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带着蔺远臣畅通无阻地进入戚家军营,门口的守卫站在那里打哈欠,扫了一眼戚飞燕的腰牌,拦都没拦。

站在那宛如两根木头,完全就是摆设。

哪怕是蔺远臣一个久居朝堂的文官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他惊讶之余,又撇了下嘴,“早知道就不用你带我来了。我自己来就成。”

就为这,还得搭上一千两银子。

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的蔺世子都不免觉得肉疼。

戚飞燕回头瞥他一眼,“你自己是能进来,可你进来以后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什么意思?”

蔺远臣环顾左右,看着脚下,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有陷阱还是有机关?”

他下意识往戚飞燕身边靠,跟着她的脚步走。

“都没有。”

戚飞燕抿唇道:“以前有,现在都关上了。”

“哦?”蔺远臣好奇地问,“谁关的?”

他可是听说过,外人进了戚家军营,若无人带领,一旦进入势必插翅难飞。

有的命进,没的命逃。

这也是无人敢擅闯戚家军营的一个原因。

戚飞燕绷着脸,抬手指了指天。

她态度谈不上多恭敬,却让蔺远臣瞬间变了脸,竟是圣上亲自下的令!

也是,现在戚家军里各方势力混杂,不乏一些皇亲国戚,万一谁不小心踩了什么坑,死了,闹到皇上那里又是事。

对现如今岌岌可危的戚家军只会是雪上加霜。

“既如此,我为何不能全须全尾地出去?”蔺远臣觉得戚飞燕是在故意吓唬他。

戚飞燕嘴角却荡起一抹讽笑,“因为你看不惯。”

“看不惯什么?”

蔺远臣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帐子里人声鼎沸,里面灯影幢幢,深夜的军营,竟是一派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打了胜仗回来。

他瞳孔微睁,不禁看向戚飞燕,“这……”

“走吧。”戚飞燕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底说不出的清寒,“带你长长见识。”

蔺远臣确实长见识了。

帐帘掀开的一瞬,他被里面的景象所震到,薄唇张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扑面而来的是浊重的酒气,还有一股刺鼻的铜臭味。

蔺远臣拧了拧眉,如若不是知道这里是戚家军营,他都要以为是藏于盛京地下的赌坊。

太猖狂了!

“放肆!”蔺远臣板着脸,当即怒喝一声。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蔺远臣和戚飞燕的方向看去。

戚飞燕知道蔺世子一向眼里不揉沙子,却没想到他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就这么喊了出来!

“啊……啊……”戚飞燕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阵,赔着笑点头哈腰,对众人表示这声放肆骂的是“他”,扶着易容成百夫长的蔺远臣从帐子里退了出去。

拱手示意众人继续,走的时候还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神,她收回目光,放下帐帘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离帐十步远,戚飞燕就沉脸道:“你叫唤什么,还‘放肆’?你当这里是大理寺的公堂吗?”

岂料蔺远臣脾气比她还大,“我当这里是军营!”

蔺远臣气得朝着营帐一指,“这些人,居然在军营里喝酒赌钱?谁允许的!”

戚飞燕眯了眯眸,她能理解蔺远臣愤怒的心情。

毕竟第一天她过来这边的时候,如果不是蒋照叔叔捂着她的嘴将她拽走,她能直接过去掀了赌桌!

如果爹娘还在,别说在军营里赌钱,便是有人敢偷偷喝酒,都得挨上一顿军棍,不打得皮开肉绽不算完。

“看到坐在主桌上那个满嘴流油的男人了吗?”

戚飞燕寒声问。

蔺远臣常年办案子,练的就是一个记忆力,点头,“嗯。那人谁?”

“太后的表弟,兵部纪将军的独子,纪惊雷。”

蔺远臣不由拧眉。

“那他旁边那个,穿金戴银的家伙呢?”

戚飞燕冷笑,“那是他的堂弟,纪威。”

蔺远臣眉头拧成了结。

合着真都是些皇亲国戚,难怪敢如此嚣张!

戚飞燕又道:“旁边那两个围着他们,给他们倒酒的人,你应该认识。”

蔺远臣看向她,“你的两位庶兄,我在戚府见过。”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自在道:“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来吧?”

“你的脸他们认不出,可你的声音,未必。”

戚飞燕斜他一眼,“谁让你贸然出声的?”

蔺远臣想起方才的冲动,忽然气势弱了一分,可又提着胸道:“看到那种场景,你忍得了?”

“忍不了。”

戚飞燕踢了下脚下的石头,闷声道:“可如今忍不了又能怎样呢?上去掀桌子,打他们一顿?殴打皇亲国戚,太后那边无法交代事小,我执掌戚家军就难了。”

蔺远臣深深地看了戚飞燕一眼。

“少见,你这爆仗脾气,竟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

戚飞燕白他一眼,心道本小姐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多着呢,再多的委屈都忍过了。

现在这一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戚飞燕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盘着,“我现在不比从前了,以前有爹娘护着我,不论我怎么闯祸,都有人摆得平,跟在我屁股后面给我收拾烂摊子。可是现在……无论家里,还是外面,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蔺远臣静静地听着戚飞燕的话,看向她的目光有讶异,也有惊喜。

他和戚飞燕从小一起长大,可两个人只要一碰上就是针尖对麦芒,鲜少有这样心平气和谈正经事的时候。

前阵子他还在想她要是嫁给三皇子,能当得了贤良淑德的皇家儿媳吗?

没想到婚事未成,他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而现在的戚飞燕在他眼里,竟有一丝陌生的感觉,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短短月余,她像是忽然间长大了。

倒是也正常,人在经历过诸多生离死别之后,心境上确实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蔺远臣微微低头,脑中灵光乍现,蓦地抬起头来。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告诉我……公主府杀掉管事的那个凶手,是方才帐子里的人?”

“破案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方向。”

戚飞燕满脸肃容,“戚家军的人干不出你说的那种事,即便要做,也不会故意留下戚家军的标记,抹黑戚家军。别的不敢说,但凡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戚家军,‘戚家军’三个字在他们心里大过天,决计不会干一丝一毫有损戚家军名声的事。而那人,杀了人还故意留下信物,分明是故意的。”

在蔺远臣冷静的眸子下,戚飞燕又补充一句,“能进公主府的,会是一般人吗?”

蔺远臣眸子遽然一缩。

能进公主府的,当然不是一般人,敢在公主府杀人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可是……此事若真的牵扯到皇亲国戚,那人又故意把案子往戚家军上引,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灵敏的嗅觉告诉蔺远臣,盛京只怕很快要变天。

“在那!抓住他们!”

一声冷喝,蔺远臣扭头便见一群人朝他涌了上来,尚未反应过来,戚飞燕就将他拨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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