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隔壁出问题了？”
隔壁就是主教107室，江老师他们所在的办公室。
莫晓提着棒球棍缓缓站起身：“过去看看？”
她听见了椅子拖动和东西砸落的声音。
姜晞也背上背包，猫着腰来到门口，眸光微冷：“你不记恨他们？”
莫晓沉声道：“你非得逼我分个非黑即白是不是？”
姜晞沉默。
也许是原生家庭影响的原因，他表面开朗阳光，实际上却是一个骨子里较为偏执的人。
而莫晓从小得到父母家庭的许多爱与包容。
所以哪怕物质方面艰难些，但她却是个能真正以中正平和的目光看待问题的人。
“姜晞，你还记得尼采《善恶的彼岸》里的那句话吗？”
“……”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莫晓回眸，浅浅一笑，“不是答应过，要好好活下去的吗？”
她伸出一只手，在黑暗中看着姜晞的眼瞳：“哪怕今后的世道一直都如今日般险恶混乱野蛮，我们受文明之火点亮的品格之光也永不会熄灭。”
姜晞瞳孔震颤，看着那只手，无声地握住她。
莫晓再次扬眉一笑，意气风发：“走！回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主教107办公室。
莫晓有这间房的钥匙。
或许是对方觉得她变成丧尸后也不会有那个智商自己掏钥匙开门。
所以里面竟然没再次反锁。
莫晓打开门，便发现在昏暗的房间内，传来巨大的血腥气。
一眼望去。
发现窗户玻璃被什么东西砸碎了。
众人惊惧交加，还有人低低哭泣。
地上躺着一名女生，死死按住脖子，手向上伸展，似要抓住什么东西。
她像是一条上岸后极度缺水的鱼，脖子的血洞咕噜噜冒泡，浑身都在抽搐挣扎。
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那是赵娜！
软院那名大二的女生。
“这是什么情况？”莫晓皱眉问道。
“啊啊啊！！！你、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进来的？”
因为玻璃被砸碎，晚风将窗帘荡起。
月色透进来，顾圣第一个看见在自己身侧的莫晓，惊得跳脚。
他惊惧的一个最大原因是，都几十个小时过去了，这人竟然还没有变丧尸？
“小莫！”李萍萍和佟雅等人喜不自胜，忙奔过来看她。
“卧槽小莫你真的免疫了？！瞧瞧这是什么？天选之女！天选之女啊！妥妥的小说大女主啊！”赵鹏和鲁达浮夸嬉笑道。
莫晓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是我自己弄错了。”
她看着众人愕然的神色，摊了摊手：“这是我之前不小心被野猫挠到的，产生了过敏反应，并不是丧尸抓伤。”
“当时我自己也不清楚。”她尴尬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闹了个笑话，吓到大家了，对不起。”
李萍萍抱着她哭：“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没事就好。”佟雅则要稳得住情绪得多，笑着拍了拍莫晓肩膀。
**牵着江朵朵的手远远看着，又是欣喜又是欣慰，同时还有一缕悔恨和歉意。
“这是怎么了？”莫晓望着被砸碎的玻璃拧眉问道。
仇杰等人正如临大敌地在搬桌子准备堵住那个碎洞。
要知道这可是在一楼，外面或许就会经过游荡的丧尸。
这么大个洞任其敞着，多危险啊。
“刚刚有个家伙砸碎玻璃跳了进来，将赵娜咬了又喝她的血，然后跳窗跑了。”张芷薇解释道。
“什么家伙！那是个丧尸！一定是个丧尸！”顾圣低声叫道，情绪非常激动。
张芷薇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倒是仇杰回应道：“确实，人的咬合力可没有这么厉害。只是，那个丧尸似乎不像一般丧尸般无脑，他只攻击了赵娜一个人，就离开了。”
“私怨？”莫晓皱眉，“赵娜认识吗？”
地上还残留着一口气的赵娜显然也听见了，疯狂摇头。
并同时伸手哭着低低求助：“救、救我……”
仇杰不为所动，看向自己身边几个兄弟道：“准备一下，把她从窗口丢出去。”
“仇杰……”李贝贝拉了拉他的袖子。
仇杰盯着她道：“怎么？想为她求情？被丧尸咬成这样了还没死，她马上就要变了。不丢她等会儿你舍身去喂？”
李贝贝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先是莫晓后是赵娜，出事的都是女生，她和张芷薇多少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虽然莫晓那件事只是个乌龙事件。
地上挣扎的赵娜听见仇杰的话，呜咽抽泣声更甚，不断扭动，满脸的不甘。
“救、哈咔……救救我……”
“学妹，学长知道你最明事理了。”
仇杰蹲下身，看着她，目含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脸：
“之前莫晓的事儿不就表现得很好很识大体嘛，现在轮到你了，也该为集体的生命安全主动退让不是？大家都会记住你的付出的。”
赵娜目中露出绝望，死死抓住窗口，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莫晓。
但对方却没有看她。
下一刻，仇杰已经伙同徐天高贺等人一起将赵娜从窗口丢了出去。
同时利用桌面将窗户堵死。
仇杰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刚进来没多久的莫晓和姜晞。
“小学妹，命可真大啊。”仇杰看着她笑了笑。
莫晓靠墙坐下，淡淡睨了他一眼：“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仇杰耸耸肩，其实他刚才只是试探一下莫晓的精神状况。
见她神色如常、语气逻辑和情绪都挑不出差错来。
这才放下心来。
开始正色道：“大家都过来一下，开会说一下刚刚那只丧尸的问题。”
说着看向**：“江老师，您觉得呢？”
**沉默着点点头：“刚刚那人确实有古怪。”
“江老师，那是丧尸，不是人。”顾圣忍不住纠正道。
“顾圣！”仇杰冷睨了他一眼，“我们现在要探讨的，就是他到底是丧尸还是人的问题。”
莫晓眯了眯眼。
她发现，仇杰不愧是末世前的精英预备役。
或许刚开始面临险恶环境的时候还挺慌乱。
但经过这几日沉淀下来，已经迅速适应，处事也愈发沉稳有章法了。
显然，她和姜晞离开这段时间。
此地实际上的主事人竟然不是江老师，也不是班长鲁达，而是这仇杰。
“如果是人的话，他很可能是来报私仇的，所以才特意针对赵娜。”佟雅出声道。
“但是刚刚……”莫晓沉吟道，“赵娜否认了，我觉得她没有撒谎。”
“还有一种情况。”本来打着围观的心态，抱臂靠墙而站的姜晞突然出声道。
