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麦香混着红糖的味道钻进田静鼻孔里,香得她使劲嗅。
白面饼?江文乔居然给这个乞丐样的小孩一箩筐的白面饼?
这都得有十多个了吧!
想到她逼自己还的那些粮票,田静心理瞬间不平衡了。
江文乔连对村里的乞丐都这么大方,凭什么追着自己不放。
还没自己胸口高的黄毛丫头路过身边,田静心中的恶念一下升了上来,压过了对江文乔的害怕。
田静不动声色地伸出腿,身子也充满恶意地往黄毛丫头肩上撞去。
绊倒那个乞丐丫头,到时候她手里的白面饼子滚在地上沾了鸡粪,看她还怎么吃!
预想中的情景没发生,自己脚踝处却传来剧烈的疼痛,“啊啊啊啊,我的脚断了!”
田静疼得蹲下身子,撩开裤脚一看,脚脖子那已经青红交加了。
她缓缓抬头,对上了黄毛丫头愤怒的眼神。
“你瞎了眼吗?怎么从我脚上踩过去?”
燕子抿着嘴不说话,田静忍着疼痛站起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赔钱,你要是没钱赔,就把这一筐面饼子留下!”
“不给!”
燕子护住自己的东西,田静伸手抢,却怎么也没拉动,那死丫头手上跟生了根一样。
想到江姐姐叮嘱自己的话,燕子鼓足勇气,“是你故意想绊倒我,你……你活该!”
骂完这句话,燕子抱着胸前的饼子,哧溜一下跑了。
江文乔靠在厨房的门上,见燕子处理得不错,就没有故意上去掺和,心里默默给燕子鼓劲。
见田静没占到便宜,还被燕子踩了一脚,她差点没笑出声。
燕子的力气她可是知道的,这一脚够田静喝一壶了。
“田静,你出息了啊?还抢小孩子吃的。”
田静有些心虚,可想到那让人心痒痒的白面饼子,看向江文乔的目光满是怨恨。
“江文乔,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恨不得把我踩在地上是不是?”
“你宁愿施舍给一个乞丐东西,也不愿意给我。我看错你了!”
“这么多年,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你的丫鬟。用我衬托你,好显得你聪明漂亮,受男人欢迎。”
江文乔翻了个白眼,原以为田静昨天是想通了,没想到才过多久啊,这人脑子又犯轴。
她没耐心跟她来回说车轱辘话,转身回了厨房。
还剩下八个糖饼,江文乔拿了个小碗盛出五个,送着到了王玉慧家。
王婶子家住在离知青点不远的地方,她家院子很大,自留地里头蔬菜郁郁葱葱,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照料的。
“婶子,吃早饭呢!”
“江知青,你咋来啦?吃过了没,来来来,在婶子这吃上一口!”
王玉慧热情地拉江文乔入座。
一边吃饭的王婶男人裴大军默默喝干净碗里的稀饭,端着空碗进了厨房,还不忘叮嘱一句,“吃完了放那,我来收拾。”
“晓得了。”
江文乔在边上笑眯眯,疼媳妇的男人可真不错,会干家务更是加分。
“婶子,你跟叔感情可真好。”
面对江知青的打趣,王婶老脸一红,“你这孩子瞎说啥呢,吃花生,刚煮的盐水花生,可香可好吃嘞。”
江文乔把手里的糖饼往桌上一放,“婶子,我来是想问您家里有没有多余的蔬菜种子或者蔬菜苗。
什么菜都行,我想在自留地种点。”
瞧清楚了碗里还沁着红糖汁的白面饼子,王玉慧连连把碗往江文乔手里塞。
“你这孩子,几根菜苗算啥,你只管在地里扯就是,还带这个来做啥。”
“不过你们知青点自留地不是种了菜吗?怎么还种?”
江文乔故意扯出一个苦笑,“唉,还不就是……不说这个了,婶子。”
王玉慧脑子转得快,见江文乔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肯定是知青点有人看不惯江知青过得富裕,故意挤兑她呗。
“别的不多说了,婶子给你寻种子去。”
收获了一大筐的辣椒秧,豆角,茄子,葫芦,苦瓜种子。
江文乔心满意足地去上工,心里盘算着要将空间里的土分成几块。
一块种菜,一块种麦子,水稻这些主食,一块种上棉花大豆这些经济作物,最好还能弄些水果。
空地可以圈出来养鸡鸭,不知道空间能不能进活物呢?
要是能养,鸡蛋鸭蛋就能管够,甚至还能养羊。
想到羊肉火锅的滋味,江文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手上这些菜种子完全不够,还得去公社供销社一趟。
要是空间的土地能完全利用起来,吃喝就不用发愁了。
不过知青点人多眼杂,自己不能老躲在浴房里头进空间,总得想办法搬出去。
想到田静看向自己那凶狠的眼神,又想到苏甜那条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人。
江文乔心里烦得慌,一定得搬出知青点!
中午刚下了工,江文乔又去了杨支书家。
杨支书夫妻俩却都不在家,只有杨大飞红着脸端来一碗凉水招待江文乔。
“江知青,我爹他应该很快回来了,你坐这等等吧。”
江文乔点点头,端起茶碗小口喝起来。
杨大飞在一旁手足无措,这江知青喝起水来真斯文,她做什么都和别人不一样,站在那就像会发光似的。
杨槐山进了院子,见江文乔坐在屋檐下,不禁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财神爷闺女来了。
这回又是托自己办啥事,上回那条大前门还压在枕头底下呢!
“闺女,你来找叔啥事?”
一条大前门把杨槐山收买得彻底,称呼都从江知青变成了闺女。
江文乔从善如流,“杨叔,我想搬出知青点,想问问您村里有没有多余的房子能借住?”
“搬出知青点?”杨槐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出啥事了吗?按理来说,知青必须得住在知青点。”
江文乔面色一变,脸上尽是委屈,“叔,实话跟您说。我也不想搞特殊,是在是知青点待不下去了。
前几天不知是谁在我枕头里头放了针。我脸都差点刮花了,手上老大个口子。
还有人翻我的东西,我丢了老些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