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恒愣愣地看着周圣。
万万没想到，他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却在周圣口中听到了。
......原来真的能够成仙。
与解惑之后的喜悦不同，此时的徐白恒，疑问不减反增。
确实，正如周圣所言，如果真的有成仙的可能，那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具体的人。
就算有提到过成仙的人，那都是类似于“张天师”，这种虚无缥缈的神话人物，其具体生平都是口口相传，早已缺失可考性。
而且......周圣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认为得道成仙是顺应天理吗”，如果不顺应天理，那难道是有违天理？
如果有违天理，那为什么炼炁士还能发展至今？
徐白恒越想越觉得奇怪，再细想下去，一股恶寒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
他感觉自己要触及异人界最本质的真相了。
周圣那双浑浊的眼眸，不断打量着徐白恒，审视的目光中，竟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不错，不错，即使听到这些事，依旧坐怀不乱，你确实有资格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什么位置？”
周圣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有些玩味地说道：“成仙的位置。”
“一直在说成仙，这成仙跟异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徐白恒追问道。
既然他再冷静，也不想一直跟对方打太极。
见徐白恒有些急躁，周圣明白，话题进行到这，两人已经到箭至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了。
“徐白恒，你以为，异人的诞生跟什么有关？”周圣率先问道。
“呃......先天一炁，当然，我是指我们这里的。”
“嗯，那先天一炁呢？”
“......”徐白恒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周圣没有开口，那双浑浊且带着血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徐白恒。
在那一瞬间，徐白恒仿佛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涵义，那是一种沧桑，无奈，又充满戏谑的眼神。
他明白，周圣接下来所说的，必定是石破天惊。
起码，对于周圣本人而言，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
徐白恒偏偏就是不怵这些东西。
他来到这个世界，见识过的东西还少吗？
眼神微微一定，直视周圣射来的目光。
周圣咧嘴一笑，闭眼点头道：“好好好好！有胆识，不过，你也不是异人界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接受能力应该比那些老货强。”
“唉，告诉你吧，这所谓的先天一炁，确实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但却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捕捉到。”
“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徐白恒微微颔首，双手交叉，一脸淡然地说道：“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异人......太多了。”
“呵呵，你脑子倒是转的快。”
“不是转的快，只是这些事，换做其他人听到您这番话，未必敢想！”徐白恒直截了当。
“哼，继续先前的话题。”
周圣摸了摸胡须，继续说：
“你应该明白，这先天一炁本身就存在于天地，但想让人觉察，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至于为什么现在这么容易觉察，就与那仙人有关了......”
“您是说，是仙人将先天一炁变得让容易觉察了？哪位仙人？”徐白恒趁势问道。
“不是哪位仙人，是所有仙人所作的事情，都是要逆天而行的。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吧，仙人存在本身，就是违反常理的。”
“但这不对啊，如果是违反常理的存在，为什么会诞生出这么多仙人？”
徐白恒眉毛一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相比于神奇的八奇技，肯定是成仙更为逆天。
那既然成仙是这么逆天的存在，天地肯定是加以惩戒限制的。
可听周圣一说，仙人还不止一位！？
但这怎么可能？
上苍不管事的吗？
“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完全限制死，世间万物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必须要有不确定性，这个世界才会有未来。不然你认为人类是怎么过来的？”
周圣左手一伸，虚空中，一壶酒葫芦出现在手中。
他拧开葫芦上的木塞，然后抬头一仰，将酒灌入嘴中，清酒在月光的照耀下，滑落周圣粗糙褶皱的脖颈。
他抹了抹嘴角，打了一发饱嗝：
“这所谓的上苍，并不是你们想象中，全知全能的存在。祂的样子，更像是另类的大自然......”
“大自然？”
“对，上苍是由生灵的‘命’构成的。这个世界的生灵彻底消失，那祂也就离死不远了。换句话说，祂是跟我们永存的。”
“生灵的意识构成了祂，祂给予我们生存下去的稳定。当然，这里并不单指人类，只不过现如今，祂与人类的关系更深罢了。”
“至于这先天一炁，原本就是祂的东西，只不过上苍与人类之间，是类似于平行的关系，双方只能相互观望，但并无交集。”
“可人类就是这么有探索性的生物，他们能摸到权利，能掌握工具，能创造文化和艺术。只要人类想，就一定能够摸到先天一炁。”
“对于这种接触，祂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可当上苍与现实真正接触后，这个世界的全貌才在我们面前展开，也就是所谓的先天一炁，而那第一个叩门的人，就是第一位上仙！”
“他是谁？”徐白恒脱口而出。
周圣所说的内容的确惊悚，换做一般人，听到这话，指定认为周圣发酒疯了。
可徐白恒不一样，他毕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
这个世界的神异，早就将他的阈值，拔高不知多少倍。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不是说过嘛。我们跟祂之间，就是相互观望的状态，如果我们知道这人是谁，那上苍也就知道了。”
周圣脚下风后奇门不断旋转，好似在遮掩着什么。
“每一个成仙的人，都会将自己的踪迹，从人类的历史当中抹去，就好像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样。”
“而那些不愿意抹除自身存在，想要将本领传给后来者的仙人，就会被祂立马锁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