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星昀用了何等的手段,通过运私盐的路,两人成功混进了北岚国国都。

而他们刚落脚,便有嗓音尖细的宫人来接应。

换上了宫服,跟随进宫,见皇宫内处处结彩,一问才知正赶上了国典,弯弯绕绕的穿过许多殿宇,二人在一座阴冷的偏殿中见到了宋樱樱。

这里头摆设,还不如一个贵人的规制来得体面。

许久未见,她已全然没有了当时桐台相遇那般高傲的模样,虽穿着华服戴满了珠翠,但那张脸上甚至还有些肿胀未消,眼窝凹陷,嘴角还结了新痂。

看见了李星昀身后的人,她脸色一暗,但唯恐李星昀不悦,只得压下了心中的怨恨。

这北岚国君弥赫铮是个两面三刀衣冠禽兽之徒。

即便是以和硕公主的身份嫁过来,她依旧是受尽凌辱。

那国君好色,又薄情寡恩,对她不过新鲜两日就失了兴趣。

这宫里每隔数天都会抬出去尸体,她偷偷瞧瞧,个个被折磨的没有人样。

进来之时,哪个不是年轻貌美艳丽无双。

当初...要不是谢南汐查出父亲的过错,她又怎么会来这样的鬼地方受苦。

但现在,她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又何谈报仇。

从小到大,依着父亲的势,又有自家姑姑的撑腰,她养在盛家何曾受过半点委屈。

却不想,父亲死后,树倒猢狲散,连身为百官之首的姑父都对父亲袖手旁观。

世态炎凉至此,她依旧拼了命的想活。

想活...便不能报仇,即便再怨再恨,也只能自己吞下。

真正害死父亲的,是南明的皇上,是过河拆桥的无情帝王。

她叹了口气,骨子里都透着森然的冷,冲着李星昀福了一礼:“世子殿下,如今这北岚国的局势越来越严峻,那弥赫铮只等着谢家军乱便会起兵,到时候定会杀我祭旗,还请救我一命。”

李星昀低睨着她:“将毒医圣手带出北岚便是你换取自由的条件。”

南汐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李星昀一眼。

私盐的事他办得很快,南汐不好插手晋王的事,也就没有过问。

但运盐的路如此顺利便连通两国,想必这其中需要打点的不只是银钱而已。

李星昀连这样的事都没有瞒着她。

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去问。

若是问了,他定然会和盘托出,但这份情的背后要还的实在太重。

但若是不问,她唯恐这条路会扰了北境战士用鲜血换来的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晋王...

究竟在做什么?

见他带了谢南汐前来,宋樱樱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是为了解毒一事。

只是思索片刻,有些为难:“自从北岚王爷过世,这国君便总是防备着圣手,限制他的自由,却因自己于那事上总是力不从心,还需圣手用药相助,故而无法下手杀他。

他将人关在了自己寝宫的地下暗室中,我不得宠,怕是接近不得。”

抬眼看了一眼谢南汐,她犹豫后囔囔开口:“今夜间,他会召舞者入殿为百官助兴,庆祝国典,若是能被瞧中就有机会入寝宫,想必以谢少将军的姿色...”

话音还没说完,李星昀出声打断:“不可!”

他那双明月一般的眸子里凝了冰霜,带了寒冽看向宋樱樱:“你若想耍花样,便是尸骨也出不去这皇城。”

宋樱樱一愣,她从没想过李星昀还有这般艴然不悦的时候,忙道不敢。

“将军的毒算着时日也拖沓不得了,若是还能有些时间,我也定会想出更稳妥的办法。但弥赫铮生性多疑,他的寝殿更是守卫森严,若非此举,想入内怕是会打草惊蛇。”

南汐道:“我去。”

李星昀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可,我现在就放出消息,只要等上一日,必定会有更合适的人送进来。”

南汐抬眼看他,这人急得耳稍都泛了红。

就如多年后的那次初见,在茶楼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模样...

心中一动,她忽然觉得,自己该问问他,该管管他,该将他从那可预见的漩涡中拉出来。

温和的摁住他的手,南汐道:“时间紧迫,即便你有手段可以再送人入宫,可该怎么才能进入那昏君的寝殿,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润,李星昀颓然的泄了气。

宋樱樱问道:“谢少将军可会舞?会跳什么舞,我好前去安排。”

南汐:“......”

宋樱樱:“你不会?最普通的也行?”

南汐脸颊微红:“舞剑能算的上吗?”

宋樱樱:“......”

于是,南汐于这堂前持剑一舞,剑光霍霍,矫若游龙,一把剑在她的手中缀上了芳华,脑中不自觉想到自己撑起轩窗,看那人练剑的样子。

心有所想,动作更加行云流水起来,时而身轻如燕,时而气顶长虹,潇洒之余,更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演示,看得李星昀心神荡漾不止。

她面若桃花,樱唇含笑,是他梦中的样子。

他的一颗心,因她坠了红尘,连连赞叹。

宋樱樱无奈的看着李星昀,又转过头看着那一脸希冀等待点评的谢南汐。

嘴巴张了张,艰难的牵起一抹违心的笑:“谢少将军真乃是女中豪杰。”

南汐黯然的收剑回鞘:“看样子...是不成啊。”

宋樱樱原本是妒忌谢南汐的,故而才会在初见那时为难于她。

可瞧着她现在这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却又十分想笑。

宋樱樱道:“你的剑舞的很好,可要是太好,就没有了勾人的本事,若是比武亦或是选拔将才,倒是能一举中的。”

说罢,她亲自上手,扶着南汐的腰,教她如何扭腰才更显妩媚,如何在回旋剑尖之时,抖落肩上的薄纱才更加自然。

练习了足足两个时辰,宋樱樱掐着腰流着汗,这才稍稍满意。

“时间不够了,这教坊司里有我的人,现在加上这支舞吧。”

“如此...便行了?”

宋樱樱回眸看她:“舞还是一般,不过幸亏谢少将军生得极美。虽无万分把握,但也可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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