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间,江尹从袖口中掏出一柄黑檀木戒尺。

“手,伸出来。”

戚飞燕面向江尹而跪,乖乖平伸掌心。

好久没挨手板了……她有些怯怯地看着哥哥手中的戒尺,这玩意儿怎么还在啊。

重生后她回来捡燕尾刺那日,就应该把它找出来扔进灶台当柴火烧了的!

江尹将戒尺贴于她覆有薄茧的掌心,“就罚你的粗心大意,二十戒尺,你可服气?”

戚飞燕点头,“服,我认。”

怕疼是一回事,但她也是真心认错。

初韵眉心微敛,没等她出声阻拦,江尹便手起尺落,结结实实打了戚飞燕二十下手板。

戚飞燕疼出一身汗,唇咬得发白,愣是忍着没吭声。

初锦元听着那一声声清脆的声响,都躺不住了。

初韵也拧紧眉,没想到江尹会真的动手。

明知这兄妹二人是在施苦肉计,却让她生出几分不忍。

罚完戒尺,江尹又道:“加罚你十日苦役,去小夫人院子伺候洒扫,你可愿意?”

初韵忙道:“不用……”

“要的。”戚飞燕顶着一脑门的汗,还有肿成了红烧猪脚的手,回头表示,“我愿意。”

初韵:“……”

被这兄妹俩安排得明明白白。

折腾一遭,子时已过。

江尹让初锦元先在侍郎府住下,养好了再回戚府不迟。

“那叨扰大公子了。”

“夫人客气。”江尹拒收了初韵的诊金,笑睨了戚飞燕一眼,“本就是这只小燕子惹的祸,哪有收夫人钱的道理?夜深了,你负责将姨娘送回去。”

戚飞燕点了点头,“那哥哥,我们走了,你们也早点歇息。”

江尹轻轻嗯了声,目送着她们离去,不忘叮嘱,“手,记得上药。”

“知道了!”

初锦元躺在榻上,关注着江尹的一举一动,见戚飞燕都走远了,江大人才收回目光,眼底藏不住的一缕心疼。

难怪都说他们兄妹感情亲厚,果真如此。

……

戚飞燕将小夫人送回凉苑。

到了院门口,初韵便要同她道别,戚飞燕却道:“天色太晚了,我回去得把一院子的人都惊动起来,今晚我就在姨娘这里歇息可好?”

绿萝刚迎出来,听见这话惊愕不已。

她看着同样穿着素衣,可衣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自家夫人,只觉得心酸不已。

“我们这边庙小,屋子破败,哪容得下五小姐金尊玉贵的身子?若是怠慢了,奴婢可担当不起。”她撅了噘嘴,话说的酸溜溜。

像是没听出她的冷嘲热讽,戚飞燕大咧咧道:“容得下。我瘦,不占地方。”

她简单打了个地铺,拿过之前留在这儿的氅衣,当被子盖。

初韵看了戚飞燕一眼,地上这样凉,她要是在这边冻病了,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麻烦。

她让绿萝再去抱一床被褥过来,绿萝不情不愿地去了,戚飞燕却欣然领受,冲初韵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被子真软和,多谢姨娘。”

绿萝瞪大眼睛朝戚飞燕看去。

她故意抱来一床补丁最多的被褥,以为五小姐定会嫌弃地拧眉,然后待不下去自行离开,没想到她非但不嫌弃,看上去还挺开心?

戚飞燕是真不嫌弃。

前世她在冷宫连床被褥都没有,裹个草席子也能睡。

小夫人这伶仃小院确实破败了些,但屋内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也没有潮味,反倒像哥哥院子里似的,有着淡淡的花草香气。

戚飞燕今天是真累得够呛,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初韵躺在床上观察着戚飞燕,本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她真睡得着,这孩子心也是大。

戚飞燕睡觉不怎么老实,很快身上的被褥就被踢走一半,都快沾地了。

初韵轻叹一声,起身给她盖被子,不曾想戚飞燕这会儿倒是警醒得很,饶是她轻手轻脚,还是将人给惊醒了。

“谁?”

戚飞燕猛地起身,在看清人之后却又放下了浑身防备,迷迷瞪瞪地笑了下,“谢谢姨娘……”

初韵看着她又安心地闭上了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孩子,倒是不怕她害她。

翌日醒来,戚飞燕洗漱完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晨练完后便到井中打水,开始洒扫院子,倒真的在一丝不苟地执行江尹给她定下的责罚。

戚飞燕习武之人,在家里虽也养尊处优,但毕竟是军营长大的,这些粗活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何况前世,什么苦没吃过。

只是手还肿着,忙完疼得又是一头汗。

初韵昨夜几乎没怎么睡,早早便醒了,在屋子里观望了好一会儿,见戚飞燕活干得很卖力,没有半点装样子敷衍的意思。

她愈发疑惑起来:到底是谁打通了戚飞燕的任督二脉,让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嘶——”

扫帚的刺扎进了手里,戚飞燕倒吸一口凉气,本就伤着的手雪上加霜。

“我看看。”初韵走到了她跟前,端详着她的手,“得用针挑出来。”

戚飞燕将一双红烧猪蹄递到初韵眼前,一脸小可怜样,“我手残了,姨娘帮我挑刺吧。”

初韵:“……”

以前没发现,这丫头还挺厚脸皮的。

昨夜走的时候江尹就给了一瓶消肿的药,戚飞燕回来后累得也没顾上,再说当着小夫人的面,她这个罪魁祸首也没好意思抹药。

初韵用缝衣服的针给戚飞燕挑了刺,又给她红肿的掌心抹上药膏,戚飞燕疼得直吸气。

“你们是亲兄妹吗,大公子下手也够重的。”

戚飞燕道:“本来也不是亲兄妹啊,不过……胜似亲兄妹。”

她露出一个笑,丝毫没把这伤放在心上,“哥哥是替姨娘出气呢,略施苦肉计,让您早点消气。”

初韵不置可否,她倒是坦荡。

戚飞燕吹了吹手上的药膏,“不过以前我功课做得不好,哥哥也罚的,对我严得很。”

初韵道:“严师出高徒。”

“是呢!”戚飞燕笑道:“所以我也不差的。”

初韵嘴角微勾,被戚飞燕逗得神色缓和了些,不似昨夜那般冰冷了。

气氛正好,外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戚飞燕朝门口看去,便见白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报信。

“小姐,不好了!”

戚飞燕迎上去,扶住她,“怎么了?喘口气,慢慢说。”

“大、大夫人一早就去栖梧院找你,见你不在,以夜不归宿的罪名将青茶给扣下了,要你去东院。”

这便又开始了……

戚飞燕眼尾一戾,“走!”

“哎……”初韵在后面喊了她们一声,忧心忡忡道:“八成是为了昨晚的事,我跟你一道去,帮你解释一番。”

“不用,姨娘,我能应付。”

戚飞燕道:“他们就是为了找我麻烦,我还怕他们不成?”

她乖巧的容颜覆上一层冷厉,问白茶,“戚嫣然回来了吗?”

白茶摇摇头,“没收到消息,大小姐应该还未回府。”

“那就好玩了。”戚飞燕冷笑一声,对白茶附耳低语一番。

初韵听得眉心一跳,她这是要玩火。

戚飞燕径自前往东院,一到那,就感受到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大夫人苏氏坐于正堂之上,端的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指着戚飞燕便是一声厉喝。

“你个不孝之女,还不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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