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八点多的太阳照醒姜香,陆深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他穿着整齐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精致又凌厉。

“要出去吗?”姜香揉了揉眼睛,起身的时候浑身酸疼得不像话。

陆深扶她坐起,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得回趟北京跟爸妈过节,几天就能回来,你等我。”

他以往去北京也会说“等他”,但这次不知怎么了,姜香心中一坠,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她搂过陆深的脖子,哑着嗓子问:“非要现在去吗?”他爸妈在北京,回去过节很应该。

陆深搂住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笑道:“飞机两小时就到了,你要是想我,我晚上回来住。”

像上次一样,晚上最晚的航班回,早上最早的航班飞。太累了。姜香哪里舍得这样折腾他,听起来自己像只黏人的小狗。

“不至于,我又不是小孩子,反正你很快就回来。”她喃喃地说。

陆深看了她好半天,然后哄她下床,急着将人带到厨房细细交待:“冰箱里的菜你这几天要煮掉,不想自己做,就去外婆家吃……”

姜香有些懵懵的,他不在家,她留在这里干嘛。

紧接着,陆深拉她快速走出厨房,停在门前录入指纹解锁,“这房子我换过密码锁,只有你和外婆进的来,你每天给花浇浇水……”

“车钥匙在台子上,听你爸说你要买车,没必要,你开我那辆,不喜欢的话等我回来帮你选……”

“你见过我爸?”姜香吓一跳。

“哦,上个月月底那晚,他上来找我闲聊。没什么事,我就没跟你说。”

陆深一笔带过,但是姜香知道,姜继业绝对不可能上来只是闲聊。难怪他买了一堆奢侈品给自己,该不会想从陆深身上捞好处吧。

“他要是再找你,你告诉我,不,你别理他,他无利不 起早。”这样说自己的爸爸,她脸上有些臊得慌。

陆深丝毫不在意,匆匆忙忙拉上行李箱,叫了辆车等在楼下。

姜香站在客厅,有些帮不上忙的歉意,语气温柔地说:“不开车去机场?你不用给我留车。”

陆深回眸,浅笑:“昨晚喝的多,酒精还没散。”看着她小脸苍白,想到昨晚她在身下的低泣,他突然心中一紧,又走回去用力抱了抱她。

“等我。”

他走得仓促,姜香心中的那股不安强烈起来。

.

当天中午,陆深还给她微信报过平安,到了睡前就联系不上了。大半夜的姜香没好意思惊动外婆,或者,陆深早睡了?

她忐忑地抱着手机入睡,早起又尝试给他微信留言。

【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乖巧)】

姜香还是坐地铁去的公司,大家都认识陆深的车,招摇开去被同事看见不太妥。

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陆深也没有回复一条信息。她不想等了,打车来到外婆家。

庭院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宾利。那辆车仿佛在等她,见她走近立刻发动车子,座位后排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看不出年纪但极美的脸。

“姜小姐吗?我是陆深的妈妈。”

一阵冷风吹过,姜香打了个不易察觉的冷颤。

贺怜女士显然不想让姜香进入庭院,语气极度威仪:“上车,我跟你聊聊。”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姜香神色一慌,有种上学那会儿教导主任约谈时的不安。

到底是个年轻女孩,贺怜将鳄鱼皮包挪开一点,看向姜香:“天怪冷的,送你回家吧。”

姜香刚来,就把人送回去,甚至不愿意浪费一顿饭的时间好好认识。

姜香跟司机报出小区地址。

贺怜一身白色气质套裙,头发如海藻般柔亮蓬松,浑身成套的宝石和浓郁的香气,散发着优雅的富贵。

对比下,姜香梳着两边麻花辫像胡同口瞎溜达的村姑。

路上,贺怜看了看手表,不想再浪费时间,一句话就浇灭了姜香的所有希望。

“深深不回来了,留在北京打理生意,过了农历新年就给他和余家小姐正式举办订婚宴,两人处了五年,主要是芊芊还在上学,所以一直拖着。”

“我说话直接,这样效率会高。姜小姐,你们的家世和社会地位差太多,你和我们没有平等的资本。”

车里暖气足,姜香依旧裹着那件棉被一样保暖的羽绒服,扣子扣到下巴处,憋得呼吸不畅。

她哑口无言,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

“深深年少的时候对你有过执念,理解,谁都有白月光。我放任他回来玩半年,差不多了,明天带上他外婆一起回北京,你也不要想着走哄骗老人家的路线。”

贺怜是今天下午回来的,跟外婆话不投机。

外婆喜欢姜香,同意陆深和她交往,说姜香真诚有耐心,陆深也喜欢她。说贺怜这个当妈的从来不顺从孩子的心意,永远搞**,拧巴,让孩子伤心。

贺怜觉得,这都是姜香演出来的,故意讨好老人家,实则很有心机。

“听说你爸妈离婚了?”她说话没什么温度,带着上位者的审视。

姜香垂眸点头:“嗯。”

“你爸爸是个小老板,但后来另组家庭,你跟着妈妈长大,生活条件一般吧?”

“还行。”姜香实话实说,虽然不是有钱人,但也不至于为生计发愁,她欲望不高,一个珑骧大包可以背上一年。

贺怜从鼻腔里发出轻笑,“深深若不是在这里念书,你不会有机会认识我们这种人。”

你们什么人,姜香很想问一下。

但是理直气壮的真爱发言说出口的瞬间就假了,那些看似清高、真爱的价值观,在极致的钱权面前张不开嘴。

“姜小姐,希望你不是胡搅蛮缠的拜金女,不要有偶像剧里演的什么开个价离开我儿子之类的金钱幻想。深深回北京,才会拥有属于他的一切,余芊芊能直接带给他利益,而你,只会拖累他。”

贺怜的目光变得凌厉,“家境悬殊的两个人,在人生追求上是不一样的。还有心态,你跟深深在一起,难道不自卑吗?他现在喜欢你,能保证喜欢你一辈子吗?”

“玩玩可以,绝对不要动不该有的妄想。你除了这张脸,在婚姻市场上真是一无是处。”陆深妈妈毫不客气,句句话像把打磨锋利的刀,直插姜香心窝。

忍耐从来不是美德,何况她还人身攻击。

“彼此彼此。”姜香解开了羽绒服最上面的扣子,她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大概率会后悔,但是气盛得依旧说出口。

“什么?”贺怜一怔,她刚才说——

“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您也一样。拥有财富并没有让你有存在感,相反,空虚和寂寥无孔不入,你总是要独处,总是要和自己在一起。这些年,你父母对你失望,儿子跟你不亲,老公爱过你吗?”

“放肆!”贺怜那张很美的脸微微变形,眼中更是射出憎恶的光。

姜香口才极佳,尤其即兴口语。她声音好听,说话流畅,对节奏的把握能让听的人字字清晰。

“财富原本只是交易的工具,但很多人把它当成安全感、存在感,甚至炫耀的工具。我没有贬损财富的意思,但我能正确认识贪婪。”

车子刚好开进小区,姜香无力地拉了两下车门,开门的瞬间眼泪落下来,她倔强地转过去,不愿被车上的人看到。刚才那些话,只是硬撑的漂亮话。

贺怜却不想就此放过她,一个黄毛丫头,还敢装清高自以为是来教育自己,哪来的胆子!

“你给我站住!”贺怜披上司机双手递出的围巾,踩着细高跟鞋下了车,厌恶地看向四周略显老旧的楼房捂了鼻子,这边空气里都流动着臭烘烘的包子味。

“姜小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女孩子更要有羞耻心,希望你好自为之,不然……”

贺怜声音冷如冰锥:“我会有很多种方式让你倒霉。”

“香香?”

陶女士进入小区,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闺女,她先是被不常见的豪车吸引,上面走下来的女人如明星般吸睛。

听这位仙女开口,才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自己的孩子。赶紧喊了一声,女儿好像没听见。

陶女士一怔,快走几步来到女儿跟前,瞧见姜香满脸泪痕,有些迷惑地拧眉,“怎么了?”

她不解地看向身后,想起刚刚这位老仙女讽刺的话,是在说香香吗?陶女士将刺绣托特大包换另一边手更方便地提。

“别哭,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陶女士再次看了看身后的豪车和老仙女,用下巴指着说:“他们吗?干嘛?豪车碰瓷?”

最近她反诈意识特别强,遇到事情就在心里反复回想,到底是不是新式骗局。

贺怜将披肩紧了紧,出口就是屈尊降贵的语气,“你是姜小姐的妈妈?”

陶女士不喜欢老仙女打量人的吊梢眼,抢先白了一眼,继续问姜香,“她是谁?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她是陆深妈妈。”姜香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又气又尴尬,就听贺怜继续咄咄逼人:“好好教育你的孩子,别妄想通过婚姻进阶,我不同意她跟我儿子交往,门不当户不对的高攀怪让人瞧不起的。”

陶女士有些明白过来,陆深的妈妈?她最近打听过陆家,毕竟陆深在这里上学,他外婆家是本地人。多问过几个人,还真被她打听到一些事。

“你是市歌舞团的贺领舞?”

贺怜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熟悉的羞耻感如暴雨般兜头砸来,刺激着跳跃的神经。

陶女士急性子,见她只瞪眼不说话急得自顾自接上:“我们张处长可被你害惨喽,张清友!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们结婚喜帖都发了,你却临时悔婚!”

说来也巧,物价局隶属发改委,那里的张处长年轻时的对象是市歌舞团的领舞。两人都定好结婚的日子了,结果那女的去北京演出认识位富商,回来就一脚把未婚夫蹬了。

可怜的张处长到现在也没成家。

“不知道你说什么。”贺怜利落地转身上车,示意了司机一眼。

臂膀强壮的司机看上去能有两百斤,他走到陶女士跟前,压低眉骨上的疤痕,恶狠狠道:“我知道你家住哪户,小心祸从口出!”

普通老百姓日常过日子,真没遇到过生命威胁,那些打手啊报复啊可怕的事都是电视里演的……现实中根本不知道害怕,加上陶女士有个习惯,每次说话都跟机关枪上膛似的,开了,休想轻易停下。

她瞪了眼司机,伸长脖子冲车的方向喊:“你刚才说门不当户不对?当年你就一领舞的,私下给老头当情儿才换来如今的身份,娇傲个……”

司机猛地挥拳怼到陶女士面颊,她被一股大力打得偏过了头,人也踉跄地站不稳,巨痛 感袭来后半边脸没了知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站在旁边的姜香根本反应不过来。

“妈!”姜香浑身颤抖去扶人,压根儿想不到司机会动手!“怎么敢打人!你别走,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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