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樊挑眉,下意识的看了一旁还在跟方清远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秦妆,直接走过去,在秦致的床边坐下,对着他笑得明媚,“算是吧,快是了。”

“你对我姐姐好吗?”秦致认真的注视着薛樊的双眼。

“当然,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他。小朋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恢复,好起来,别让她担心。”薛樊思索了片刻,才给出了回答。

秦致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向了秦妆,眉眼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温柔,“姐姐很苦的,我希望她以后每一天都可以是甜的,你要是对她好,我就认你这个姐夫。”

薛樊一时间都有些无言以对,没想到秦致还是个姐控。

他跟秦妆之间实在是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不过他对秦妆有些好感,也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要过什么东西,唯独秦妆,是他主动想要的。

结婚是认真的,他之前跟秦妆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他不会去管束她,哪怕是结婚了,她也依旧是自由的,可以放肆自由的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哪怕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离婚,他也不会阻拦。

似乎只要她开心,他就满足了。

他沉默的时间长了,秦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许久才低声的道,“你也不能保证,会一辈子对她好,对吗?”

薛樊回神,看着秦致,有些哭笑不得,“小朋友,一辈子太长了,没有人可以保证未来的事情,我们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就有意外呢?”

“我不能保证我一辈子都会在她的身边,护着她,所以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只可以跟你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她。”

“不过,你这话可不应该问我,我跟你姐求婚,她可没答应我,说不定她不喜欢我呢?”

薛樊说的轻松,说完了还看向了不远处的秦妆。

秦妆跟方清远那边也聊完了,过来就听到薛樊在说自己,她一脸疑惑,“说什么呢?说我坏话?”

“姐姐,你要嫁给他吗?”秦致问的直接,一句话给秦妆都问懵了。

她询问性的看向了薛樊,薛樊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秦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你别在我弟弟面前胡说八道,有什么都要等他好起来了再说。”

“刚刚医生说了,你因为昏迷的时间长了,身体很多机能都出现了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的去恢复。”

“接下来我会让医生出一份康复计划,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做康复训练,知道了吗?”

“知道了姐。对了,哥呢?怎么没见大哥来?”秦致乖巧的点头,又有些疑惑。

秦妆脸色变了变,“大哥出了车祸瘫痪了,你醒了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他,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一会儿通知他,他来不来,我就不能确定了。”

“哦。”秦致反应很平淡。

秦妆迟疑了一瞬,“秦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学校那边没有调到监控,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你现在醒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会跟同学发生冲突?”

秦致低垂着眉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其实也没什么的,都过去了,五年了,我昏迷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是很记得当初发生的事情了,可能就是起了冲突,发生了口角,年轻人嘛,一冲动就打起来了。”

“你……”秦妆气结,她知道秦致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薛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薛樊很懂事的出去了。

房门关上,秦妆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的开口,“是跟容家有关系,还是因为妈妈的事情?”

秦致似乎是有些诧异秦妆知道这些事情,随后就皱起了眉头,“秦深告诉你的?”

连大哥都不叫了,显然是生气了。

秦妆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秦致。

秦致自知隐瞒不住,只好无奈的开口:“妈妈的事情我跟大哥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姐,你别……”

“我出了意外,大出血,爸爸发现我的血型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你跟大哥也是那个时候发现的,对吗?”秦妆直接打断了秦致的话。

秦致微微张开嘴巴,看着秦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我失去了记忆,你们也就顺便瞒着我了?还是说,其实在我出意外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你把事情告诉我,我承受得住,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还轮不到一个小屁孩来保护我。”秦妆胸口堵着一团气,让她有些郁闷和烦躁。

“姐姐,有些事情不记得也挺好的,都忘记了,就没有必要想起来了,我也不记得了,我们都忘记,不好吗?”秦致拳头悄然握紧,情绪出现了波动,旁边的检测仪上,他的心率很明显的上升了一些。

秦妆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问,都过去……”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响了。

她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精神病院那边打过来的,联想到上次见温雅芝的时候她的状态,秦妆心里隐隐的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着来电好一会儿,才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接了电话:“喂……”

啪嗒……

手机摔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隐约还可以听到手机那头传出来的声音:“温女士今天凌晨三点在医院自杀,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经过了全力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三分钟之前,她走了……”

秦妆身子晃了晃,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秦妆的脸色一瞬间煞白无比,“姐?”

“没,没事的,秦致,你好好在医院养病,我,我去处理……”秦妆伸手扶着床想要站起来,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够成功。

她以为自己是恨温雅芝的。

但是此刻,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她心脏像是被人用力的撕裂开一般,心脏像是破了个大洞,疼的让她呼吸都吃力。

“姐,妈她是不是……”秦致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的心率剧烈的波动了起来,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方清远马上就进来了,薛樊跟着一起冲了进来。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秦妆,看着她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的样子,薛樊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他上前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薛樊,陪我去一趟第五医院吧。”秦妆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很明显的哽咽。

薛樊顾不上多问,他知道第五医院就是精神病院,秦妆的母亲现在还住在那边,看秦妆的样子,他大致也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了。

吩咐方清远好好照看秦致,他带着秦妆匆匆的离开了。

“姐……”

秦致哽咽着开口喊了一句。

可惜薛樊跑的快,他后面的话都被丢在了身后,听不到了。

方清远马上就给秦致注射了镇静剂,他现在刚刚苏醒,根本不能受刺激,情绪一旦波动太激烈了,对身体会造成非常巨大的负担,他的身体无法负担这样的情绪。

秦妆到医院的时候,温雅芝的尸体已经被送去了太平间。

那个自从五年前出事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看到她就会发狂,对着她又打又骂的女人,此刻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太平间的床上,身上套着黑色的裹尸袋,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看着好像睡着了似的。

“妈?”秦妆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

那人没有任何的回应。

“妈,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打我,你骂我啊,你别不理我……”秦妆眼泪控制不住的开始往下掉,她上前,趴在了病床边上,颤抖着伸出手,去碰触温雅芝的脸。

她现在巴不得温雅芝马上就睁开眼,抓着她的头发狠狠的打她骂她,她不想看到她冷冰冰的躺在这里,变成一具再也不会回应的尸体。

“妈……”

秦妆压抑的哭着,像回到了五年前,看到父亲尸体的那一瞬间,她的情绪也跟现在一样崩溃。

薛樊站在一旁,不忍看秦妆这般脆弱的样子,他想上前,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去安慰秦妆才好。

失去至亲的人那种痛苦,他也体会过。

五年前遇到秦妆的时候,他母亲也是刚刚过世。

她得了抑郁症很多年了,在那一年的春天,毫不犹豫的从楼顶一跃而下,就这样惨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所以才会从京市跑到了江城市来休养。

后来就遇到了秦妆,知道她做什么的以后,他神差鬼使的就花了钱,跟她签了协议,让她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照顾他陪他。

很多事情都是他曾经渴望母亲陪他一起做的,但是她从来没有陪伴过。

记忆中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了,她甚至没有抱过自己一次,小时候他每次奔向她,叫她妈妈,换来的都是她竭嘶底里的抗拒和打骂,逐渐的他就不敢靠近了。

此刻看着秦妆这个样子,他可以感同身受。

秦妆哭了很久,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薛樊上前把人抱了起来,安排了温雅芝的身后事,又将秦妆送去了医院。

秦妆的情绪大起大落,加上身体本身就有隐疾,这一连串的刺激下来,根本就承受不住。

秦妆是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醒来了以后跟没事人似的。

她很平静的主持了温雅芝的丧事。

丧事那天,她联系了容持知,把灵堂设置在了秦家的老宅。

温雅芝做梦都想要回去秦家老宅,现在人死了,她也想要满足她一下。

容持知没有露面,是他的管家出面,将一本房产证交给了秦妆,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是老宅的房产证。

“先生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他说本来就是他欠了你的,你收下了,他心里也能够好受一些。”管家低着头,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想告诉秦妆,容持知这段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的病情原本就反复,但是之前秦妆出现了以后,他很明显稳定了很多,而且心理医生也说了,他有自愈的可能。

结果现在,病情非但没有好起来,还更严重了,他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幻觉还有自残倾向。

昨天给了自己一刀进了医院,差点小命就交代了。

心理医生那边说了,他的情况要是无法得到改善,怕是需要人二十四小时时刻监护,避免再次做出自残行为了。

容持知昏迷的时候嘴里都还喊着秦妆的名字,他是真的很爱很爱秦妆。

只是看到秦妆的脸色,管家默默地将心里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他是容家的老人,所以很清楚,当初那位对秦妆做过什么,让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实在是没有立场和资格要求她去原谅,让她去帮助容持知。

秦妆平静的接过了房产证,冷冷的笑了笑,“他想要两清吗?告诉他,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他最好老老实实的活着,给我还债,别想用一套房子就收买我,做梦!”

秦妆说完就带着人进了秦家老宅。

这里保存的很好,连曾经为了筹钱还债卖掉的那些古董首饰都全部被买了回来,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秦妆却没有太在意这些。

她跟薛樊一起找了人,布置好了灵堂,温雅芝的尸体不能放太长的时间,薛樊帮忙定制了专门的水晶棺材,将尸体收拾好了放了进去。

温雅芝生前就爱美,死了以后秦妆也希望她可以漂漂亮亮的离开。

丧礼第一天,隔壁的俞万洲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他一下子似乎苍老了很多,身上看不到那股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雅芝……”

他进门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

秦妆皱眉,这个时候她很想将俞万洲赶出去。

不过还有其他的宾客也过来吊唁了,她只能够忍住。

只是走到俞万洲身边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警告他,“我妈已经死了,你应该也希望她体体面面的离开,而不是背负着婚内出轨,不检点这样的恶名,走都走的不干不净吧?”

俞万洲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秦妆一句话好像一把刀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了。

他确实不愿意看到温雅芝死了都背负着骂名。

他爱了温雅芝一辈子,但是到她死了,都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如今她死了,他更不愿意害了她了。

他跪在那哭的伤心又狼狈,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来吊唁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秦家从前关系还不错的,还有家里的亲戚,他们来了也只是上了个香,留下了点白金,跟秦妆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离开了。

送温雅芝去火葬场的路上,车上只有秦妆,薛樊,还有一个哭得脸色都白了几分的俞万洲,以及出现了以后就一直红着眼,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俞青梧。

俞青梧目光始终落在秦妆的身上。

秦妆却无视掉了他。

大概俞青梧也是最近才知道了真相。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秦妆,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火葬场里,秦妆始终表现的很冷静,没有哭,没有情绪激动,直到棺材被缓缓地推进了焚化炉那一瞬间,她的情绪彻底的崩溃,扑到了薛樊的怀里,哭得狼狈。

薛樊抬起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哭吧,情绪发泄出来了,会好一些。”

俞万洲也在一旁哭,甚至晕了过去,被人送去了医院。

焚化炉烧了二十多分钟,秦妆哭到心脏都麻木了,就呆呆的看着,脑海里浮现的是过去的一幕幕。

出事之前,他们一家感情一直都很好,所有人都羡慕她,父母恩爱,哥哥弟弟都很好,哥哥是不折不扣的妹控,宠妹狂魔,弟弟又是个姐控,小小的年纪就是个暖男。

温雅芝对她对秦神秦致都很好,记忆中她永远脸上都挂着温柔的笑,跟父亲的关系也很好,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是圈内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焚化炉打开的时候,她再也看不到温雅芝的脸了,里面只有一堆烧过以后的骨头,破碎凌乱。

工作人员拿来了工具,开始将骨头一点点的收拾出来,塞进一个坛子里。

秦妆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等到骨头都装好了,工作人员问她,“秦小姐,你们安排人抱着骨灰坛了吗?”

秦妆点头,上前,工作人员看着似乎是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告诉她那边是脚,应该朝着外面,帮她一起将骨灰坛抱在了怀里。

几斤的坛子不算重,秦妆到现在甚至都觉得恍惚,一个好好的人,就变成了那么的一个坛子,再也不会对她哭,对她笑,再也不会跟她说话了。

她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去了墓园,看着骨灰埋入了地底,又被一层层的黄土覆盖上,她突然跟站在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薛樊说了一句:“薛樊,我没有妈妈了。”

薛樊闻言一下子鼻子有些酸,伸手将秦妆搂入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

秦妆闭了闭眼,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滑落。

“我妈走了,我暂时不能嫁给你了,你等等我,再等等我,两年,只要两年就好了……”她低声的呢喃着,声音轻的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我不着急,你好好的,知道吗?”薛樊看着秦妆这个样子心都要碎了,他认识秦妆那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脆弱的样子。

办理完了温雅芝的丧事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了。

秦妆每天都很忙碌,似乎只有忙碌才可以让她忘记这一切。

中途姜曲也来找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姜家破产了,姜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被爆了出来,等待她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唐家因为造假,偷税漏税的事情被查,唐律辛迷J少女,参与组织卖Y活动的事情也被爆了出来,而且曝出这一切的,还是他即将要娶进门的姜眠。

两个人狗咬狗,最后落的一地鸡毛。

唐律辛和姜眠喜提牢饭,姜曲这几天整个人都跟伤筋动骨似的,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的恋爱脑现在算是彻底的治好了。

同时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她炒股赚了一大笔,来找秦妆,是打算带着钱环球旅游去。

至于那天在会所的那个酷似唐律辛的男人,她只字不提,秦妆也不去问,男人嘛,这一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只要姜曲不恋爱脑,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秦致的康复训练开始了,秦妆开始忙着温雅芝的丧事,最前面那几天,都是薛樊陪着他做的康复,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了,秦致现在看到薛樊,都是一口一个姐夫。

办理完了温雅芝的丧礼,秦妆也看到了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的靳彦洲,他带着靳星聿,两个人似乎是专门来找她的。

靳星聿看到她马上就兴奋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妈,我好想你,你为什么最近都不回来不看我?”

温雅芝出事的事情,秦妆没有通知靳彦洲,秦家现在都已经落魄了,自然也不会有记者媒体去报道这种事情,靳彦洲又是个大忙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秦妆笑不出来,于是面无表情的回答,“最近我事情多,很忙,有什么事情吗?”

后面一句话是问靳彦洲的。

靳彦洲表情有些不自在,“最近放假,星聿想你了,所以来见见你。”

“哦。”秦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就没了话题。

靳彦洲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她耳边别着的白色小花,先是愣了愣,随后才下意识的问道,“你家里……”

“我妈前几天去世了,抱歉,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你们要是想跟我叙旧的话,可以换个时间吗?”秦妆打断了靳彦洲的话,一句话说的直接干脆。

靳星聿愣了愣,随后红了眼,“妈妈,我,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秦妆低头看着他,“抱歉星聿,我可能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陪你,你乖乖的跟你爸爸回家,好吗?”

靳星聿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

靳彦洲心领神会,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保重,就带着靳星聿离开了。

秦妆不想再留在江城市了。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去见了秦深。

秦深似乎不喝酒了,头上多了些白发,看到秦妆来了,语气有些生硬,“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秦致醒了,妈去世了,之前原本想要通知你的,想着你可能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些,所以都没有告诉你。”秦妆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秦深的瞳孔剧震,猛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脸上却依旧是那一副冷漠的表情,“既然知道我不想听,还来做什么?还不滚?”

“我准备带着秦致去京市那边,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秦家的老宅要回来了,这是房产证,还有钥匙门禁卡,你要是想要回去,就随时搬回去住吧,要是不喜欢回去,房子你卖了也好,怎么样都好,我已经签了转让协议,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还有,爸妈那边,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祭拜一下,我可能不会每年都回来祭拜他们。”

“秦深,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秦妆说完留下了钥匙房产证,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秦深就红了眼,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压抑又克制的哭着,甚至害怕被人发现他的情绪。

温雅芝死了,秦妆和秦致要离开了,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城市,到底还要守着什么?

守着一个破碎的回不去的家,还是守着他曾经美好却回不去的曾经?

秦妆没跟其他人告别,将东西留给秦深了以后,第二天就和薛樊一起,带上了秦致坐上了前往京市的飞机。

靳家,靳管家低着头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先生,夫人刚刚带着她弟弟,跟薛家那位一起上了飞机,去京市了。”

靳彦洲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看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传出来,“你觉得,我哪里输薛樊?”

“先生人中龙凤,自然不输任何人,只是……”

靳管家欲言又止。

“放心说,我不会怪你。”靳彦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靳管家冷汗都下来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先生性子太冷淡,有什么情绪都藏在心里不说,别人很难猜得透,之前夫人辛辛苦苦就为了博你喜欢,但是努力了三年都没有得到回应,可能,可能她就是累了……”

“恩,你下去吧,别告诉小少爷。”靳彦洲沉默了许久,才摆摆手。

靳管家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

陆家,陆湛廷砸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气得脖子都红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她不好?”

旁边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做这一切,“陆湛廷,你现在是陆家的继承人。”

“我才不稀罕当这个继承人!我只要她!你再给她钱,让她回来,让她嫁给我,跟我在一起,她不是喜欢钱吗?给她多一点钱,还不行吗?陆家难道比不上薛家有钱?她为什么要选薛樊那个废物?”陆湛廷不甘心,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

老人依旧语气平缓的开口,犀利的点评,“你现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你凭什么去喜欢她?”

“你想要成为她喜欢的那种男人,就应该开始改变,把你这暴躁易怒的性子收一收,哪个女人会喜欢这样的男人?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她还担心结婚了以后,你要家暴她呢。”

陆湛廷一下子心梗了,他气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许久才又有些不确定的问,“爷爷,你没有骗我?我改了,她就会喜欢我吗?”

“至少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女人会喜欢的。”老人认真的点头。

这一招还是秦妆教他的,他原本有些不屑,现在看来,秦妆不愧是可以玩弄那么多男人的女人,确实很会把握男人的心思,就这几句话,拿捏的陆湛廷死死的,可比他说一大堆的大道理好多了。

陆湛廷深吸了一口气,“好,那我改,她一天没有嫁给薛樊,我就还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

京市,秦妆带着秦致先去了薛樊帮忙安排的医院。

这家医院是他们研究所附属的,里面的人都认识薛樊,知道秦致是薛樊的小舅子以后,那里面的医生相当的热情,直接给了最好的待遇。

当天就好几个专家过来重新会诊了秦致的情况,重新定制了全新的康复计划。

薛樊难得休息,这段时间都留在医院里,每天陪着秦致康复,秦妆倒是清闲下来了,每天就坐在一旁,抱着秦致的衣服,拿着水壶看着,看到薛樊跟秦致相处的画面,她鼻子发酸。

在专业团队的帮助下,秦致的恢复是肉眼可见的。

薛樊陪了半个月,也被他的导师亲自过来逮人,抓回去研究所去做实验去了。

他做实验经常都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人。

医院里跟薛樊关系好的医生跟秦妆提了一句,薛樊的胃不太好,之前胃癌还切了三分之一个胃,现在又在实验室里忙,肯定是一日三餐都顾不上。

秦致知道以后每天催促着秦妆去给薛樊送饭,这个小舅子当的还真的是很称职。

秦妆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捡起来了被自己丢下很久的画笔,重新开始了设计。

第一次的作品寄过去参加比赛,就拿了二等奖,一等奖是内定的,不然的话,那第一名就是她的了。

她没事就去给薛樊送饭,整个研究所的人都知道她是薛樊的女朋友了,秦妆也没有解释。

偶尔靳彦洲会给她发消息,发一些靳星聿的动态。

靳星聿的情况越来越好,甚至还连跳三级,直接从一年级跳到了四年级,听说还打算考到京大附中来,秦妆偶尔会跟靳星聿视频,每次靳彦洲都会故意在镜头里面晃,找机会跟她说话,她也不拆穿。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靳星聿成功的考到了京大附中,靳彦洲这两年也将商业重心转移到了京市这边来,连陆湛廷都将公司搬到了京市。

秦致康复了大半年,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重新拿起了课本,在家里自习,秦妆花了钱给他找了家教,终于在第二年的高考成功的考上了京大,进了京大医学院。

秦妆这段时间回去了京市一趟,发现秦深已经从那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走出来了,虽然依旧瘫痪,但是现在在江城市那边开了自己的公司,发展的也还不错,甚至还入选了年度十大优秀青年。

结婚的事情薛樊没有再提,秦妆也没提。

第三年,姜曲从国外寄了明信片回来,谈了个国外的小帅哥,两个人蜜里调油,还扬言要结婚。

结果消息发回来不到三个月,就因为生活习惯不一样,惨痛分手。

姜曲越战越勇,没过几个月又谈了一个,都是无疾而终。

在国外浪了五年,姜曲总算舍得回国了。

一下飞机就被那个小奶狗堵在了机场,红着眼要她给个说法。

姜曲只能够无奈的找秦妆求助。

秦妆亲自到机场接的人,那小鲜肉过了五年,也才二十五岁,当年一夜风流以后,就对姜曲上了心,这五年一直都在等她。

秦妆看着都头疼,让姜曲自己处理。

结果才过了没一个月,姜曲就带着人过来跟她说,他们决定要结婚了。

秦妆:“???”

姜曲的婚礼安排在了秋天,一场盛大的婚礼。

漂泊了几年,见过了大世面的姜曲,最后还是被小狼狗俘获了,和和美美的进了婚姻的殿堂。

秦妆的身边优秀男人不少,这些年她的设计品牌在国内国外都打响了名头,如今已经是知名的设计师了。

她依旧没有打算结婚和恋爱的打算。

连秦致都在大学里谈了女朋友,带回来见家长了,还催促她快点把婚事定下来。

对此秦妆也只是笑了笑。

她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何必要用婚姻套牢自己?

哪怕薛樊给出的承诺再好,她也不愿意。

现在这样跟薛樊维持着朋友关系,相处融洽,他们彼此都觉得很满意。

薛樊的研究有了重大的突破,抗癌药剂,细胞再生药剂,包括延缓老年痴呆的药剂都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已经成为了炙手可得的医学教授,追他的女孩一列火车都拉不完。

可惜了,他一心只有实验,除了偶尔会来找秦妆,身边连个女的都看不到两个。

认识的第十五年,薛樊满脸兴奋的跟秦妆说,他找到了新的目标了,还说这一次要是成功的话,华国的医学将会遥遥领先国际一大截,所有人都要仰望他们。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会发光。

昔日那个少年人,也终究成为了耀眼发光的那一个了。

秦妆想,真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都拥有了最美好的未来。

直到姜曲将嗷嗷哭的娃塞到了秦妆的怀里,她脸上的笑容才彻底的消失。

这个操蛋的世界,还好她没有结婚,不然的话,现在每天被孩子的屎尿屁困住的,就该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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