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世界怎样的。”

刑让闻言一怔,随后微微摇头,闭目昂首深呼吸,释怀一笑道:“闭目是黑,睁目是白。其实很多盲人眼中的色彩、是非常丰富的,只是限于片面,碍于斑点,那该是一种……比黑暗还要深沉,比光明还要压抑的晦暗。就像一片灰斑,尽管不重复,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会心一笑,又问道:“具体是什么感受。”

刑让稍微一想,宽笑道:“坐久了,腿麻了那种感觉。代换到视觉上,大抵是这样。”

她微微一笑,先望水,再挽发,看向水中他:“勇敢会好嘛。”

他沉默,微摇头,索性仰身靠碑,去感望星夜:“因人而异吧……”

当年她有一句话,不想等到当年话,便转眼看向别处,轻轻的问道:“那你呢。”

他一时沉默,随后深深呼吸,释怀卸刀,趁便的左手搭膝,习惯了右手拄刀:“我的世界没有这个词。”

她无言以对,随后摇头,垂眸望向自己的倒影:“你好像很负面……把生命的宽度全部推向了长度,变成一条白线。没有分叉点。”

他由衷微笑,许久不曾这般放松,总是在心安时候,禁不住产生困倦:“对个瞎子而言……像我们这种人,本就生命残缺,能够活着便尽了一切。负面与否,不重要。阳光开朗也好,心安理得也罢,无愧于心便是最好了。”

她淡然一笑,侧目看去:“你怎么看待——情与爱。”

他略有缄默,随后想了想,微微摇头:“情是容忍,爱是妥协。”

她是这般平静,侧首回眸,用余光望他很久,问了一句真心话:“你会妥协么。”

可是,他不答。

她等了很久,突然愣了,原来这厮睡着了……

看他那样,是否听到呢?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然后转头望月,不由得捋上一缕青丝,去看二人在水中的倒影。

可惜那人,勉强露个头……

她也不介意,只是看这一丛雪白在水中飘摇着,她便能感受到一种静好。

不知不觉的,嘴角上的笑容更加平淡了……

右边不远,河畔前。

花船停泊莲灯下,一侧船坞长舟满。

伊人河畔,她在前,蹲抱双腿看浮华;他在后,暗暗咧嘴站树下。

这里的气氛,可谓尴尬。当然,只是一人的尴尬。想不明白的尴尬,不好上前的尴尬。

呼……

忽有风来,也是调皮,就将水波划走,乱了女人目中的平静,并送来两片柳叶,嬉于目中……

程英不由沉默,总想着回头望一下,终于转过头去了……

而老表也不负众望,欲要伸手唤一下……

也不知是她先转头,还是他先抬的头,总之目光一触便放下,嘿嘿挠头,局促不安。

程英顿时心中不美,禁不住屏住嘴巴,突然就转回头去,就蹲在河边不说话。

老表也无措,就耸肩安慰一下自我站在那,负手望天算球……

至于另外的几组人,也在灯会大街上巧然汇合,不但怀里有收获,手头上也各有食物和玩物,只有那师姐二人偏爱逛而不买,便就两手空空,被一群师妹拉去了热闹处……

那里的花灯长夜,才刚刚开始呢……

倒是苦了一众师兄弟,被偏说偏信了一些什么“收归储物空间没看头,全然败兴,还不如不买丢回去”之类的,便就沦为了刑让口的苦力,个个都是大包小包抱一堆,大挎小挎苦了谁?哪个不是苦笑,又哪个偷着心里美?唯有刘远洋大嘴一撇,只顾着享受怀里的好东西……

这一股夜风,又吹到了那里——晚月塘。

可惜一人静睡,一人近水。

她只是负手站着,目光所及都是波光,已经很久没有转动视线了,可能思绪早就漂远了。

在苏令龙的心里,这世上的感情有很多,但大致可以分两种:

其一,他望着天边在发呆,她跑来问他在干嘛,又为何在发呆,等等为什么。

其二,她来了,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会选择陪他一起看,一起发个呆。

苏令龙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但她喜欢这种平静,偏爱着岁月静好的感觉。

至于他,勉强有趣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既不喜欢他,也不倾慕他,偏会被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吸引着,禁不住要想去探究。

可是有些人,勉强只能推开门。

更多的,走着走着便就迷失了……

也浑然忘了,自己为何要来了。

她微笑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了。

夜风到了,吹乱了肩头秀发,却不动手梳理它,而是迎风转头,望向那轮斜角月,容颜也淡化……

……

第八山海(南域),沧海河北端。

哗啦啦……

那河道很宽,整体上是较为平静的,但在湍急之处另有分支,从而愈发急促,一路远去、一路奔腾,终在彼方的断崖之上形成一座大瀑布。看那高低落差,岂止百丈?左右又据三里之遥,雄伟壮观且不说,光是迸溅出来的水汽就足够让人清醒了……

而这平和的,则往南方蜿蜒而去,誓要穿过白骨森林,远绕魁魔岭……

呼,呼……

萧玉晨沿着河流飞纵而来,看他背着长剑,落步沉重,面色也有些虚白,该是这么疾驰了一路,消耗很大。可是随后这一跃,却是蜻蜓点水,直接从西边到了东边去。

此间一落地,先沉步回头,一望便纵,向前飞跃。

呼——此声非风,而是气流划动,只见一把载人的长剑慢慢悠悠地从侧空落出来……

而端身坐在剑上的,则是陈俊——好一个老神在在闭着眼,双臂环抱体自然。

“哼。”萧玉晨轻闷一哼,立刻加速飞纵。

陈俊眼皮一抬,瞥了对方一眼就想笑,好在还能绷住笑嘴,只是心念一动就使长剑加速,又一次慢悠悠地追上去,还是跟在左边一线,特意落后一点点。

“哼鞥!”萧玉晨朝这边用力地一磕脑袋,以表心中愤懑,随后便匀匀细分着催用修为,慢慢把速度提上去。

“嘿嘿嘿。”陈俊咧嘴一笑,赶忙催剑跟上,隔着一条长河招呼道:“别跑啦,玉晨——”

“哎呀——我要修炼呐。就知道在旁边搞我,分散我的注意力。”萧玉晨也是郁闷,可是陈俊倒是无所谓,一脸认真地提醒道:“我看你还是别练这个了,早点把灵气修为提上来才是正统,不然等你把气力增幅上来了,我说不定都到元婴啦。一根手指都能按死你。”

“用你说……”萧玉晨慢慢撅嘴,他才不要去听这笨蛋的教训。就算说的有道理。

“哼鞥!”陈俊顿时没好气,低抑着眉毛东张西望道:“纯粹力量上的修为是最难修炼的——人的本身就是一个枷锁或牢笼,在身体强度上不去的时候,力量是不可能超限度的。”

“为啥。”萧玉晨随口一问,实际上也有自己的思量。

陈俊为之撇嘴,索性闭上眼睛说话:“自身的力量要是能够突破肉身极限,那么随便打一拳,威力如何且不说,那不是等于把自己弄死么?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发力的过程知道嘛?”

萧玉晨很难不认同,但还是为之撇嘴,甚至把眼睛瞥向了另一边:要你讲……

“哼。”陈俊傲娇一哼,昂首道:“而且潜能这东西,是不能用力量反向积累的。它是一个固定值,理论上是笼子的大小决定了内部空间,这是一种上限,至于能利用多少空间,或是能用这些空间叠储多少倍的能量和物质,那才是你能修炼出来的。但它也有界限的——就像一个肉包子,你把馅料放超了,根本就是包不住,还没蒸呢就自己爆炸了。所以在身体没有变化前,心愿再大也发挥不出来,更加提升不上去。”这才睁开眼皮,瞟了侧方的萧玉晨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得意洋洋道:“你又不学炼体术,肉身强度就得不到加强和固化;灵力修为也滞境,就无法增强身体的活性和机能;这纯粹的修炼力量,只是先把一身潜能榨出来,等于是为了打个基础把时间全都浪费了。这一点一点往外挤的,哪天才能把肉身突破极限嘛?”

萧玉晨一脸无语,他选都选了,才不要去听这些废话:“对、对、对——,你说的对——”

“呵鞥。”陈俊转头轻哼了对方一道子,随后左右一瞥看看路,又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睛:“你呀……可跟师兄不能比~~,师兄是特例~~”

“呸。”萧玉晨特意转过去呸上一口空气,毫不在意道:“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当我力量攒够的时候,别说灵境修为怎么样,一般的神通术法甚至都不能靠近我身周力场,算什么?”

“啊?”陈俊小惊大怪,立刻睁眼看去。

“哼。”这回倒是轮到萧玉晨得意和支棱起来了,搁那提前多少年的瞎嘚瑟:“理论知识学的好,偏偏重点不记得。呐,修士到了结丹知道吧?”

“嗯。”陈俊乖乖点头,只等听讲。

“啧。”萧玉晨在心里一嗔,眼瞅着视线尽头上的那条紫线慢慢宽厚起来,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目的地了,便会心一笑,趋于平静道:“修士身上的气场是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它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特殊能量场,可以作用到很多东西上。”

陈俊不由眨眼,随后就挠头看向了前野尽头处的紫色汪洋:以前记得诶……怎么忘记了。

萧玉晨倒是不知陈俊的心思,眼瞅着地方快到了,所以便将速度放缓了一些,继续分心二用道:“从结丹开始,这种身相气息就会趋于自主化,除非为了躲避别人的探查和感知,特意把它收起来,否则它会一直在附着和环绕在身上,或是随着自身意念而在周边游荡与徘徊。”

陈俊轻轻点头,双眸之中也渐渐被紫意弥漫。

萧玉晨也不禁笑了,那连绵无尽的梦昙花,美丽极了,令人痴迷:“力也是这样。但不会远离身体,而是附着其上……”

“附着其上?”陈俊传来一问。

“或是运在身上。”萧玉晨微微一笑,猛的一个飞纵就落入紫海,满目烂漫地去抚触和观赏这些齐腰之高的紫梦昙:“身体本身,就是力我……”

呼……

陈俊也御风而落,剑自飞旋,背挂在后,依附背上。

“力在身上,只要够强……”萧玉晨会心回想,不觉微笑。

忽有风来,陈俊也到,萧玉晨便顺着微风转头望向北方,欲要览尽那漫无边际的海洋:“管他术法意象,能覆身周,不侵本我。随手一挥,弹指可破。”

呼呜……

这座梦昙草原慢慢的鼓风起浪,也许久不曾见到这般可爱,却不笑那无稽志向……

“我比师傅,会更强。”

热门小说推荐
文野:因为异能被太宰拐走

文野:因为异能被太宰拐走

侦探猫猫酒吧老板
顶流女星被骂资源咖

顶流女星被骂资源咖

幼幼是幼幼
抬阴棺

抬阴棺

玖玥xy
美好生活从相亲开始

美好生活从相亲开始

萧楚云
互联网时代,谁还做传统游戏?

互联网时代,谁还做传统游戏?

达尔文动物园
东北女友是真甜,表白问我抗揍不

东北女友是真甜,表白问我抗揍不

叮叮遛小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