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场内。
“张仁——,李道童!”
那裁判跟个授课先生一样站在场地中心,不但背着手,手里还夹着一本从中后打开的花名册。
“弟子在!”
这两个小鬼抱拳的时候倒是有气势,可是登台或是下去的时候却个个都咧嘴,毕竟这圈围墙高一丈,孩子嘛,就算跳下去没事,还是有些怵高的。
东部观台上,顶圈第二层。
掌教石运不由摇头,便轻轻一甩拂尘,将那两个七岁小儿送到了擂台中心。
“哈啊!”
两个小鬼正当喜乐之年,立刻喜大于惊,转身拜谢:“多谢掌教。”
“鞥~~”石运点头微笑,示意裁判开始。
裁判顿首致敬,便就退后一步,一扬下巴:“鞥?”
“是!”
两个小鬼立刻拉开架势,只是一个对眼就冲步过去,竟然也打得拳拳有风、虎虎生威,没想到个子不高,拳脚功夫和力量倒是不能小瞧。
“鞥~~”苏有为不禁点头,倒是较为看好小张仁:“这小鬼据说练了五年的外门功夫,从小用药酒泡大的。你看他的手,根骨宽大,拳锋已经脱茧了,而且指甲还比指头短,在使用插掌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折断甲板,或是伤到甲床。另外臂展也够大,一身的力量天赋,竟然全都生在了臂膀肩背上?”
“潇洒还不是~~?”铁雄一提到这厮就难受,索性抱起双臂,夹紧心肺:“那狗**是真正的狗腰加熊背,明明两个麒麟臂,却他娘的手腕无力,剑都握的没有别人稳。多半是废了。”
“他那哪是废啊?”坐在后上一层的刘远洋也是不吐不快,立刻加入讨论中:“那老灯是虚~~的。他舅的,天天天一亮,鸡~~还没叫呢,他就跑去峰头撩妹了!还他妈的在那撩头发,手里拿着一枝花,这狗日的连峰主的屁股都敢摸!还有什么不敢的?!”
刘远洋真是越说越气,倒把自己急得口干舌燥了,于是就拿起饮料喝一口,突然使劲道:“他妈的!我上次出去跑任务,那桃欢谷的大师姐还逮住我来问,说是不把这狗日的带过去,两相再遇到,就把老子献给合欢宗,炼成阴阳二气拿去双修了!”
苏有为等人一度无语,刑让也不由摇头,可刘远洋却是没骂完:“他妈的,狗日的!!”
周雨不由摇头,旋即撇嘴,一脸不屑道:“别说桃欢谷了……那水仙宗可在山海南边儿呢,这他狗日的都有旧情人,你上哪里说理去?你上哪去说理去??”
他就坐在刘远洋的左边,同样是抱臂在座,此间也是因为心里和嘴里都不是滋味儿,便就拿起冷饮,将之吸了个底儿透:“这狗日的,呼噜、呼噜,成天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快乐,呸,他妈的,也不带上兄弟们,还天天跟着被人骂,我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你憋你妈了个、”潇洒的声音立马传来,可惜招呼没说完,就平白挨了一巴掌。
啪啊!
众人不由一怔,立刻循声望去。
“操。”潇洒向左横了一眼林青海,可对方却停都不带停。
此时再看潇洒,也才知道:双手揣袖就算了,却是一个鼻青脸肿,别说亲妈了,就连一众情人都险些没有认出来。你看那层层上下瞠目的,张嘴结舌的可不止一两个。
“真他妈的出息。”苏有为等人一致开口,真是满脸的难受,根本就没眼去看他。
“你说啊?”潇洒仗着脸皮厚,不但迈步便去,还公然往前挤:“啧!没眼色,给半脚元婴让路。”
刑让无奈,只好把腿转到一边:“好、好、好~~半脚元婴……”
“算你小子识时务。”潇洒勉强满意,没有停步就算了,还硬要从苏有为的跟前挤过去。
于是乎,旁边的苏有为便就急眼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扬头目送着对方道:“你他妈的,坐刑让那边不就算了?看不到老子这边放着零食跟饮料?”
“滚你妈的。”潇洒抬脚就把这堆零食饮料清扫了下去。
于是乎,坐在下层的师兄弟们就跟着倒霉受害了:“操,林潇洒!”
“啧!”潇洒扭头便怪,转身就坐:“什么林潇洒?等老子渡过丹劫,改口叫师兄,啊?”
“服~~了。”几人无话可说,便随手一扫,把一地的事物送给下面了。
于是乎……
“操!你狗日的林长生!”
“他妈~~的赵二两,下面想长肉是吧?”
“你说啊?”
“啧!”
“丢~~,服了。”
哗啦……
“他、妈~~的!老子刚拆的冻羊腿!”
“沃日!谁他妈乱丢饮料?我刚换的新衣服……”
“林潇洒。”
“擦。”
于是乎,一众受害者便纷纷回身或后仰,各对潇洒挑手指,什么中指小指无名指,拇指穿缝瘸食指,不是撇嘴往下比拇指,就是头也不回竖中指……
潇洒不由撇嘴,一瞪就还:“呐啊!”
“你他妈……”一众怪骂,个个难受。
林青海顿时翻出大白眼儿,还特地往左边挪了挪,趁早离这蠢货远一点:“真是家门不幸……”
“切。”潇洒顿时斜瞥,丝毫的不以为然。
也就是在他转头看向擂台的那一个瞬间,突然传来一道耳边风:“呼呜……”
潇洒略有一怔,立刻转眸看去。
原来那小狐狸就坐在斜对面,正在往上划着大腿内侧,跟自己偷偷扬眉眼儿呢。
“诶~~嘿嘿嘿嘿嘿……”潇洒顿时咧嘴笑开了,虽然这笑声只在脑海里,可那蜜糖却已经溶化在心中,不但慢慢的消肿散淤,还学出对方的表情,先挤左眼放个电,再挑眉头送去一个小喜欢:“你这**,晚上有你好受的。”
“鞥~~”这师妹可就不依了,就扭扭捏捏地抱起双臂,再也不去看他了。
“嘿嘿……”潇洒却笑了,心里太美了。偏是喜欢被吊着。
“驴……踢——的。”这句咒骂来自正对面,是一位正襟危坐的大师姐,可谓面目阴沉,银牙暗咬。
无独有偶,被潇洒负心,或是因烦生厌的,也大有人在。
“该死的畜生……”
“衣冠的禽兽……”
“你这负心人……”
“他妈的……”
“这厮不死,实为心头之恨!”
“其人不死,必定永无宁日!”
顺着那声音往各处一看,除了那些在旁大抛媚眼的,便是冷脸离开的,咬牙不理的,怒瞪恶眼的,煞气盈门的,抱紧佩剑的,或是公然压臂,向潇洒挑出星际手势的。
而以下这位,更是重量级:
“该死的狗贼……(李慕白!)”
“啊?(师姐。)”
“(找机会给我杀~~了他,我帮你追小可、直接送到你床上!)”
“(啊?!)这……”
“(这什么这!)”
“呵呵……(我倒是想,可是打不过。)”
“你这废~~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能不能@#¥%……)”
这两位一个抱剑而立,站在上层;一个持扇在坐,位于下层。
倒是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怀里的佩剑攥断,对着那师弟连骂带训,倒是可惜了一身的风采和美貌。
“嗤……贱~~人。”潇洒不屑,是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眼睛斜瞥过去的,就好像是一帧一帧拖拽过去的,似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丑恶的东西一样,满目的不屑,一嘴的鄙夷。
而他这副模样,也让旁边的林青海看得一脸难受直咧嘴:“我他娘的服了,你看个比试还能搞出一堆幺蛾子,能不能老实点!”
“切~~”潇洒虽然不屑,却也懒得计较,就一脸怪相地扶住左膝、叉住右腰,在那里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真是可恶至极。
可这副尊容……
“哇~~哦……他好是与众不同哦,我真是欣赏他。”这位师妹刚满十七岁,是上个十年加入的。
“你~~呃~~!”旁侧的师姐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戳穿,真是想不懂:“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啥,看上哪一点!”
那师妹顿时胆怯,于是就躲着脖子,偷偷揉脑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他坏个屁坏!”师姐两眼一瞪,就开始不断地戳指着那脑袋,已是恨铁不成钢,就算传音也动嘴:“他论坏不够坏,论帅不够帅,比不上几个二师兄,打不过上百峰,除了嘴贱画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平平无奇的!你到底看上他脑袋上面哪一点?我帮你劈了他!”
另一边。
“贱……人。”潇洒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可却心中鄙夷:“得不到的就想先毁掉,倒贴过来都不要。”
身边一众无不摇头,尤其是坐在周雨左边的韩志华,更是忍不住伸出右脚,狠狠地指点过去两脑袋:“你~~呀!别说玄玉峰了,一百二十座峰头都快被你撩完了!真是**无双,千古无二!”
“怎么样!我骄傲,我自豪!”潇洒却是理直气壮,岂知脸皮为何物?
刘远洋不由臭骂:“他妈的,你要有本事就照单全收了,整天这边吊着一个那边哄着一个的,我天天看见有人从你那边溜,每天都不同!整整七个不重样!还从外面带回来!”
“他妈的,偷窥是吧?”潇洒顿时回头臭骂,可刘远洋却一脸败坏地挤住了大眉毛:“什么偷窥?老子作为千鸟峰的编外情报员,我去哪里偷窥都应当!该!!”
“哎?你他妈~~的。”潇洒顿时阴阳怪气了起来。
“什么你他妈的?”刘远洋也是一言不合。
“就是你他妈的。”潇洒顿时不服。
随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他二人就跟两个狗子,啊不,就跟两个小猫扒掌一样,在那胡乱扒拉着对骂了起来:
“我叫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说什么。”
“你他妈的……”
这二人一个用脚,一个用手,就好像在那抽空练拳一般,虽然也有碰撞冲击和劲气,却也不出三尺范围,还不至于吵到别人。
“哎……”
身边众人无不摇头叹气,老表更是垂头丧气,索性封闭耳门,休要去管了……
与此同时,对面下半层的观台上。
“……”
这位师姐抱剑在站,身边空旷,她虽然皱眉盯着潇洒看了好一会儿,可突然之间,就把目光凝视到了老表林青海的脸上:“这蠢货天天跟这种傻逼坐一块儿,以后定然没出息。”
与此同时,林青海突然眉头一皱,立刻顺着感觉看去。
这师姐顿时眉头一锁,立马冷哼转头:“哼。”
林青海顿时心生不爽,却又禁不住困惑挠头:“妈~~的这女人……有病不是。”
“嗨……”刑让不由暗叹,为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