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刚过去十天,纪暄已经有条不紊地学完了28本书和100篇文档。
世界观和现实世界有些差别,需要多次打磨改换一种世界观。
有一些吃力,但是还是消化得进去。
泰因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当时纪暄正在沙发上研读一篇晦涩的物理学研究,门一开锁,人未至声先到:“暄暄!我回来了!”
纪暄看了他一眼:“欢迎。”
泰因完全没有被纪暄的冷淡打消热情,反而愉快地扑向他,像是夫妻久别重逢一般,抱住纪暄就开始啃。
啃了一会儿嘴唇,又从头顶吻到下巴,吻点十分密集,纪暄干脆闭着眼让他玩。
泰因抱着纪暄蹭了许久,说:“暄暄,好想你……”
“你看!”泰因从放在门口的包里拿出沙漠阿波罗——因为担心纪暄不管它,就带回去养着了,还有另一株植物。
纪暄分神去看,嘴角一抽。
“这个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叫它狗尾巴草!”泰因满心满眼都是喜欢,“我和家族研究了半个月培育出来了这一株!”
“我把它命名为‘情人草’!”
泰因说着说着,脸便发烫:“纪念暄暄和我。”
纪暄一言难尽地看着“情人草”,同样也是狗尾巴草,实在是难以把这两个名字融合在一起。
他说:“你高兴就好。”
于是泰因就高兴了。
他认为纪暄一定是觉得名字太有意义了。
泰因嘿嘿一笑,将两盆花草都抱去了窗台上,精心挑选着位置。
“亲爱的,早安——”
金发人影在窗外出现,一声甜腻柔情百转的称呼先脱口,待艾德文同泰因一个室外一个室内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预料又是一场战火的纪暄默不作声地收了东西。
果然还是要在图书馆看书才好。
这月中旬的时候,模拟考开始了。
考试的报名人数不少,但是比起整个学院来说,的确是少了一大部分。
作为难度最大的学科考试,参加的人同样也自命不凡。
纪暄刚落座,身边就有心高气傲的同学冷嘲热讽:“瞧瞧,卖身体的家伙都可以出现在这样神圣的场合,天哪,真恶心!”
纪暄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骂他。
不过明晃晃的恶意,即使是不在意也会注意到。
纪暄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眼眸深邃,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的波澜,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纪暄静静地看着那个出言不逊的人,仿佛在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周围的空气仿佛有些凝固,只是一个眼神,那个人就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意。
他不免有一些心虚,声音却为掩饰住这种心虚而更大了起来:“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谁不知道尉迟锐、钟廷默他们,经常去你宿舍!”
“你过来考试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会暗箱操控、帮你拿名次?”
纪暄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动。
言语侮辱,污蔑诽谤,扰乱校园秩序,损坏皇亲贵族名声……
他没有澄清或者解释什么。
虽然含义一样,但是不是他卖,而是他口中的那些人自己送上门来求欢。
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所以他只把刚刚罗列出的几项校规违纪现象准确告知。
眼见着这名嘴巴不干净的男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又气势汹汹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纪暄懒得听。
不管是谁他都可以揍。
等考试之后。
“……”
于是,考试一结束,纪暄就把人拎了出去。
没有监考老师,纪暄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他一只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那个人的衣领,来到走廊上,把他掀翻——毫不费力地将其拎着,整个上半身都在栏杆外。
这里是四楼,底下是一楼大厅,发现这个情况的同学纷纷停下来惊呼。
很快,这一幅情景吸引了许多人前来。
那人的身体一悬空,惊恐瞬间弥漫在他的脸上,四肢本能地胡乱挥舞着。
风在耳边呼啸,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而尖锐:“放、放开我!”
纪暄丝毫不为所动:“想放开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听起来阴森森的。
放开?
力道松了一点。
下坠感使人不寒而栗,那人的脸色已经灰败了,他都不敢挣扎:“不、不是,让我上去……求你了!”
纪暄仍然不动。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你!是我犯贱!求你拉我上去啊啊啊——”
纪暄故意把他往外一推,又拉回来。
那个人完完整整地瘫坐在地面上,蹬着腿远离了栏杆和纪暄,不住地喘气,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空洞。
纪暄拍了拍手,走了。
当然违反校规了。
但是,他又不怕。
*
众人见热闹散场,也纷纷离去。
恶魔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骂人者还瘫坐在原地,没有人去扶他。
“啪、啪、啪。”
是慢悠悠的脚步声。
那人不由得一激灵。
“你欺负他?”那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随着他的靠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那人一抬眼,便吓得哆嗦了起来,和刚刚命悬一线的感觉十分相像:“尉、尉迟少爷……”
尉迟锐是来参加考试的,他的家族是商业领域的领头,在科学与数学这方面必须精益求精。
可没有想到,刚一出考场,就看到了那样一幕。
这个蝼蚁的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定然是他惹了纪暄。
否则以后者的性格,怎么会搭理一个这样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物。
尉迟锐踹了踹他,盯着他的铭牌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柳家的?柳家的也敢对我的人叫嚣啊?”
这时候,身边的跟班拥趸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告知了尉迟锐。
尉迟锐莫名笑了一声。
那人暗道不好,胆战心惊。
尉迟锐垂着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
他刻意拖长了尾调,引得那人浑身发抖,不住地道歉:“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就是嫉妒他,我没有想要惹您的想法,请原谅我!”
尉迟锐面无表情地说:“柳家的产业链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这一句话似乎没有什么逻辑,但是那个人瞬间胆寒,他跪坐在地求着尉迟锐放过他,尉迟锐却抬步走远。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