供,就是不肯透露出李焕仙的下落。

这不,看戏看得手痒,刑凤仪亲自上手揍了雷豹一顿,结果打得自己的左手都提不起来了,雷豹还是一言不发。

孙朝阳卖笑着将刑凤仪搀扶到一边,拾起雷豹随身携带的一把锋利匕首道:“这严刑逼供,三哥教过我。无非就是,四拔!”

“什么四拔?”

眼见刑凤仪听不懂,孙朝阳冲着一旁正在搅拌辣椒水的芸娘一咧嘴道:“娘子,嫂子,你们有所不知。我三哥用刑,堪称是一代宗师。他教我的,严刑逼供,先不用问,就把对方的嘴塞住,先上刑。”

李焕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好的一点没教过孙朝阳,歪门邪道倒是教了不少。其中,就有逼供的法子。

所谓四拔,就是拔牙、拔指甲、拔毛、扒皮!

先不用审,先上刑。等把对方的精神与肉体折磨的差不多了,使其体无完肤后,基本上想知道什么就都能知道了。就算被用刑的人真的不知道,可他哪怕编也得编出正确答案来。

“还用的着那么麻烦?咱家药堂多得是蚂蚁,你把腰带解开,我倒一水舀进去,痒都痒死他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刑凤仪与孙朝阳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憋着一肚子坏水。这不,说干就干!

只见刑凤仪坏笑着用半瓢葫芦舀了一捧黑蚂蚁,冲着被五花大绑的雷豹就是一脸贱兮兮的坏笑。孙朝阳也是妇唱夫随,随手将雷豹的腰带扯开,刑凤仪看都不看一眼,便将一捧蚂蚁撒入雷豹的裤裆。

“你们俩呀!真是胡闹!”

季老头手里提着一方木匣,看着刑凤仪与孙朝阳夫妇俩这般胡闹,当场训斥道:“都多大了?你们已经成亲了!这往人裤裆里丢蚂蚁的事怎么还干呢?来,我丢几只老鼠进去,把蚂蚁都吃掉。”

说罢,季老头也是坏笑着来到一脸无奈的雷豹身。孙朝阳放声大笑,将雷豹的两条裤腿扎死。季老头木匣子一开,四只活老鼠直接被丢入雷豹的裤裆当中。

“哈哈哈哈……看你招不招!”

“胡闹!”

正当众人大笑之时,刑一鸣提着小布袋走了进来,一见季老头为老不尊,带着孙朝阳刑凤仪夫妇一起胡闹,直接冷脸骂道:“一个丢蚂蚁,一个丢老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小辈没样子也就算了,长辈也这么不靠谱!都滚开些,老子丢几条蛇进去,把老鼠吃掉先!”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就连近些时日苦闷无比的芸娘都忍不住抿嘴偷乐。说干就干,刑一鸣的手往布袋里一伸,两条过山风毒蛇就被抓在手中。

在丢入之前还特意在雷豹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早点招供免受皮肉之苦。哪知雷豹无视裤裆中的‘养蛊大战’,反而极其平静的说道:“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吗?你这毒蛇的毒牙都没有,还想咬死我?严刑逼供第一课是要先拔牙在拔指甲,随后扒皮,最后灌水上刑。记住,等下拔牙时要徐徐发力,做到丝丝入扣,让我徘徊在痛快与不痛快之间,那样才过瘾!”

“妈的!”

眼见雷豹一点都不在乎,孙朝阳一下子就上了火气。作势就要掰开雷豹的嘴,非得拔光他的牙不可!哪知雷豹非常配合,痛快的一张嘴,直接令在场之人看傻了眼。

妈的,一嘴的假牙!

怪不得雷豹不怕拔牙,他的牙早就拔光了!

“没牙你就牛吗?老子扒了你的皮!”

孙朝阳不信自己拿他没办法,握着雷豹的‘犀渠’匕首,作势就要剥开他的人皮。但雷豹却是满不在乎的开口道:“剥皮讲究的是下刀要稳,位置要找好,千万不能再上半身动手,否则挑断了血管,皮就算扒下来也不够柔软,做出来的灯笼很难看,还会有一股腥味儿!”

“有种!我……我他妈阉了你!”

雷豹还真是啥都不怕,但孙朝阳偏不信邪,竟然扬言要阉掉雷豹。男人嘛,就算再硬再强全身都有骨头,可也有一个地方,大多数时候都是软的。

“阉我?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令在场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孙朝阳吞下一口唾沫,手中锋利的‘犀渠’匕首寒光一闪,雷豹的裤子瞬间滑落。

卧槽!怪不得不怕!

若是李焕仙在场的话,估计就会恍然大悟了。悟到了什么?他一定会想明白,为什么赵玉漱灭风雷门能灭的那么容易!

他妈的!忍无生也是真狠!犯了偷盗的杀手,就砍手剁脚。犯了搬弄是非的杀手,就直接拔舌头。而犯了奸淫的杀手,直接阉掉。

听燕如烟说,忍无生与四大上师有独有的窖藏室,其中陈年美酒多不胜数,但名字比较单一。第一种酒名,偷我东西的手。第二种酒名,弃我而去的脚。第三种酒名,说我坏话的舌头。

就这种高压统治,风雷门硬是撑了五六十年才被灭掉,堪称是这世界的八大奇迹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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